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策馬奔馳,一路說笑,周平對長沙那邊熱鬧的生活,充滿了向往,石鎖說:“将來武昌這邊,也會變成這樣的,老何、康先生他們,我敢肯定也能鬧得熱熱鬧鬧,到那個時候,你還可以再回家來。”
“我不想回來,那幫一心想奪寶的家夥們,就象蒼蠅盯着血一樣,時刻在盯着這張畫、這批财物,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這天,快中午的時候,四人正加緊趕路,隐隐約約見前面似有市鎮,周平說:“那裏有集市,好多人正在趕集。”
石鎖等人伸長脖子使勁往前看,隻能看見模糊的影子,至于人的模樣動作,則完全不可分辨,段老三笑道:“聽人說,鷹能看見十裏地以外的小鳥飛翔,周平,你别是有鷹的本事吧?”
周平指着前面說:“你們看,真是集市啊,哎喲,有人打起來了,他們在打架。”
然而其餘三人依舊什麽也看不見,石鎖開始懷疑周平在鬧着玩。策馬往前又跑一段,果然看見前面一片市鎮,鎮子外面,人群熙熙攘攘,是個熱鬧的集市。
“行啊周平,”石鎖嚷嚷着贊歎道:“你真是天生的千裏眼啊。”
四人四騎,行到集市旁邊,看見人來人往的集市邊上,樹着兩根木頭杆,做成一個門形框,一匹馬站在那裏,正在釘掌,段老三說:“跑了這些天,馬掌也快磨下去了,咱們也釘個掌吧。”
釘馬掌很簡單,把馬牽到門形框裏,用木杆上的綁繩栓住馬匹,以皮條将馬腿擡起挂住,釘掌師傅用快刀削平馬蹄上的角質,然後把打造好的蹄形鐵掌放在馬的足底,鐵掌上有釘孔,用小鐵釘固定在馬蹄上,馬蹄是很厚的角質層,釘掌時馬不會受傷,鐵掌在跑路時還能保護馬蹄,就象是人穿了鞋一樣。
四人下馬,釘掌師傅正在忙着給一匹騾子釘掌,一邊用小鐵錘敲打着馬蹄鐵,一邊招呼道:“幾位,稍等,一會就完,我這蹄鐵是有名的镔鐵,耐磨舒适,不掉不歪,方圓幾十裏都有名。”
幾個人将馬栓在旁邊的木杆上等候,石鎖說:“反正也快晌午了,肚子也跑餓了,咱們先吃飯吧。”
集市上,有很多小飯攤,就在釘掌的旁邊,便有一個布棚子,裏面冒出騰騰熱氣,棚裏飯攤的老闆伸出頭來招呼:“老幾位,熱乎乎的大餅油條豆腐腦,便宜實惠,等釘完了掌,你們飯也吃完了,不耽誤事。裏邊請啊。”
這時,幾個人确實餓了,便走進布棚裏,一股大餅油條的香氣,直沖鼻孔,好幾個趕集的莊稼人,都坐在裏面的木條凳上喝着豆腐腦,段老三等幾個人找了個座位坐下來。
棚子外面,因爲快到中午,集市也将盡散了,農村裏,平時少有常設的貿易場所,集市便是主要的貨物集散地,一般農家買糧買貨,出售特産,都要來到集市,一些飯攤、理發、耍手藝的,也來到集市上擺攤賺錢。此時,從集市裏面,傳來一陣鑼鼓聲,人群中,樹起一根高高的竹竿,竹竿上綁着一些花花綠綠的布條,象是在演竹竿戲。一個身穿大紅色演出服的小姑娘,爬在一丈多高的竹竿上,靈巧地做着各種動作。段老三正好坐在朝向集市的位置,看得真切,笑道:“集上的馬戲,演得真不錯。這小姑娘好身手。”
“是啊是啊,您幾位一邊吃飯,一邊看戲,兩不耽誤。”飯鋪的老闆笑嘻嘻地将一盤大餅端上來。
四個人每人要了一碗豆腐腦,稀裏胡噜正喝得痛快,石鎖忽然覺得有點異樣,豆腐腦的鹵子裏,有一些淡淡的怪味,這怪味被辣椒油、黑木耳等味道遮掩着,本來不易察覺,但石鎖自從學着采藥制藥以來,對各種藥草味很是熟悉和敏感,這碗豆腐腦,除了味道有異,并且喝了以後腦子似乎開始眩暈,他說了聲:“不好。”
趕了一上午的路,四人都餓了,這時豆腐腦都已經喝了半碗,段老三聽到石鎖的話,吃了一驚,擡起頭來,他也感覺到了頭暈目眩,知道一定是中了計,想站起身來,但身子一陣搖晃,他用手扶住桌子,忽然發覺那個爬在竹竿上的小姑娘,正向自己這邊張望,一手把着竹竿,一手向自己不住搖手。
這小姑娘是誰?段老三并不認識,這時他眼前的景物,開始亂晃,對石鎖等人說道:“快……”話沒說完,身子已經發軟,跌倒在地。
石鎖、大鳳、周平,一個接着一個,癱倒在地。
飯鋪的老闆看得真切,放下手中的活,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哈哈大笑,這時,飯鋪裏的其它幾個吃飯的客人,也都放下飯碗,有的冷笑,有的擊掌相慶,有的過來拽段老三等人。布棚門口探進一個頭來,正是那個釘馬掌的師傅,他問道:“怎麽樣?放倒了嗎?”
“哈哈,大功告成。”老闆解下圍裙。
布棚裏吃飯的客人,老闆,馬掌師傅,這時都露出了猙獰的嘴臉,拿出繩子,七手八腳,将四個人的手腳一一捆起來,馬掌師傅伸手拿過周平的包袱,從裏面拿出紅綢小包,解開,取出那節竹筒來,這時,七八個人的腦袋,一起湊過來。
“快看看,有貨沒有。”“哈哈,一定是那幅周遊擊畫。”一副副貪婪的嘴臉,圍着馬掌師傅,眼睛裏象要冒出火來。
竹筒打開,馬掌師傅小心翼翼地拿出裏面的畫,周圍的幾個人,都興奮的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有的咧開大嘴傻笑,“哈哈,這回咱們發财了。”“發财了,”“嘻嘻,”“嘿嘿。”
有個剛才扮演食客的漢子說道:“這幾個憨頭,沒用了,畫已經到手,把他們殺了吧。”
“慢着,”馬掌師傅趕緊制止,“你******就知道殺,你看看這圖,”他将圖畫拎在手裏,指着上面的山水畫,“你看看,這畫你看得懂嗎?沒有他們指點,咱們得到了圖,有什麽用?知道到哪裏去挖寶?”
“哦,還真是,這畫,簡直******象個迷魂陣。”
馬掌師傅指揮着衆人,将段老三等擡起來,來到布棚外面,這時,趕集的百姓們,見從飯鋪裏擡出四個人來,紛紛朝旁邊躲避,段老三等人被塞進旁邊一輛馬車裏。
集市裏的馬戲,這時停止了,那個爬在竹竿上的小姑娘,一出溜從竿上溜出來,對下面一個中年人說道:“爸爸,他們把人弄翻了,用馬車拉走了。”
中年人點點頭,朝四周拱拱手,“各位老少爺們,今天演到這裏,我們要收工了,謝謝各位捧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