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鐵湖大會

胡栓心裏一陣高興,在這裏聽上面說話,雖然不算太清,但勉強可以分辨出内容,他側起耳朵,仔細傾聽。

“老二,”另一個蒼老些的聲音說道:“你總是意氣用事,張大哥是怕你冒失,出危險,你怎麽不懂得好賴?”

“我怎麽不知道好賴?咱們商議這麽些天了,你們總是前怕狼後怕虎,象個小腳娘們一樣,我真和你們鬧不到一個壺裏。”

從崖上,又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老二,你說誰前怕狼後怕虎了?要是害怕,我也不會啓動這檔子事,張敬堯拿咱們當眼中釘,說不定哪天便被他收拾了,這個局面,大家已經看明白了,可是,怎麽個幹法,卻不得不小心,老四湯将軍雖然和老大有嫌隙,但他們畢竟是親弟兄,你想拉着老四入夥,這明擺着是請猴子摘桃,說不定,還把咱們幾個給陷進去。”

那個“老二”的聲音說:“可是,沒有湯将軍幫助,咱們能成麽?即便起了事,别說撼不動張敬堯,連咱們自己也逃不了,就算咱們跑得快,能跑得出湖南地面麽?”

崖上,沉默起來。

過了片刻,那個沙啞的聲音又說:“你這話,聽着有道理,實際是從根子上出了差錯。咱們起事,目的首先是保命,其次才是對抗姓張的,按你的主意,咱們先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裏,那還有幾分成功的希望?你隻看到了老四湯将軍和他大哥有嫌隙,可是,這樣的嫌隙,能有幾分把握讓他幫咱們?稍一出差池,上千條性命,豈是兒戲?”

“沒錯,”“張大哥說的有道理。”有旁邊的人,亂嚷嚷附和着。

胡栓明白,他們所說的“湯将軍”,是指張敬堯的四弟張敬湯,張敬堯兄弟四人,分别以堯舜禹湯命名。這四兄弟眼下是湖南的掌控者,個個心狠手辣,被百姓稱爲張氏四虎。

聽上面人的議論,顯然是要反對張敬堯,并且,這幾個人若是軍人,那就說明,張敬堯軍隊内部,有人在謀反,這個消息可太重要了,胡栓覺得一陣激動,不由攥了攥拳頭。

崖上,那個蒼老的聲音又開口了,“老二的擔心,其實也并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咱們的人全劃拉到一起,也不過千把人。而且,真到起事的時候,也說不定還會跑掉多少。能剩下幾百人,就不錯了。若沒有援助,真的是……唉。”

“不管怎麽說,也不能找湯将軍。”周圍幾個人又亂哄哄地嚷起來。

“可是,你們又有什麽好主意?”

沙啞嗓音的“張大哥”又說話了,“大家多想想辦法,未必便沒有出路。我們營裏有個兄弟,認識城裏的一個大學教授,那個教授,據說和直系的吳佩孚相識,我想,能不能……”

“咳,”老二說道:“這麽拐着八道彎,吳佩孚能買帳?再者說了,那個教授,可靠不可靠?會不會把咱們兄弟給賣了?”

崖上又沉默起來。

“實在不行,咱們就硬來,闖出去更好,闖不出去,頂多拼掉算了。”一個粗豪的聲音,嚷嚷起來,他的話,倒引起了幾個人的共鳴,“對,拚了,”“反正不能再受這份窩囊氣。”

“張大哥”說道:“大家既然都有這個勇氣,那咱們何不先探探這個教授的口風?事情一定是要保密的,若是能取得教授的幫助,豈不是妙?若是行不通,再拚,或是想别的辦法,也不遲啊。”

“行啊。”老二改了口,也同意起來。幾個人亂七八糟地争論了幾句,對這個方案,似乎是肯定了下來。

胡栓和段老三、秃頭聽得津津有味,上面的聲音卻沒有了,看來是商議完畢,再過一會,無聲無息,段老三說:“他們可能是回去了。”

從這裏仰頭向上望,看不見平台上人的活動,看看久無動靜,三個人重新拽着茅草山石,爬上崖來,四下張望一陣,并無人影,便返身回城。

2

晚上,磚瓦廠的小屋裏,何原、萬教授、錢之厚等人都到了。胡栓将偷聽到情況,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果然,大家一下子興奮起來。何原叼着煙袋說:“這不奇怪,張敬堯這種人,對百姓陰險毒辣,對自己人也陰險毒辣,手下的軍隊,不會鐵闆一塊,有内哄,也是正常現象。這個機會,咱們一定要抓住,要利用。”

錢之厚看着萬教授,笑道:“他們說的那個教授,不會就是你吧?”

