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襲擊馬經理的戰鬥,以失敗告終,石鎖和大鳳均不服氣,大鳳說:“以後要再遇到張神箭,非和他好好較量較量不可。”
段老三挂了彩,原來馬經理狡猾,逃進屋後隐藏在暗處,在段老三端開門沖進屋内時,猛地打了一掏火棍,段老三躲避不及,被掃中額角,差點暈去,仗着身強體壯,一咬牙,繼續沖過去,馬經理見這人不怕打,以爲遇到了硬氣功,吓得扔了掏火棍,飛身而逃。
何原聽了事件的經過,拍拍額頭,慶幸地說:“還算幸運,沒被敵人抓住。遇到張神箭,這是個意外,這家夥,對咱們威脅太大了。”
“得盡快除掉他。”胡栓在一旁說道。
“我去。”石鎖和大鳳同時說。
何原搖搖頭,“咱們不和他比武功,這又不是打擂台。這樣,把城裏的各個地點,都設上監視哨,隻要他出現,便悄悄跟蹤,然後再采取行動,用槍也好,用刀也好,飛刀暗箭也好,隻要管用就行。”
在蓋把頭和何原的安排下,一張大網,在城内城外撒開了。
萬教授派幾個繪畫專業的學生,根據石鎖等人的描述,畫出數幅張神箭的肖像速寫,分發到衆人手中,各個主要街道上的乞丐、學生、商會工會以及柳編社的骨幹分子,都一起行動起來,時刻準備張網捕捉張神箭。
這天,孫小波來找萬教授,一進門,神情有些緊張地說:“這一路上,我怎麽覺得身後象是有人?回身找,卻又找不到,也許是我自己疑神疑鬼。”
萬教授也緊張起來,“小心爲上,呆會你回去的時候,我在後邊觀察一下。”
兩個人聊了一會部隊上串聯溝通反張勢力的情況,孫小波便告辭,萬教授和青年學生小白把他送到門口,裝作分手,便在學校傳達室邊上隐藏起來。
孫小波走過去不到百米,就見牆角轉出一個人來,戴着頂禮帽,帽檐壓在眉毛上,鬼鬼祟祟地跟在孫小波身後。
小白和萬教授吃了一驚,果然有跟蹤者,隻是這個戴禮帽的人面目看不清,萬教授說:“小白,你盯着這個人,我去通知段老三他們。”
小白點點頭,跟了上去,他怕把目标跟丢了,不敢離得太遠,走到一個胡同口,前面那人突然一個回轉身。
小白沒有經驗,以爲自己的跟蹤被他發現了,急忙轉身躲避,這一下便露了餡,那人目露兇光,也不跟蹤孫小波了,徑直向小白撲過來。
小白吓了一跳,轉身就跑,他在學校是田徑隊的長跑隊員,跑步是看家本事,當下邁開長腿,一陣急馳,跑了幾步,心念一轉,心說此人必是特務,自己若回學校,說不定會暴露身份或連累别人,便拐了個彎,一擡頭,忽然看見萬教授和段老三急急地迎面跑過來,小白趕緊搖手,“快走,追來了。”
段老三和萬教授看小白這副樣子,知道事情有變,段老三急中生智,對小白說:“向城外跑,把他引出去。”
小白點點頭,邁開長腿,跑向城外,萬教授和段老三躲入旁邊,剛躲開,就見戴禮帽的人拐過胡同追過來,禮帽推了上去,露出面目,段老三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張神箭。
“好,終于找着你了。”段老三一陣高興。等張神箭跑過以後,與萬教授耳語幾步,便串着胡同,跑去進行布置。
小白此時已經安定下來,知道自己有後援,不再驚慌,調勻了呼吸,拿出訓練有素的長跑技能,專門挑選偏僻道路,不緊不慢地跑向城外,後面的張神箭追不上他,小白偶爾還停下來等一等,兩人始終保持着百米上下的距離。
路過一處公園時,一株老樹後,小機靈閃出來,沖小白擺擺手,小白會意,點了點頭。小機靈又隐在樹後。
後邊的張神箭已經是氣喘籲籲,他武功雖高,但長距離跑步,與武功關系并不太大,見前面的青年跑得甚快,有心放棄,但又舍不得,眼見此人十分可疑,十有八九便是“亂黨分子”,拿住便是賞錢,哪裏肯輕易放掉?
