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好,給大家沖散了,省了咱們的事。”
一陣忙亂,有一些老百姓逃跑了,多數人又讓士兵們給圈了回來,持槍的大兵們用槍托驅趕着衆人,來到一個街口空場上,幾個橫眉怒目的大兵在人群裏來回查找,尋找葛圓,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個軍官氣咻咻地罵道:“他們的,一群渾蛋,抓住這些窮鬼有什麽用,偏偏把首犯給放跑了。”
老高左右打量,确實沒有葛圓的影子,他有些“佩服”地對旁邊的人說:“葛老闆真本事啊,跑到哪裏去了?”
士兵們把老百姓圍在當中,爲首的軍官一揮手,“找不到首犯,把他們都帶走。”
幾個老百姓一起嚷嚷起來,“爲什麽抓我們,我們跟人去做工,犯了什麽法?”
軍官罵道:“少廢話,你們跟着亂黨跑,不是犯法是什麽?都帶走。”
幾個隊員悄悄問老高:“怎麽辦?跑嗎?”
“不,跑不了,城門肯定出不去,先跟着他們走。”
一大群人,被士兵驅趕着,順大街向前走去,那個軍官仍然不死心,一個一個檢查,嘴裏罵罵咧咧,“他娘的,姓葛的跑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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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圓的腳步确實夠快,他從士兵的手裏逃脫,再從人縫裏鑽進去,就象一條滑溜的泥鳅,在衆人的忙亂裏,鑽進一個小胡同。翻牆進入一戶人家的小院,正好院裏有一架梯子通到房上,他順着梯子上房,串着房頂逃跑了。
士兵們亂哄哄地趕着一大群老百姓遠去了,葛圓心裏既慶幸又懊惱,雖然自己逃掉了,但是這幾天招來的這一大群“工人”卻都被劫走,自己辛苦一場,弄了個竹籃打水。
他心裏鬧不明白,自己如何被軍隊給“黑”了,本來招工的事安排得妥妥貼貼,卻忽然成了被追捕的犯人,他“呸”了一聲,罵道:“張敬堯這些白眼狼,都他娘的喂不熟。”
他知道城裏不可久留,急匆匆走出城外。此時他長衫也沒了,鞋在亂跑的時候被人踩掉了一隻,甚是狼狽,在路過迎賓茶館的時候,看見茶館旁邊一群人正在施工,将幾間茅屋進行粉刷修繕,一個工頭指揮着幾個匠人搬磚和泥,鋪草抹頂,那工頭看見葛圓的狼狽相,笑道:“先生,您這是挨強盜搶劫了嗎?”
“嘿嘿,可不是嘛,”葛圓習慣性地露出一副笑容,“路上倒黴,遇到了幾個剪徑的朋友,幸虧我跑得快,這才揀了條命。對了,老闆,您這裏有多餘的鞋子沒有,賣給我一雙吧,呆會我還得要爬山,光着腳可吃不消。”
“給你一雙舊鞋,不要錢。”工頭吩咐工人們拿過一雙舊鞋來,給葛圓穿上。葛圓連聲道謝,硬留下了幾個錢,并說:“一定交個朋友,日後再來盤桓。”
葛圓走後,大鳳從屋後閃了出來,對工頭說:“這人是葛圓,這幾天在城裏招工,就住在咱們的大車店裏,我早晨還見過他,怎麽這麽一會,他就弄成了這副狼狽樣子?”
工頭是李二黑,他接到段老三派人送去的藥罐子以後,聽說迎賓茶館旁邊要建一個飯館,便親自帶了幾個村寨裏的泥水匠,到這裏幫忙,正巧大鳳帶着田芳也來到這裏,幾個人正在邊幹活邊聊天,大鳳老遠看見葛圓過來,便躲開了。
“噓,你看。”李二黑沖大鳳擺了擺手,指了指路上。
葛圓走過去不遠,路上又走過來兩個人,探頭探腦,不住伸長了脖子向前觀望,看神情顯然是盯着前面路上的人,而前面路上,隻有一個葛圓。
大鳳看了看,不禁樂了,對李二黑說:“巧了,也是熟人,你看那個矮瘦子,叫黑蜘蛛,是陸大牙他們的人。”
李二黑看了看,黑蜘蛛旁邊那個,腦袋長得挺特别,笑道:“跟黑蜘蛛搭伴的,一定是梆子頭了,我聽小六講過,這倆小子經常在一起出來覓食吃。”
隻見黑蜘蛛和梆子頭一會隐在大樹後,一會用草叢遮擋,盯着前面的葛圓,向前走去。大鳳有些納悶兒,“這倆家夥在跟蹤葛圓,搞的什麽鬼名堂啊。”
李二黑也覺得奇怪,把房頂上正在幹活的董老栓叫下來,“老栓,你去盯着點,看看他們玩什麽花樣。”
“好嘞。”董老栓從房上跳下來,擦了把手上的泥灰,背起一個筐頭子,跟在黑蜘蛛和梆子頭的後面,向前走去。
一路曲曲折折,從大路拐上小路,逐漸進入山裏,董老栓越走越納悶兒,前面的黑蜘蛛和梆子頭,跟着葛圓,一直走向三戶寨的方向。
“他們要去我們村嗎?”董老栓心想。
走到岔路口,前面的黑蜘蛛和梆子頭拐了個彎,沒有走奔三戶寨的小路,而是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董老栓一下明白了,原來他們是去佟家寨。
果然,慢慢接近了佟家寨。到了離佟家寨不遠的地方,黑蜘蛛和梆子頭伏在一塊大石頭後面,朝前面一邊張望,一邊指指點點。過了一會,兩個人象是商量好了,起身徑直朝寨裏走去。董老栓停往腳,他知道,若是跟進寨裏,佟家寨地形複雜,寨裏的人馬防守嚴密,不熟悉情況的陌生人,别說跟蹤别人,想出寨都非常困難。
“這倆家夥,怕是要吃苦頭了。”董老栓搖了搖頭。
佟家寨内,此時葛圓已經進了佟老爺的客廳裏。
大客廳裏隻坐了兩個人,一個是葛圓,一個是佟策。家丁奉上茶來,佟策笑咪咪地望着一身狼狽的葛圓,取笑道:“葛老弟,你是遇見打悶棍的了嗎?”
“比打悶棍的還不講理,”葛圓氣憤地将官兵追捕的事講了一遍,“本來,我把警察局、緝查隊的頭頭們,都打點過了,結果他們一點也不講情面,真是一群白眼狼,一群喂不熟的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