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示威的隊伍,一邊奔走一邊呼号宣傳,要求懲辦交通總長曹汝霖、币制局總裁6宗輿、駐日公使章宗祥,情緒越來越激烈,憤怒的學生們沖入曹汝林的住宅,點火焚燒了曹的房子,并且痛打了章宗祥,章宗祥作爲駐日公使,按照北洋政府的命令,處處軟弱,出讓主權,早就被國人痛恨,學生們被憤怒的情緒驅使,一擁而上,拳打腳踢。
本來,各學校的學生并沒有事先制定放火、打人等行動方案,但遊行的隊伍裏,大多都是血氣方剛的熱血青年,極易激動,當此國家危難之際,政府官員昏庸無能,賣國救榮,大家都恨不得扒其肉,寝其皮,因此見了面之後,激憤之情難以控制,一人帶頭,衆人跟随,便大打出手。其後,政府以“聚衆鬧事”爲由,逮捕學生32名。
在這個過程中,那個“李長官”又出現了,他帶領的士兵和警察,在學生放火、打人的時候,全副武裝,按兵不動,在旁邊作壁上觀,雖然最後奉命也抓了幾個學生,但也隻是抓的幾個掉隊的以應付差使,而且在以後的審訊指正時,他和手下的軍警們,都一推六二五地說:“不是他們打的。”“我們都沒看清。”
這場學生起的愛國民主運動,不但獲得了民衆的廣泛支持,而且也獲得了包括軍警在内的多數國人的同情與支持。有的是在明處,有的是在暗處。
北京政府在對待學生遊行活動時,态度是猶豫而混亂的,徐世昌大總統善于做和事佬,并無明智處事和決斷的能力,本來他們想悄悄簽了字,以犧牲國家利益,向外國妥協,換得暫時的穩定和苟安,但沒想到的是,眼下不比以前的封建王朝,随着科技的展,通訊手段達,處處消息靈通,而且随着各屆民衆思想的逐漸覺悟,再想輕易愚弄百姓,已經不容易了。
當“簽字”這個丢人現眼的決定已經敗露,學生與民衆,群起而攻之時,他們先是陷入尴尬,接着是無所适從,學生們遊行鬧事,按照慣例,政府總是要嚴格緝拿查辦的,但徐世昌和他的官僚們自己也明白,這件事情,确實是自己理虧,因此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混過去算完。但學生們越鬧越大,眼看政府變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因此又惱羞成怒,以抓捕學生進行威吓,想壓服輿論,但是,這樣做的結果,又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這時候,全國上下,已經對政府這種無恥的行徑無比憤怒,各屆民衆團體,紛紛起來擁護學生,各種标語、報刊、電報象雨點般地口誅筆伐,矛頭都對準了北洋政府,一片抗議和斥責聲。而且聲勢和浪潮随着時間的展,越來越大,徐世昌和北洋政府,無論如何也鬧不明白,爲什麽逮幾個微不足道的學生,不但鎮壓不住反抗,反而激起那麽大的民衆反應,鬧到全國動蕩,處處告急?
他們永遠也弄不明白,曆史正在前進,靠着封建****把民衆的嘴巴堵住,把民衆的思想封住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在被捕的學生裏,有個叫做莫小傑的女學生,她和同學們一起,參加了街頭的遊行,并且沖進趙家樓,雖然并沒有親手去打章宗祥,但其它同學對賣國賊揮起拳腳時,她也在旁邊高聲助威,她看見,一些全副武裝的軍警,有的扭過臉去,有的呆若木雞,隻是沒人上前阻止學生的行動,那個“李長官”索性裝作沒看見眼前的鬥毆,在旁邊抽起了煙。她知道,軍警們也對政府不滿,每一個中國人,在這種和外侮對抗的鬥争中,都起了同仇敵忾之心,她更加堅定和興奮了。
後來,又開來一隊又一隊的警察,這些人在一個胖警長的指揮下,不由分說,便抓走了二三十個學生,她和同學們一起反抗、高呼口号,和警察扭打,但學生們手無寸鐵,當然不是警察的對手,于是,她和幾十個同學,被捆住了手臂,關進了警察局裏。
被捕的學生們,并不害怕,他們心裏更多的,是自豪,在參加遊行活動的起初,每個學生都做好了被捕甚至犧牲的準備,爲民呼籲,爲國戰鬥,這是每個人應該引以爲傲的事。因此在警局的号子裏,學生們互相鼓勵,莫小傑等幾個女學生,還唱起歌來。
“各位學生大人,你們安靜點吧,别唱了,呆會上司聽見,我們沒法交待。”外面看守的警察愁眉苦臉地說道。
“我們爲什麽要安靜?”一個姓苗的女生嚷道:“我們反對賣國,哪裏錯了,無故被抓來,冤枉不冤枉?”
“是是,冤枉。”警察們小聲和學生商量:“可是,呆會吳總監要來,你們總得替我們想想。”
莫小傑說:“好,我們可以不唱,不過,警察弟兄們,難道你們不爲政府賣國而感到氣憤和恥辱嗎?你們就甘心爲虎作伥?”
幾個警察都低下了頭。
到了傍晚的時候,吳總監果然來了,這個北京城的警察總監,平時位高權重,但此時在幾個被捕的學生面前,卻收起身架,陪出了笑臉,他挨個“慰問”被捕的學生,一再表示“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們也是沒辦法。”
學生們嚷嚷道:“對不起有什麽用?爲什麽不放了我們?”
吳總監嘬了嘬牙花子,苦笑着說:“這個,我說了不算啊,不過,我可以給大家擔保,放是一定要放的。眼下政府要員們,正在開會,緊急商讨,政府的目的,在于息事甯人,今天抓你們幾位,其實就是做一個姿态,讓大家别把事情鬧大,能夠控制一下情緒,也就罷了。我保證,三天之内,一定放人,等政府拿出具體方案,我親自送大家回學校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