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雲閣回到張公館後,石鎖正在和雜役們一起吃飯,有消息傳來,大管家商成要召見石鎖。
易山端着飯碗,羨慕地說:“兄弟,你要高升了,可别忘了哥哥我啊。”
“放心吧,你是老爺的客人,我哪敢忘了你呢。”
石鎖跟着胡大胖,走到前院去,一路上,他遇到了幾個軍官,正是從櫻花别院裏搬過來的,他怕讓人認出來,躲在胡大胖的身後,好在這幾人并沒注意這個穿着制服的雜役。
在一間精緻的小客廳裏,商成坐在椅子上正閉目養神,胡大胖畢恭畢敬地走上前,“管家,我們來了。”
“嗯,”商成睜開眼,打量了兩眼石鎖,說:“你有這麽好的武功,是從哪裏學的?”
石鎖早就猜到商成召見自己,肯定是爲了戲場救人的事,因此已經編好了答案,“我從小就喜歡練武,我師父是鄉裏的武把頭,我長大以後擺過場子賣藝,也賺不到錢,做生意也虧了本,便憑着力氣打柴禾賣錢了。”
胡大胖湊上來說:“嘿嘿,是我把他召進府裏來的,我看這小夥子身體好,能幹活……”
商成打斷胡大胖,對石鎖說:“你以後别幹雜活了,到護院隊裏去吧。”
“謝謝管家。”石鎖給商成鞠了個躬,忽然發現商成旁邊的一張雕花茶幾上,放着一本薄薄的線裝書,封面上寫着兩個曲裏拐彎的古字,他不認識,但卻驚訝地發現,這本書和易山那本一模一樣,隻是這本較新,紙張都是潔白的新紙,易山那本是古書,每一張紙,都泛着古色。
石鎖盯着這本書,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的樣子,商成看了出來,拿起書來問道:“怎麽,你認識這本書?”
“管家,這書怎麽在這兒?”
“一個姓易的,說這是寶貝,來向老爺獻書,我看就是騙子,書上的字,都是故弄玄虛,我懶怠理他,就把他給支走了。”商成晃晃那本書,遞給石鎖,“這上面寫的什麽?”
石鎖接過來,翻開書頁一看,上面滿是手寫的文字,并無圖畫,每個字自己都不認識,但這些字的比劃特征,卻和大龍那本《班策木甲》非常象,隻是筆墨嶄新,顯然是新近書寫。石鎖忽然明白了,一定是易山來府裏獻書,以求商懷慶賞識,得個富貴,卻舍不得獻出真書,便抄錄了這一份。
“這書嘛,是練武功用的,”石鎖胡謅道,“管家,我們學武的人,倒是有用,如果能借我看兩天……”
“你拿去吧,”商成揮了揮手,“你好好練武,眼下時局混亂,搗亂分子層出不窮,府裏邊的人,武功好的不多,你以後給大家帶個頭,好好盡力。”
“是。”
辭别了商成,石鎖借口去給傷口上藥,出了張公館的後門,奔向潮州胡同,剛走出不遠,忽然聽到兩聲輕聲呼喚,“石鎖,石鎖。”
石鎖一驚,這是大鳳的聲音,扭頭一看,果然大鳳從一棵道旁樹後閃出來,跑到石鎖面前,驚喜地說:“石鎖,你果然躲進了張公館裏。”
“大鳳,你來了,太好了,這兩天把我急壞了,隻是出不去城。”
這時天色将晚,街上行人稀少,有些地方,已經亮起燈火,兩個人隐到牆角裏,石鎖着急地問:“老何他們怎麽樣?”
“都很好,一開始,到處都是搜捕的士兵,我們隐藏在烽火台下的陷阱裏,躲過了搜查,後來士兵們都退了,警戒也松了,我們怕你找不到,就搬到了周平姨父的家裏。老何估計你肯定是困在城裏出不去,才沒趕去跟我們彙合。”
“太對了,城裏警戒很嚴,我就又進了張公館躲藏,那地方倒是很安全。”
大鳳說:“老何也猜到你可能再進張公館,他說,櫻花别院裏的軍官們都進了張公館,說不定你會被認出來,已經不安全了,所以讓我到這裏來尋找你。讓你趕緊出城。”
“嗯,好,不過,眼下倒不着急,我先帶你到潮州面館吃頓飯,有人在那裏等我呢。”
石鎖簡單了說在飛雲閣大戲台遇到康先生等人的事,領着大鳳,走過兩條胡同,找到了潮州面館,進門一看,康先生和幾個年輕人,都坐在裏面。
大鳳和康先生等人都不認識,雙方見了面,互相通報了姓名,這幾個青年都是城裏的學生,幾個青年白天看了石鎖打敗黑狼的場面,對石鎖異常欽佩,說起白天的擂台大戰來,依舊興高采烈,不住誇他勇武,石鎖搖了搖頭,笑道:“現在你們可别誇我武功,論這個,她比我強多了。”指了指大鳳。
“去你的。”大鳳笑道。
幾個青年以爲石鎖是開玩笑,一笑作罷。這個面館,是康先生的朋友開的,此時并無其它顧客,幾個人一邊吃面,一邊聊天,石鎖對康先生說:“今天在戲院裏,你們在包廂裏是設了炸藥嗎?其實我昨天打掃包廂的時候就發現了。”
“對,”康先生點點頭,“我們利用西洋自鳴鍾的原理,制作了一個延時炸彈,綁在桌子下面,準備在戲台上演戲的時候,行刺商懷慶,可惜,他今天沒有來。”
“商懷慶病了,正在府裏養病。”石鎖說:“康先生,你們這樣做,其實很危險,幸虧昨天是我發現了,要是别人,你們早就暴露了。今天戲台上打擂的時候,下邊也滿是衛兵和護衛,你們膽子太大了。”
“我們也知道危險,可是,商懷慶在這裏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百姓恨之入骨,我們組織了‘報國會’,暗地裏對抗官府,大家都盼着除掉商懷慶,以解民倒懸。”
“對了,你們那個炸彈,是怎麽拆除的?包廂裏那麽多人,怎麽才能拆彈?”
一個姓王的學生,就是白天提着水壺進包廂的那個青年,接口說道:“我進去以後,給他們續了水,故意把水灑掉了些,然後裝作擦拭,爬到桌子底下,那炸彈做得很巧妙,以機簧做牽引,隻需要拉一下上面的一根鐵絲,便拔除了引信,很容易。當時,戲台上正打鬥得厲害,他們看得聚精會神,不住叫好,也沒人注意桌子下我做手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