小白象是也累了,停下來彎着腰喘氣,張神箭鼓了鼓勇氣,提氣追上去,離着還有三四十米時,一枚袖箭飛出,但距離尚遠,沒有打中,小白吓了一跳,起身又跑。
兩人一前一後,一直跑出了城。
在城門處,張神箭曾經高喊:“抓住他,”但小白已經出城,守城崗哨不明所以,反而将張神箭攔住,張神箭大怒,一把推開崗哨,飛奔追去。接着,又有好多人出城,有農民,有工人,還有學生,乞丐,崗哨檢查過後,這些人既無武器,也無疑點,便都放行。這些人,包括石鎖、胡栓、萬教授、段老三、小機靈等人。大家陸陸續續,跟在小白和張神箭後面,形成了一股追擊的洪流。
到了城外,小白更是如魚得水,這裏沒有敵人的士兵、哨卡、巡邏隊,簡直可以随心所欲,但他不知道應該跑向哪裏,因此就帶着張神箭,兜起了圈子。
大鳳、何原和蓋把頭也聞迅趕了過來,大鳳把石鎖那支大槍也扛了來,城裏城外的人,彙合到一起,共同圍捕張神箭。
一條崎岖的小路上,小白不緊不慢地跑着,頭上冒着熱氣,汗水濕透了衣服,時值冬季,風吹過來,一陣熱,又一陣涼,但他心情很好,此時他已經知道了追擊自己的人是張神箭,精神更加振奮,如果憑着自己的長跑捉住這個兇惡的敵人,那可太棒了。
前面,一片小樹林裏,有個小乞丐從樹後閃出來,向小白招手,小白提起精神,拐了個彎,跑進樹林。
張神箭隐約覺得不太對勁,前面這個年輕人,繞來繞去,似乎長了一雙飛毛腿,在拉開距離遠一點時,便停下歇息一陣,象是故意在等自己,他慢慢起了懷疑,而且,在追着這個年輕人兜圈子的時候,四周好象又有别人出現,感覺告訴他,似乎是陷入包圍了。
他決定不再追了,憑着經驗,張神箭發覺了形勢有些不妙。他收住腳步,喘了兩口氣,向四周望了幾眼,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這是一片荒無人煙的野草灘,有些地方是沼澤,有些地方長滿荒草,處處都象布滿危機。
小白跑進樹林裏,發現裏面藏了好幾個人,除了向他招手的小乞丐,還有石鎖、蓋把頭等,大家都象獵人一樣隐藏在樹下的草棵子裏,小白喜出望外,蓋把頭向他點點頭,派小乞丐領着他去休息,但小白搖搖頭,表示自己還有體力,要參加捉拿張神箭的戰鬥。
石鎖趴在草叢裏,将步槍抵在肩頭上,正在認真地瞄準,張神箭此時離這片樹林,隻有幾十米,石鎖心裏默念着:“你再走近點,再走近點。”
然而張神箭卻轉了身,往回走了,這家夥左顧右盼,象是發現了什麽,急匆匆便要離去,蓋把頭說道:“石鎖,開槍。”
“叭,”石鎖打出一槍。
張神箭猛地一個踉跄,差點跌倒,蓋把頭大喊一聲:“沖過去,抓住他。”
“抓住他,”“抓張神箭,别讓他跑了。”四周,一陣喊聲響起來,從樹林裏,草棵裏,同時竄出許多條人影來。
這一下,張神箭魂飛魄散,猛地跳起來,斜刺裏沖了出去,石鎖的步槍不能連發,等他推上第二粒子彈,張神箭已經猛跑起來。旁邊,有一片沼澤地,張神箭見四外均有人包圍過來,唯獨這片沼澤裏沒人,慌不擇路,直往那裏奔去。
沼澤地裏,不少地方積着水,有些蘆葦被人割掉了,還有一些矮小雜亂的,仍然長在地裏,已經枯黃,在寒風中搖曳。
石鎖提着槍追出樹林,和大家一起,追擊過去,跑到剛才張神箭中槍的地方,見地下有血迹,他端起槍來,扣動扳機,“叭,”張神箭又一趔趄,但腳步沒停,竄入一片蘆葦叢。
“******,”石鎖氣惱地罵了一聲,爲沒打中而懊惱,大鳳從旁邊跑過來,“别打槍了,快追吧。”這時,衆人已經追近沼澤地,不适宜開槍了。
“注意腳下,左右包抄。”何原高喊着指揮。
大家争先恐後,湧進沼澤地,入冬時節,有些泥濘地段,雖然沒有結冰上凍,但土質已經變硬,張神箭象受了驚的野兔,狂奔猛跑,比剛才追擊小白的速度,提高了甚多,沼澤地并不大,一會便穿了過去,石鎖、大鳳、段老三、小機靈等人緊緊跟在後邊,一路上,不時見到星星點點的血迹,滴在草葉上,蘆葦間。
“他受傷了,快追。”人們亂紛紛地喊着,漸漸地,年紀大的,身體弱的,都落在了後面,而石鎖和大鳳等年輕力壯的,跑在前面,逐漸縮短了和張神箭的距離。
前面一條羊腸小路,通向山裏,山路曲折,石鎖又放了兩槍,都沒擊中,大鳳說:“跑不了他,再加把勁,就追上了。”
“這條路通向三人峽。”小機靈忽然說道。
難道他要逃回老巢?石鎖心中納悶兒,那個地方雖然隐蔽,但卻是個死胡同,張神箭昏了頭,要逃到一個死胡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