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犯人,都圍着水桶舀涼水喝,忽然棚子裏傳來一陣“哎呀哎呀”的驚叫,隻見一個警察手捂着肚子,指着提茶壺的夥計喊道:“你這是什麽茶?”
“香片啊,”黑瘦夥計臉上依然笑嘻嘻,身子卻向後退去,這時,别的警察,一個接着一個,都發出“哎呀哎呀”痛苦的叫聲,亂喊着:“不對,茶水不對。”“茶裏有毒,把他抓住。”“快拿槍,抓住他們。”
夥計扔了茶壺,返身便跑。警察們亂哄哄地叫喊着,卻一個個捂着肚子,難以起身去抓人,有的勉強抓起槍來,卻也疼得貓着腰,不能動彈。棚子外面,正圍着水桶喝水的囚犯們,都吃驚地看着這一切,一個粗壯漢子對範業說:“大哥,他們中毒了,還不快跑,等什麽?”
“好,”範業站起身來,“大家快跑,趕緊上馬車。”
“等一等,”粗壯漢子喊住大家:“把他們的槍奪了。”大家一聽,此話說的甚有道理,不奪下警察的槍,若是警察在背後開槍射擊,勢必造成傷亡。于是一群人蜂擁而上,七手八腳,奪下警察們放在茶桌旁的大槍,有的槍已經被警察們拿在了手裏,雙方便展開了争奪,囚犯們雖然有人受傷,體力差,但警察剛中了毒,痛苦難當,一會的功夫,槍便盡數被奪了過去,好幾個警察,還挨了囚犯的拳打腳踢,有的囚犯恨警察們當初對自己用刑,劈頭蓋臉一頓胖揍,範業趕緊喊道:“别打了,快走。”
那兩個茶棚的夥計,也奪了兩條槍,範業搞不明白他們爲什麽要下毒害警察,但此時情況緊急,無暇仔細詢問,隻沖着那個黑瘦夥計拱了拱手,便跑向馬車。
“叭,叭,”遠處傳來槍聲。衆人一驚,隻見大路遠方,一陣煙塵揚起,幾裏遠的地方,一群黃乎乎的身影,正向這邊移動。
“有隊伍。”那個黑瘦夥計驚叫一聲,“大家快跑,隊伍過來了。”
順大路走過來的士兵們,似乎發現了這邊情形不對,遠遠地擺開了戰鬥隊形,向這邊展開了攻擊,“叭,叭,”槍聲越來越緊了。剛剛脫離囚禁的人們有些慌亂,範業高聲喊道:“分頭上車,向回撤。”
這些囚犯們雖然搶了槍支,但多數人并不會打槍,大家手忙腳亂,紛紛爬上馬車,那兩個茶棚的夥計也向這邊跑過來,黑瘦子喊着:“等一等,捎着我們倆。”
“快上車。”範業招呼道。
兩個夥計叽哩骨碌爬上馬車,因爲人數少了一半,每輛馬車上都顯得挺寬敞。人們催動馬匹,掉轉方向,向着來路疾馳。馬車跑起來雖然不是太快,但馬的耐力持久,道路又平坦,奔馳了一陣,後邊軍隊的追擊逐漸越來越遠了。
“兄弟,”範業問那兩個茶棚的夥計:“你們要去哪裏?”
“咳,走到哪兒算哪?”黑瘦夥計說道:“我們哥倆跟警察局裏有仇,今天趕巧了,這麽多警察來老子的鋪裏喝茶,這可是打着燈籠也找不着的報仇雪恨機會,嘿嘿,我們倆一商量,給他們加了點佐料,要不是有軍隊過來,我就将這些警察一個個掐死了。”
另一個夥計對範業說:“老兄,你們去哪裏?要不,我們倆入你們的夥吧。”
“兩位貴姓?”
“我姓黑,他姓才,你叫我黑蜘蛛吧,嘿嘿,我的綽号,他們都這麽叫我。”
一行幾輛馬車,沿着大道一直往南,離着馬車兩裏遠的距離,三個年輕人,緊緊跟在後面。
這三人是石鎖、小郭和大剛,他們奉命,跟蹤範業這批人。從警察把範業他們從城裏押出來的時候,三個人就遠遠地綴在了車隊後邊,在茶棚裏警察中毒,範業等人逃跑,他們都躲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黑蜘蛛和老才上了馬車,跟着範業等人一起逃跑,小郭笑道:“不好,那個茶棚的夥計,是我大哥。”
“另一個是黑蜘蛛,”石鎖說:“都是老朋友,也好。熟人好辦事。”
馬車沿路走了一陣,拐了個彎,下了大路,岔上另一條路,因爲不是官道,道路逐漸崎岖不平,馬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前面,有一片樹林,隻見那些馬車一輛接着一輛,都趕進了樹林裏。
大剛說:“進了樹林裏了。他們要休息嗎?不對啊,剛走了時間不長,他們應該趕緊逃命才對。”
“有點奇怪,走,過去看看。”石鎖說。
三個人怕被發現,沒走道路,從旁邊的野地裏,利用莊稼作掩護,慢慢接近樹林,樹林旁邊,有一片水塘,塘邊長着半人高的野草蘆葦,石鎖帶着大剛和小郭慢慢從旁邊繞過去,鑽進草叢裏。小郭小聲說:“聽,樹林裏有吵架聲。”
果然,從前方傳來一陣高聲講話,既急又快,很象是人在吵架。草叢和樹林連接在一起,石鎖等人怕被發現,慢慢撥開草叢,輕手輕腳,向前接近,在草叢和樹林的交屆處,有一個高高的大土堆,土堆上也長滿了雜草。
“墳頭。”石鎖小聲說道:“咱們上去。”
那個大墳頭足有七八尺高,上上下下長滿綠草爬藤,墳堆下面一個黑色石碑,也快被草叢淹沒了。石鎖在前,小郭和大剛在後,三個人悄悄爬上墳頭。墳頭那面,吵嚷聲傳過來,聽得清清楚楚。
“你既然不遵守會長的命令,那又何必跟着出來。出樂反而,這跟叛徒何異?”
石鎖已經爬到了墳頭的頂部,慢慢将頭往前探了探,在草叢的掩護下,向前看去,隻見前面二十來步遠的地方,那群人或坐或站,分成了兩堆,正在說話的,正是那個叫做範業的頭目,他指着對面一個身材粗壯的漢子,“老白,我知道你早就對會長不滿,如今煽動大家叛會,你就不怕受到神仙的責罰嗎?”(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