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山尴尬地笑了笑,“嘿嘿,您若是能舉薦我,我自然不能隐瞞。其實,我原來也是仙人會的。”石鎖接過話頭,“二當家,是吧?”
“您知道啊?”
石鎖哼了一聲,“你們内部鬧打架,後來你偷了本書,逃走了,是吧?其實商将軍什麽都知道,隻不過懶得答理你這樣的人罷了。”
“冤枉,”易山一臉委屈的樣子,“那本書原本就是我的,蘇大頭耍弄陰謀,讓我當上仙人會二當家,給我一個大大的甜棗吃,其實就是想奪我這本書,我看破了他的手段,隻好連夜逃走,我要是不走,肯定會被他們殺掉的,蘇大頭陰險毒辣,哪裏會有什麽好心。”
石鎖無心聽他講這些江湖糾紛,站在後門邊上,從門縫裏悄悄往外觀察,隻聽外面喧嘩聲漸漸遠去,估計是那群道士撤走了,他拉開後門,探頭左右看了看,果然街上沒有了人影,便走出門來,迅速走向街口。
易山見石鎖走了,猶豫了一下,也跑出後門,緊緊跟在石鎖的身後,石鎖也不理他,出了街口,辨别了一下方向,忽然迎面來了一隊人馬,有士兵,也有身穿黑底白襟便裝的家丁,爲首一人,正是胡大胖。
胡大胖認出了石鎖,疑惑地看着他,“你在這裏做什麽?要做工,就趕緊去點卯幹活,這兩天正缺人手,快跟我回府裏去。”
“胡爺,我今天頭痛發熱,請一天假。”石鎖捂着腦袋,裝作痛苦的樣子。誰知道胡大胖勃然大怒,“越有事,就越想偷懶,再不回去幹活,不但工錢不發,再打五十大闆。”
旁邊兩個家丁過來拽着石鎖便走,一個年紀大的家丁勸道:“快走吧,這兩天府裏忙,聽說老爺又病了,别找麻煩。”石鎖問道:“你們這是去做什麽啊?”
“咳,聽說是有什麽要犯逃跑了,城裏城外,正在追捕,到處都戒嚴了,我們剛被招呼起來,也要去巡查呢。”
石鎖一聽,喜出望外,要犯逃跑了,八成就是指的何原,看來,段老三的計策成功了。他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聽這個家丁的意思,到處都在搜捕,那說明自己的“神醫”身份,已經暴露,再盲目往城外闖,很可能危險,反不如回到張公館裏,看看動靜。
胡大胖看見了易山,問道:“你是誰?”
易山看了看石鎖,“我……我和他是一起的。”
“誰和你是一起的。”石鎖說。
易山這時候已經看出石鎖雖然确實與商府有關,但看樣子也隻是一個最底層的傭工,有些失望,但若能先混入府裏,畢竟便有希望,何況還能擺脫仙人會道士們的追殺,于是決心咬住石鎖不放,嘿嘿一笑說:“别生氣嘛,我跟你一塊去幹活,還不行嗎?”
一聽幹活,胡大胖倒不反對,“走吧,快回府裏幹活去,一群偷懶鬼,不打一頓,就不知道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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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能和商将軍說上話嗎?”易山揶揄石鎖道:“原來你就是個幹活的。”
石鎖沒理他,找到丁常有,換上了一身幹活的破衣服,琢磨着怎麽才能混出城去。丁常有問:“你去給他們‘治病’的時候,還發現什麽其它情況沒有?”
石鎖知道他是關心櫻花别院裏軍官們開會的内容,想了想說:“大廳裏挂着張地圖,隻是用布簾擋着,桌子上也有紙、書本等東西,不過我沒敢動。”
“可惜。”
兩個人正在悄悄說話,胡大胖走過來,開口就罵:“幹活不用心,就知道偷懶耍滑,你們都跟我走,出一趟差。”
原來,櫻花别院裏的何原、裴義等人一起失蹤以後,陸參議等人立刻意識到上了當,馬上便部署追擊、封鎖、戒嚴等事項,城裏城外,各處路口、碼頭都嚴加盤查,挨個搜索,而中毒的十幾個軍官,因爲櫻花别院在城外,就醫診治都不方便,再加上被石鎖等冒牌“神醫”鑽了空子,陸參議決定将他們都運到城内。
就這樣,張公館裏派了數輛大車,要去城外櫻花别院運病号,胡大胖負責召集一部分家丁、雜役去做搬運之類的粗活。
石鎖、易山、丁常有等人都給換上了家丁穿的黑底白襟服裝,随着胡大胖乘馬車出發。石鎖對于這趟差使,既好笑又不安,自己剛從那裏出來,再進去,會不會被人給認出來?
易山倒是洋洋得意,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被仙人會追殺,提心吊膽,東躲西藏,現在跟着石鎖混進了商府,雖然隻是個傭工,但人身安全沒了問題,仙人會再兇惡,也不敢找張公館的麻煩,而且以後說不定還有拜見商将軍的機會,那時離飛黃騰達就不遠了。
丁常有不認識易山,問石鎖:“這是誰?”
“他是商将軍的客人。”石鎖嘲諷易山道。
“你還說今天早晨見過商将軍呢,大家既然都是吹牛,就别互相笑話。”易山反駁道。
石鎖怕被認出來,給臉上抹了一些黑灰,弄得花花道道,丁常有又用木炭給他唇上畫了些“胡子”,雖然不是太象,但好歹也和平常的模樣有了些差别。再包上一個家丁的頭帕,粗一看,與“石神醫”就成了兩個人。易山疑惑地問:“你把臉上弄那麽髒做什麽?”
“城外有飛絮,我有臉上出疙瘩的毛病,這是偏方。”
出城走上大路,石鎖發現各條路口都有士兵,奔向碼頭的大路,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遠處的田野裏,也有一群一群穿着軍裝的士兵正在漫地搜索,他不禁擔心起來,段老三和何原等人,能躲過這樣嚴密的搜索嗎?
一行好幾輛馬車,再加上一大群家丁,都進了櫻花别院,石鎖混在雜役堆裏,倒也沒人注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