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當家身手也甚了得,一手抓住包袱,另一隻手擺了個“刀形掌”劈向姬先生,他身高力大,這一掌虎虎生風,姬先生若不後退,勢必中掌,在旁邊衆人的驚呼裏,姬先生一個翻滾,象個猿猴一樣滾在一邊,包袱落入孫當家手裏。
“哈哈哈,”孫當家仰面大笑。
笑聲未落,忽然他手中的包袱脫了手,直往空中飛去,這時姬先生已經不見身影,也沒有人來和他争搶,包袱緣何脫手?仔細看去,卻見一根竹竿,在空中晃蕩,竹竿上一根細絲線,正是一根釣魚竿,絲線下邊的魚鈎,将孫當家手裏的包袱給鈎走了。
“有賊,有賊,”幾個紅臉、黑臉的孫當家手下,同時大喊起來,向那根魚竿撲過去,人群一陣大亂,剛才孫當家、劉麻子等人,處在人群的核心,這下包袱被魚竿鈎走,人們紛紛向魚竿奔過去。
手持魚竿的,是一個莊稼漢模樣的人,戴頂破棉帽,一身老棉襖棉褲,他将釣竿一收,包袱還沒到手,人群已經撲上,前面的幾個漢子,就象瘋了一般,飛跑着沖上來,嘴裏亂喊着,喧嘩中也聽不見都喊的是什麽,頃刻之間,魚竿魚線,已經被數隻手一起抓住,那隻包袱在空中晃了兩晃,摔落到人叢中。
一個矮胖壯漢接到了包袱,不由大喜過望,張嘴大笑,“哈哈……啊——”笑聲發出,卻很快轉成了慘叫,原來他的身上腿上,瞬間便挨了無數的拳腳,腦袋上也被揍了一拳,這一下象是被打醒了,他馬上明白過來,自己再抱着包袱,隻會招來更多的拳打腳踢,說不定要命喪當場,想明白了這節,他将包袱往外一抛,抱起腦袋,連滾帶爬,跑向旁邊。
包袱被扔在了地上,四周的人群,卻沒人再上前。
這時候,大家也都弄明白了,誰去搶包袱,誰便立刻成爲衆矢之的,在這個擁擁擠擠的人群裏,任你武功再高,隻怕也逃不了大家齊心協力的圍攻,一時間,包袱躺在地上,仿佛成了一塊燙手的山竽,一圈人群,圍在四周,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先下手去搶了。
劉麻子扒開人群,走了過來,站在包袱旁邊,但他沒有去撿地上的包袱,看看旁邊亂哄哄的人群,開口說道:“各位,大家别搶了,那張畫,不在包袱裏。”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陣叫嚷,“不在包袱裏,那在哪裏?”“劉老兄,你把畫到底弄到哪裏去了?”“姓劉的,原來你是耍弄大家來着。”
“我什麽時候說過,畫在包袱裏呢?”
劉麻子說完這話,大家一想,倒也不錯,他自始至終,也沒說過包袱裏有畫。劉麻子繼續說道:“今天晚上,我到烽火台來,确實是想要把畫拿過來的,但是,有幾句話,咱們可得當面講明白了。”
孫當家也走過來,陰沉着臉問:“劉兄,你到底有畫沒有?”
“畫倒是有,”劉麻子說:“隻不過,自古有話,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憑白無故,便想拿走這張畫,哈哈,孫當家的,你也好,别人也好,大家都不是傻子,請問,我爲什麽要将這畫交給你?我吃飽了撐的嗎?”
“這話倒是明白話。”石鎖在人群外面,“贊揚”起劉麻子來。
“你想要怎樣?”孫當家冷冰冰地問道。
劉麻子沒理孫當家,扭過臉,向着四周的人群說道:“各位,大家都是三山五嶽的朋友,今天晚上聚到烽火台,都是爲的那張周遊擊畫,其實這本無可厚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生在世,奔不了升官,奔個發财,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再者說了,大家來到這裏,也是給我劉某人面子……”
“劉麻子,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孫當家不耐煩地打斷劉麻子話,而且連“劉兄”也不叫了,直呼作“劉麻子”,語氣中顯然是有了敵意。
劉麻子嘿嘿一笑,“你不就是隻關心那張畫嗎?那好,咱們就說說那畫。大家都知道,畫裏的内容,事關一筆财寶,因爲數目太大,這才引得人人追逐,兄弟雖然得到了那張畫,可是我一個人,人單勢孤,即便找到了藏寶的地方,也難以把東西都挖出來拿走,當年,周遊擊埋藏寶物的時候,是帶領親兵衛隊,掘地數丈,妥爲埋藏,如今滄海桑田,尋找挖掘,更爲不易。而且那批東西,數量太大,遠非一兩個人便能挖掘運走,因此,劉某到這裏來,說句私心話,并不是想把寶貝獻給誰,我也沒有那麽好的心腸,我的目的,說明白了,是來找幫手,誰願意跟随我,共同發财,劉某歡迎。誰若想憑白無故,奪走寶物,哈哈,你把姓劉的看成是傻瓜二百五了嗎?”
“劉兄,我跟你去。”一個漢子叫起來。
“劉兄,我也去。”“劉大哥,我們哥幾個都聽你的。”“誰要敢再和劉大哥過不去,我先跟他拼了。”“劉大哥……”
阿秋說道:“這麻子好厲害。”
段老三一笑,“以利誘人,是最有效的手段,劉麻子腦子不笨,他到這裏來,是早就謀劃好了的,這人的确是個厲害角色。”
孫當家對劉麻子說:“好,劉兄,咱們立個協議,我出人,你出畫,咱們得了财寶,二一添作五。”
劉麻子依然沒理孫當家,他背起手,象個教書先生一樣,在地下踱了幾步,緩緩說道:“大家靜一靜,先聽我說。願意跟我幹的,劉某舉雙手歡迎,但是,有些事情,得講明在先,财寶挖出來前,大家齊心協力,看起來沒有問題,但是,挖出來以後,是不是還能齊心協力,卻大有文章,自古爲了錢财,鬧出多少紛争,數也數不清,我可不想到時候,還象今天晚上這樣,大家你争我奪,殺個昏天黑地,血流成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