“聽說有人進過,說這裏是個死洞,通不出去。 洞裏常年有水,平時也沒人敢進,我估計,今年雨水少,水位下降,這才能進人了,若是雨水多的年頭,滿洞裏都是水,誰還敢進來?”
“汪汪汪,”狗在前面大叫起來,象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小吳舉着火把向前猛跑起來,石鎖緊跟在後面,忽然小吳手裏火把“騰騰”一陣跳動,直欲熄滅,人跑動的時候帶風,但洞裏空間密閉,這樣的奔跑,并不會引起火把跳動得如此劇烈,一定是前面又有風,果然,石鎖也感到了拂面而來的風。
有風,說明離洞口便近了,小吳怕火把熄滅,放慢了腳步,隻見兩隻大狗,正在前面一邊叫,一邊圍着一個東西跑來跑去。就着火把的光亮看過去,那是一個人。
那人倚靠着洞壁,一副軟塌塌的樣子,穿一身白色紡綢褲褂,小吳和石鎖腳前腳後跑到跟前,用火把照照,那人還活着,胸口微微起伏,兩眼睜開一條縫,有氣無力向前望着,白色褲管上,染着一片紅色的血迹。
“你是誰?”小吳俯身問道。
那人喘了口氣,勉強擡了擡腦袋,“譚恒,我……”石鎖緊接着問道:“是誰害的你?他們在哪裏?”
譚恒用手向上指了指,“跑……跑了,淩海波……惡賊,咳咳,”石鎖不待他說完,一伸手将他扶起來,“你還能動嗎?我帶你出去。”
“謝謝。”譚恒的腿象是受了傷,耷拉着不能用力,石鎖将他背在身上,邊走邊問:“他們跑了多久了?”
“剛剛……快跑,還追得上。”
小吳等人一聽,趕緊加快腳步,一溜煙向前跑去,前面再拐一個彎,便有光線射進洞來,眼前一片光明,火把也用不着了,一個橢圓形的洞口,出現在前方。
大家一陣興奮,出了洞口,追擊敵人将更方便,十來個青年扔掉火把,争先恐後跑到洞口,向外一望,這裏已經是山後了,洞口開在半山腳上,被一片雜草樹林遮擋了大半,向上望去,山壁如刀削一般,直上直下,向下望去,是一道亂石山溝,山勢雖然陡峭,但曲折繞行,完全可以下去。山溝裏,露出幾個人影來。
那些人影,隐在溝底的亂石草樹中,時隐時現,正急匆匆地向溝外走。小吳說:“快,就是他們,追上去。”
石鎖将譚恒放在地上,“你先别動,回來再救你。”他向下張望了幾眼,此時的石鎖,打過了數仗,已算得是久經戰陣,再加上經曆過重大失誤帶來的慘痛經曆,心理上成熟老辣了許多,比起小吳這幫冒冒失失的毛頭小夥子,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見小吳帶着衆人,一窩蜂向下追去,趕緊在後面喊:“别急,從前面去堵。”跑了幾步,又對小吳喊道:“趕緊派人去聯絡蘇世昌他們。”
“對對,”小吳也明白過來,派了一個青年,橫穿山谷,去搬救兵,然後按照石鎖的部署,斜刺裏插過去,去堵截溝裏那群人影。這些小夥子都是血氣方剛,自小生在山裏,陡峭的山崗在他們腳下,也和平地差不了多少,一個個象小老虎一樣,蹿石越澗,很快便離溝底的人影越來越近。
石鎖一邊跑,一邊觀察下面,那群人影約摸有二十多個,穿着各色便裝,顯然他們也現了追兵,加快了度向溝口處逃去。但小吳等人個個矯健,又是從上往下追,度更快,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好幾個青年,已經追到了離敵人幾丈遠的距離。石鎖怕他們沒有戰鬥經驗,蹭蹭幾個大步,趕到前面,說道:“準備好武器,聽我的命令再進攻。”
“嗖嗖,”一陣輕響,幾隻羽箭,射了過來,一見這個,石鎖反倒放下了心,敵人用箭射擊,說明他們沒槍,他晃動手中的匕,接連撥開幾隻羽箭,縱身往下一跳,直跳入谷底,正攔在那些人前面。
這些人停下腳步,看了看石鎖和小吳等人,見隻有十來個人,爲一個黑臉漢子叫道:“識相的給我滾開,讓老子抓住了一個個扒皮抽筋。”
石鎖一看這人面貌,不禁微微一笑,原來這人是符黑子。
符黑子身後,幾個面目兇惡的大漢,扭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瘦老頭,一臉花白胡子,一雙三角眼正驚恐地亂轉,石鎖立刻便斷定這一定是蘇世龍。
小吳帶領的青年們,都奔過來,手持刀槍,站在石鎖身旁,石鎖怕他們冒失,将手一擺,将青年們都攏在身後,對符黑子說:“老兄,你好。”
“好你娘個屁,滾開。”
小吳不解地看着石鎖,石鎖此時很是沉穩,他對符黑子的流氓相并不在意,哈哈一笑,“我到這裏來,和你談一筆生意。你如果當不了家,請讓當家的出來說話。”
小吳忽然明白了,此時,敵人的人數,是自己人的兩倍,若是硬拼,勝負很難預料,己方的大隊人馬,還沒趕到,最好的策略,便是拖延時間,他對石鎖開始佩服起來。
石鎖并不認識淩海波,他暗自琢磨,如果動起手來,最好是将敵人的腦一下捉住,擒賊擒王,剩下的事情便好辦了,因此對符黑子說“讓當家的出來說話”。
從後面走上來一個肩寬背厚的壯漢,滿面黝黑,比符黑子也白淨不了多少,瞪着一雙陰鹫般的眼睛,冷冷地說:“尊駕是誰?趟這趟渾水,攪的哪盤貨?”
石鎖估計這人八成就是淩海波,聽他張嘴就是黑話,更加證實這人是土匪無疑,他哈哈一笑,“淩當家,你先别急,我得先問問你,你手裏這個老家夥,是不是蘇世龍啊?我和他有仇,咱們能不能做一筆交易,你把他給我,我把他放血喂狼,然後咱們各走各道,兩不相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