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色裏,石鎖一馬當先,向寺院走過去。他将步槍背在身後,拿着一根繩子,來到院牆的東南角,牆上,又出現了一點紅火星,象是點燃了一支紙煙,那點紅火星在空中繞了三個圓圈。石鎖輕輕打了個呼哨,然後将繩子扔上院牆。
繩子被人接住了,并固定在牆上,石鎖爬上牆頭,探頭向院裏一望,寺院後院很多房間點着燈火,傳出陣陣說話聲,而前院則頗爲安靜,牆角修成一個小小平台,可以當作哨位,上面站着一個黑衣漢子,向石鎖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剛才申大當家來了。”
原來進寺的這幫人,就是申金鋼親自率領的,石鎖一陣高興,他想:正好,把他們一鍋端。
牆角平台上有階梯,通到院内,石鎖跟在那人後面,悄悄從牆上走下來,貼着牆根,走到大門前,拉開門栓,把山門打開一條縫,外面的隊員們一個接着一個,蹑手蹑腳地走進寺内。
正在這時,從後院走來兩個和尚,提着一盞馬燈,一眼看見從大門裏進來一串人影,吃了一驚,喝道:“誰?”
段老三剛剛進門,見被發現,口裏答道:“當家的到了嗎?”
“你是誰?”
“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真是貴人多忘事。”段老三一邊嘴裏打着哈哈,一邊大步走向前去,那兩個和尚瞧出情形不對,驚叫一聲,轉身就往回跑,剛跑出兩步,從後邊同時飛來幾隻鐵镖,兩個和尚一前一後,跌倒在地。石鎖和大鳳等人象旋風一樣,從他們的身上跨過去。向後院飛奔。
後院裏,好幾個房間都亮着燈,其中一個大房間,燈光格外亮。從裏面傳出一陣陣喧嘩,石鎖跑在前面,忽然旁邊飛步過來一個人,差點和石鎖撞個滿懷,石鎖正要拿步槍去砸。定睛一看卻是小個子,小個子指了指那間大屋,“看,大當家的,還有幾個頭目,都在裏邊呢。”
“太好了。”
段老三從後邊趕上來,拉住小個子,“咱們的人呢?”
“都在廚房等着。不過……他們剛進來這麽多人,能行嗎?”小個子有些猶豫了。
“放心吧,不管多少。都一勺燴。”石鎖插嘴道。
段老三吩咐隊員們立刻散開,分頭行動,跟着小個子去會合廚房裏的自己人,然後他和石鎖、大鳳一起,急急地奔向那個亮着燈的大房間。
“有人,”“有奸細,”突然有喊聲從旁邊響起來,原來有幾個土匪,正好走出屋子,也去廚房。可能是想找點吃的,卻一下看見院裏出現了無數黑影,并且端着槍迅速散開,不由得大驚失色。驚慌地亂叫起來。
“叭,叭,”隊員們的槍射擊起來。
這一下,炸了營,各個房間都亂起來,石鎖幾個大步。竄到大屋前面,掏出兩枚炸彈,大鳳緊跟在他的身後,一槍托搗在窗戶上,将窗棂砸出一個大洞來,石鎖的兩枚炸彈一齊塞了進去。
“轟——”一聲巨大的爆炸,響了起來,大地顫抖了一下,一股濃煙,從屋裏冒出來。
院裏的土匪,被隊員們打倒了幾個,剩下的跌跌撞撞跑向屋裏,各個屋裏的土匪,驚慌失措地往外跑,有的撞在一起,發出喝罵聲,段老三指揮隊員們,和小個子帶領的幾個自己人合在一起,分成幾組,分别向各個房間展開了進攻。整個後院裏,槍聲四起,呼喊聲、腳步聲、驚叫聲,亂成了一團。
石鎖一步跳上院裏的花壇,居高臨下朝着有土匪的房間射擊,兩個土匪剛舉着刀竄出屋門,便被打倒在地,其餘的嗷嗷怪叫着退了回去。突然,從達摩堂裏,沖出十幾個人來。
因爲達摩堂雖然有地下室,但并不是住人的房間,段老三并沒有安排人進攻這裏,隊員們人數不多,難以面面俱到,此時一見達摩堂裏沖出大股土匪,不由吃了一驚。
石鎖掉轉槍口,向沖過來的土匪射擊,他打倒了一個,但這群人高舉大刀鐵鞭等武器,仗着人多,嘩地便沖到近前,将石鎖裹在當中,石鎖掄起步槍當作大棒,砸到一個爲首的大個子肩上,砸得對方大叫一聲,但好幾個土匪同時舉刀砍過來,石鎖閃展騰挪,飛腳踢倒兩個,但對方實在人太多,一柄樸刀劈過來,躲得慢了些,右臂被劃了一下,步槍當啷掉在地上。
一個使寬刃斧的黑衣大漢,劈頭向石鎖掄出一斧,此時石鎖無暇顧及傷臂,正将一個拿短刀的土匪放翻在地,大斧劈來,堪堪難以躲避,忽然那使斧的漢子身子向後退了一步,同時驚叫一聲,原來是被大鳳的繩子纏住,猛拉之下,後退了兩尺。
急切的打鬥中,差了半尺,便是生死的差别,石鎖趁機奪過被自己拽翻的土匪的短刀,往前一遞,插入持斧黑衣大漢的心口。
此時石鎖臂上的鮮血一滴滴地往下淌,但他渾然不覺,短刀左戳右刺,勇不可當,大鳳沖進敵群,和石鎖背靠背站着,兩人互相配合,沒有後顧之憂,施展開拳腳武藝,打得衆土匪一片怪叫。
正在攻擊别處的隊員們,見石鎖和大鳳被包圍,卻因爲敵我混雜,不敢随便開槍,而且土匪人數太多,各個房間戰況都很激烈,好容易有兩個人騰出身來,向花壇這邊沖過來。
一聲尖利的呼哨響起,好幾個土匪同時向前院跑去,段老三知道這是他們撤退的暗号,高聲叫道:“投降免死。”
隊員們也跟着他叫起來:“快投降,”“不投降死路一條。”
石鎖和大鳳正在苦戰,面前的敵人見他倆勇猛,再無鬥志,有好幾個轉身就跑,段老三持槍打倒了一個,石鎖趁機攆着一個小土匪的屁股,飛步便追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