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有好幾處也發生了打鬥,那些戴頭巾的人高喊着:“抓妖邪,别讓妖人跑了。”奔向一些可疑的看客,院裏已經亂成一鍋粥,打鬥聲喊叫聲,響成一片,丁常有說:“咱們走吧。”
門口處,最爲混亂,幾個守衛攔阻着不讓出門,院裏的人衆都想出門逃命,打鬥喝罵,擁成一個人疙瘩,石鎖沖向前去,一把将一個拿刀的守衛拉過來,劈手奪下他的砍刀,那守衛喊了一聲:“妖怪。”石鎖說道:“放屁。”雙臂一舉,将他舉過頭頂,橫着便掄了出去。
旁邊的人見他如此勇猛,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往後一讓,其中一個身材胖大的人,手提一把闆斧,原本站在門口,卻将身一閃,揮揮手說:“你們又不是妖,走吧。”石鎖哈哈一笑,抱了抱拳,和大鳳、丁常有、段老三等人一擁而出。大街上,也已經亂哄哄都是忙着逃避的人,石鎖一眼看見那個被自己在柴堆邊抓住過的壯漢也跑在前面,他向段老三指指壯漢的背影,“看,他也逃出來了,就是昨晚我抓的那個。”
“他在跟蹤姬太太他們。”段老三說。
果然,前面,姬太太一班人正在急急地離去,那壯漢離他們一段距離,若即若離地跟在後面。
院内,喊叫聲,打鬥聲,還在不斷地傳來,一股股黑煙,被狂風卷着,沖上天空。大鳳象是有些遺憾地說:“不知道他們打得怎麽樣了。”
“愛怎麽樣怎麽樣,”丁常有笑道:“這些會道門之間的争鬥,避之不及,千萬别摻和進去,若是讓他們纏上了,那可是陰魂不散,後患無窮。”
“那個跟蹤姬太太的人,”段老三指着前面壯漢的身影,“看樣子是什麽‘仙人會’的人,隻是不知道他們跟姬太太結下了什麽恩怨,跑了這麽遠,也要追上來算帳。今天這個羅蓮花的院裏挺複雜,弄一個假殺人現場,吸引仙人會的人上當,借機擒拿,仙人會的這些人沒有救出同伴,卻意外找到了姬太太的蹤迹,也算是有得有失。隻是弄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糾葛。不過,這些都和咱們沒關系,不必管他們。”
“我知道了,”石鎖拍了拍腦門兒,“昨天咱們聽到鼓聲,那是他們在故意弄出動靜,吸引人們注意,好讓仙人會的家夥們上當,順着鼓聲象蜜蜂采蜜似的,都到羅家院裏去。”
“有道理,”大鳳贊揚道:“石鎖你太聰明了,說不定咱們昨晚去偷看的時候,羅家院裏的人,早就知道咱們了,隻是人家假裝看不見,沒答理咱們。”
“有可能,你也越來越聰明了。”
回到客棧,姬太太迎了上來,“段家兄弟,咱們開船走吧。”
“那怎麽能行,你不要命了,這樣的大風,船沉了怎麽辦。”
“可是我們有急事,段兄弟,咱們商量商量吧。”姬太太嘻皮笑臉地湊上來泡蘑菇。
“絕對不行,”段老三後退一步,不住搖頭,“你們要有急事,可以想别的辦法,走旱路也行。我是肯定不敢開船的。”
石鎖也在旁邊撺掇起來,“姬太太,我看這大風沒有三天五天,是停不了的,你們還是趕緊走旱路吧。咱們同船走了這麽遠,大家都交了朋友,我們也不和你要船錢。”他早就不願意和姬太太等人同船了。
姬太太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好吧,那就再等一天,如果明天風還不停,我們就改走旱路。”
傍晚的時候,風稍微小了一些,丁常有對石鎖說道:“石鎖,咱們倆今天晚上去船裏睡覺吧,我怕姬太太他們趁着天黑去偷船。這些人,可不是什麽老老實實的好鳥。”
本來,船上有丁常有的手下,輪流看守,但若真是姬太太他們存心奪船,一兩個人是擋不住的。
段老三說:“咱們都去。今天你們看到姬先生的身手了吧?那家夥表面看起來老實巴腳,象個窩囊廢,可着實武功不錯,咱們不可大意,如果船上人少,沒把握。”
“好,都去。”
衆人決定都去船上,便收拾了東西,還沒走出房間,便聽到外面一陣吵鬧。一個帶着怒氣的聲音吵吵道:“你怕老子不給房錢?不管什麽樣的房,廚房馬棚也行,給我們騰兩間,這麽冷的天,難道讓我們睡到大街上去?”
出了屋子,隻見院裏站了七八個穿着青布道袍的道士,正和客棧的夥計吵鬧,一個道士見丁常有等人背着包袱出了房門,高興地說:“那邊不是客人要退房了麽?你******還說沒有房。”
“怎麽來了這麽多道士?”大鳳背了個花布包袱,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
一般遊方道士多是單獨行動,或者兩三人同行,但七八人一起出動,并不多見。而且這些道士在吵鬧的時候口出髒字,污言穢語,卻是有違道家“修身養性”的本意了。
段老三等人算了房錢走到街上,卻發現氣氛有些異樣,天色将晚,寒風呼嘯,按說大街小巷應該難覓行人,但各個路口胡同,都發現有三三兩兩的人影,在轉來逛去,這些人大多穿着道袍,有的操着外鄉口音,段老三提醒大家說:“情況不對,小心點,這些道士們有問題。”
“也許是來給羅蓮花的紅蓮會捧場的。”石鎖猜測道。
“不,羅蓮花是鎮子裏面的首富,給他捧場的客人,怎麽會連住處也不安排,以至于要和客棧夥計吵嘴罵仗?”
出了一個胡同口,兩個穿着道袍的人走上前來,一伸手,攔住走在前面的石鎖,“等等,你們到哪裏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