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小童說:“等把爸爸救出來,我們再搬回來吧。”
“傻孩子,搬回來倒是沒必要,主要是把心收回來,别再做這種财夢了。若是靠着那圖能财,你爺爺,爺爺的爺爺,傳了多少代了,怎麽都沒有靠着圖财?”吳老農拿下煙袋,哈哈一笑,慢條斯理地說。
“對嘛,小童,”石鎖聽吳老農講得有理,随聲附和道:“你想想,自從那張圖,引起了貪财的心思,才讓你們家鬧分裂,起争端,隻怕淩海波也是因爲見财起意,才向你們下了黑手。因爲這張圖,不财還不一定,命卻不一定保得住了。”
“哼,淩海波嘛,說不定就是爲了這張圖,才投奔過來的。那回我們哥倆内讧,鬧得滿城風雨,有些無恥之徒,聞風過來,意圖盜取财物,這種事情還少了?”
小郭注意到,蘇世昌說這番話時,谷子龍臉色又現尴尬,悄悄扭過了頭。
2
吃過午飯,蘇世昌召集了一百多個村裏的青壯農民,浩浩蕩蕩,扛着刀矛兵器,殺奔小村。小吳還牽了兩條大狗,他說:“對付姓淩的,有時候狗比人有用。”
石鎖和大剛、李木匠等七八個人,準備從小村後面悄悄翻牆進入,與前面的隊伍展開夾攻。
小童跟着蘇世昌走在隊伍前面,他既興奮又着急,恨不得一步趕回家裏。兩村隻隔着一條小溪,一會便走到了。
穿過小村外面的桂花樹林,圍牆上的大門緊閉着,裏裏外外,一片寂靜。但這回人多勢衆,也不再怕裏邊有什麽埋伏,小郭走上去伸手一推大門,門應手而開,又是虛掩着,他向蘇世昌說:“還是這一套,我們上午來的時候,便是這副樣子,裏邊一個人也看不到,門也沒關,擺一副空城計。”
走進院内,一幢幢房屋,均不見人迹,房前屋後,路上場邊,一片靜悄悄。小童對蘇世昌說:“他們又在耍這套把戲,外面一個人也看不見,等你把人給分散開,便一個個找不見了。”
“不怕,這回咱們這麽多人,他們捉也捉不盡。”蘇世昌領着大家走到大廳前面,谷子龍躲蘇世昌後面,說道:“這裏危險,隻要人一進去,便出不來了。”
蘇世昌哼了一聲,“我才不信這個邪,小吳,先放狗進去。”
小吳放開一條大狗,那狗竄上台階,直奔廳内,大家等了片刻,那狗又竄出門來,搖了搖尾巴,神态平靜,看樣子平安無事。
蘇世昌一揮手,大家蜂擁而入,進入廳内一看,裏面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也沒有,各個角落查找一遍,桌椅家具,擺放得整整齊齊,連個凳子都沒翻倒,窗明幾淨,毫無異狀。
谷子龍撓撓頭,“怪了,上午這裏就象個陷阱,誰進來了,便再也出不去,怎麽回事啊。”
出了大廳,大家一路搜索,一間間房裏,全都空無一人,一直走到莊園後面,卻碰上了石鎖和李木匠等人。
原來,石鎖那一路,繞到莊園後面,從牆上跳過來,也是一路暢通,原來計劃的“偷襲”根本就沒什麽用,因爲就算是明着進來,也無人阻擋。他們找了幾個房間,都空空如也,再走一會,便和蘇世昌等人碰了頭。
小童心下着急,他跑來跑去,在父母的房間、自己的房間,以及淩海波等人的房間,都找了個遍,依然是一個人也沒有。在幾處房間,還放着兵器、弩車、木弩等,隻是不見人影。
上午,雖然沒正面見到敵人的面目,但畢竟還打了一仗,失陷了那麽多人,也算見到了敵人的影子,但是現在,卻是連影子也見不到了。大家心下的驚異,都無法形容,難道吃了一頓飯的功夫,所有在莊園裏的人,都憑空消失了嗎?
“汪,汪汪,”小吳的大狗猛然叫了起來,并向莊園的一角奔去。
大家不約而同,跟着大狗,跑了起來,一起奔向角落裏的幾間簡陋瓦房,石鎖問蘇小童:“那是什麽地方?”
“糧倉。”
小童和石鎖跑在前面,隻見大狗在糧倉外面連叫帶跳,大家都猜到裏面定有可疑,蘇世昌一揮手,大家将糧倉團團包圍起來,石鎖和小吳率先跑到門前,一腳踹開房門。
糧倉裏,碼放着一堆堆的糧袋、糧囤,一股難聞的怪味直鑽鼻孔,除了米糠味,還聞到一股血腥氣。
“這裏有人,”小吳叫道。
一個大大的糧囤,後面露出幾條人腿來,石鎖和衆人繞過糧囤,隻見一堆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手臂上都捆着繩子,昏迷不醒,有些人身上穿的花花綠綠的戲服,正是谷子龍那些手下。有好幾個人,象是受了刑,身上臉上,都出現了傷口,血流下來,染紅了衣服,糧倉裏悶熱,人氣血氣,再加上招來的群群蒼蠅,讓人作嘔。
小童跑過來,一個個扒拉着尋找,他找着了範業、老白等人,從長沙回來的那些會衆,除了符黑子,包括黑蜘蛛、老才等人都在,接着又找到了自己的母親,家人,甚至傭人仆役,都在糧倉一角裏擠靠在一起,試試鼻息,倒也都有氣息,隻是象睡着了一般,叫也叫不醒。
蘇世昌指揮着衆人,将糧倉裏的人都解開綁繩,擡到外面,石鎖仔細觀察,根據自己所學的醫理,判斷這些人應該是中的迷香毒或麻醉散,并不難解,于是讓人打來涼水,問小童:“家裏有甘草沒有?”
小童搖搖頭,他一副焦急的模樣,也無心去理會什麽“甘草”,因爲找了半天,自己的父親蘇世龍和師爺譚恒一直未能找到,小童腦門上直冒汗,對蘇世昌說:“二叔,我爸爸不會讓人家殺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