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麽知道?”老頭有些驚異,這個女婿太聰明了,他指着地上畫的圖樣,“牛瘟是從遠處傳過來的,這裏,李家莊,這裏,大王莊,都鬧過去了。”他指指點點,胡栓在地下慢慢畫出了一張路線圖。
阿甯笑道:“你在推算下一步哪村該鬧瘟疫了嗎?”
“對。”
胡栓和阿甯對着地上畫的圖,商量了一會,也拿不準下一步“應該”哪個村鬧瘟疫了,附近人煙稠密,村莊相望,誰知道這個讨厭的牛瘟,會到哪裏去呢?
“幹脆,”胡栓說:“咱們也别猜了,明天咱們去姨家,想辦法會會那個仙家,把他給引過來。引蛇出洞。”
“行,就咱倆?”
“你有沒有小時候的夥伴、朋友?最好能找幾個,人多力量大。”
“有啊,”阿甯高興地說:“我有好多小姐妹,可要好呢,還有好多男孩子,我也可以發動起來。”
阿甯父母囑咐道:“你們去姨家,倒是行,不過,如果去看仙家的古劍什麽的,可别掃人家的興,他們信他們的仙家,咱們可别讨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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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阿甯便帶着胡栓去串門,在村裏,遇到那些兒時的夥伴,大家都是一陣親熱的歡呼、談笑,一個叫阿珍的胖姑娘抱着她又蹦又跳,笑着說:“我還以爲你遠走高飛,把我們都給忘了呢。”
叙了一會舊,阿甯說起鄰村鬧牛瘟的事,阿珍說:“這些天,村裏的人也都犯愁呢,生怕牛瘟傳到這裏來,大家都不富裕,要真攤上牛瘟,可真是要敗家了。”
“這場牛瘟鬧得蹊跷,”胡栓說:“大家想想,怎麽剛鬧起牛瘟,恰好就來了能治牛瘟的仙家?然後大家就得請他冶牛,再湊錢給他使仙法消災,以前也聽說過鬧牛瘟的事,傳播起來,異常迅速,非常難治,這回卻是仙家到哪裏,牛瘟就到哪裏,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對啊,”一個叫做大勝的小夥子一拍腦袋,“你說得對極了,這裏邊有玄機。”
幾個姑娘小夥,湊在一起,商量來商量去,都覺得胡栓和阿甯說的有道理,這個“仙家”,非常可疑。大勝摩拳擦掌地說:“咱們去把那個仙家給揪出來,問問他,到底玩的什麽花招,他要敢耍滑,我擰斷他的脖子。”
“那可不行,”胡栓笑着搖頭,“現在仙家正是春風得意,大家都拿他當神仙一樣供着,你要敢冒犯他,村裏的人,就先把你的脖子給擰斷了。”
“這群老頭老太太們,就是傻乎乎。那怎麽辦?”
“有辦法,”胡栓把自己和阿甯商量好的計策,如此這般地向幾個年輕人講了一遍,大家齊聲叫好,便按計而行。大勝興沖沖地說:“這主意真是妙極了,賽過諸葛亮,我再去聯絡幾個人,咱們一定把這個瘟神給逮住。”
和同村的夥伴們議定了行動的各個細節以後,胡栓和阿甯買了些禮物,走出村子。去阿甯姨家的路,胡栓還記得,兩個人說起去年的時候,夜晚逃跑,遇到飛山猴裝神弄鬼,種種事情,曆曆在目,既感慨,又覺得有些好笑。
“等等我,”後邊傳來一聲喊,卻是大勝追了出來,“我也去。我先看看那個仙家,長得什麽模樣。”
三個人連說帶笑,到了鄰村,胡栓和阿甯首先去拜訪姨媽,她的姨媽姨父,都是滿面風霜的莊家人,透着老實厚道,胡栓和兩個老人聊了會天,說起牛瘟的事,阿甯姨父歎了口氣說:“有什麽辦法,據仙家說,不光會鬧牛瘟,還會鬧豬瘟羊瘟,誰家要是不孝敬上仙,六畜都得死光,咱們莊家人,哪裏經受得起?隻有交錢上供了,唉。”
此時天色不早,胡栓和阿甯出了姨家,來到卞财主的家裏。隻見大勝正等在門口,三個年輕人通報了姓名,說是拜訪仙家,卞财主家的一個老長工進去通報,不一會,老長工領着三個人走進院裏,一邊走一邊叮囑,“見了神仙,一定要恭敬,不許大聲喧嘩,不許出言不遜,否則神仙會降罪的。”
“您放心吧,我們知道。”
三個人在老長工的帶領下,進入後院,隻見院裏樹起一根木杆,上面懸挂着一幅黃旗,旗上畫着一條金色飛龍,圍着一柄短劍盤旋,龍和劍都色彩豔麗,風吹旗動,很是惹眼。
進入裏屋,一股嗆人的炭香氣息,從屋裏湧出來,阿甯直咳嗽。屋裏燒着好幾支粗大的香火,煙霧缭繞就象是火雲洞一樣,一個頭戴黃巾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屋裏的一張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旁邊還站着一個随從模樣的人,也頭戴黃巾。
“拜見神仙,”胡栓鞠了一躬,臉上現出恭恭敬敬的表情,向中年人又作了一個揖,“我們是鄰村的,聽說神仙在這裏給大家消災祈福,普渡衆生,我們特來相求,望神仙不吝賜福。”
“有什麽事?”中年人張開“仙口”問道。
“大家都知道附近得牛瘟的事了,非常害怕,我們村裏,養牛的有二十幾家,大家都提心吊膽,生怕染上牛瘟,有好幾個人,都想把牛給殺了,或是賣給牛販子,總比染上牛瘟病死了要強,我對大家說,既然附近有驅瘟的神仙,不如先去求求神仙,看有什麽好辦法沒有,如果沒有辦法,再殺牛或是賣牛也不遲。”
“看你說的,”老長工在一旁插嘴道:“神仙哪裏能沒有辦法?我們村裏的牛,都是神仙給治好的,我親眼看見了,真是活神仙,手到病除。”
“那再好也不過了,”胡栓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怕神仙走了,所以特來相求。萬一我們村裏的牛,也染上瘟疫,大家就要抓瞎了。還請神仙不吝辛苦,光降鄙村,爲村民賜福,驅除瘟神。”(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