“有可能。”

“啊?”錢之厚本是一句玩笑,卻沒想到萬教授一下就承認下來,萬教授說:“我和吳佩孚,本是同鄉,以前就相熟,但自從他成了師長、司令,便再無往來,尤其是這幾年,軍閥混戰,民不聊生,他對于我,更是相當于敵人,日後如果戰場上相見,誰也不會客氣的。”

“不不不,”何原卻連連搖頭,“老萬,吳佩孚是軍閥不假,但是否把他當做敵人,得分時間和場合。在他屠殺民衆,危害國家的時候,當然要奮勇反抗,以敵事之。在他可以利用,能夠發揮正面作用的時候,也要充分利用,以友事之。”

萬教授卻不同意,“你忘了嗎?孫中山先生通過軍閥打軍閥的教訓,夠深刻的了,咱們還要重蹈覆轍嗎?”

“這得看具體情況,”何原用煙袋挖着煙絲,慢條斯理地說:“我并不提倡通過軍閥打軍閥,但現在咱們自己的力量還太薄弱的時候,利用軍閥之間的矛盾,達到我們的目的,還是可以采用的。任何事不能死闆,規律也要靈活運用,才能發揮最大效用。拿眼下來說,如果利用吳佩孚的關系,促成張敬堯内部矛盾激化,達到咱們驅趕張敬堯的目的,何樂而不爲?”

萬教授點燃一支煙,歪頭想了想,“嗯,你說得對,老夥計,你确實比我想得遠。其實,我這個同鄉吳佩孚,比其他的軍閥,還是有不少優點的。他不嫖不賭不吸毒,崇文尚武,勤奮豁達,都是很可取的。”

王老大在旁邊說:“說了半天,咱們都是猜測,誰知道那幾個人說的教授,是不是你啊?”

“哈哈,倒也是。”萬教授仰頭一笑。

“我看差不多。”何原說:“不論是不是,咱們對這件事,不能放松,要繼續偵察,讓段老三派兩個乞丐,将五柳峰作爲重點,長期監視起來,那些人若有動靜,咱們就争取盡快掌握。老萬,如果有人因爲這件事找到你頭上,你要一口答應下來。”

“好的。”

結果,第二天,大家的猜測便證實了。

一個穿長衫,戴禮帽的人,帽檐壓得低低的,蓋住了半個臉,悄悄找到了萬教授。一開始,萬教授并沒認出他來,直到那人摘了禮帽,擡起頭來,萬教授才笑道:“孫小波,是你啊,好久不見了,你不是在隊伍裏混呢嗎?聽說,最近當了排長,挺不錯啊,今天怎麽到學校裏來了,有事嗎?”

“萬教授,借一步說話。”孫小波又把禮帽扣在腦袋上,蓋住了半個臉。

兩個人來到一個沒人的小宿舍裏,萬教授早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但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問道:“小波,什麽事?還遮遮掩掩的,在學校裏,我說話還能占點地方,有什麽事,你盡管開口。”

“不是學校的事,”孫小波起身到門口看了看,确實左近無人,才又返身湊近萬教授說:“有一樁軍方的事情,想請教授幫忙。”

“軍方的事?你弄錯了吧,我是個文人。”

“不,萬教授,您是個有正義感的文人,我敢來找你,是因爲了解你的爲人。眼下,湖南的局勢,您不會看不清楚,張督軍治下,怨聲載道,有識之士,無不奮起抗争,你們文化屆,不是也建起了聯誼會,來彙集同仁,支持民意嗎?”

“小波,有話,你直接說。”

孫小波直截了當,“萬教授,你們文化屆、工農商屆,都在抗議強權,争取權利,軍方又豈獨免?張督軍塗炭民衆,軍隊裏也有正義之士,憂于局勢,決意順應民意,脫離張氏****,隻是,勢力單薄,行動維艱,因此,有人想了一個主意,目前直系吳将軍的隊伍,發展很快,在國内已經舉足輕重,若是能取得吳将軍支持,必将大大有利。”

“我明白了,”萬教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們想讓我幫你們聯系吳佩孚。”

“正是。”

“可是,我們雖然是同鄉,但這麽多年從未聯系過,我也不敢說他還認不認我這個同鄉,我說的話,他能相信嗎?”

孫小波從腰裏拿出一根金條,放到桌上,“萬教授,我們反複琢磨過了,您有學識,有膽識,此事必能成功,吳将軍不是那種得了勢便眼高于頂的人,隻要您肯幫忙,事情便八九不離十,我們這些人,一是和吳将軍搭不上邊,人家未必信得過我們的話。二是我們都是軍人,若随便離湘,很可能便被張督軍懷疑,從而洩漏秘密。”

萬教授看了一眼金條,“小波,我答應你,金條就不必了。”

“萬教授,我們決非想用金條收買你,這事危險很大,遠非一根金條所能收買。因爲此去路途挺遠,除了車馬路費,還要化裝秘行,避開張氏兄弟耳目,在在都需要錢,這條黃魚是盤纏錢。”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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