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胡栓回憶了一下,以前的一些迷團,終于慢慢解開了。
江生說:“飛山猴交待完這些,以爲他态度老實,問什麽說什麽,準能讓審問者滿意,沒想到審問他的于先生聽到這裏,氣憤的一拍桌子,吼道:好啊,原來吳金寶他們,是你給殺掉的,好容易叫我給找到了。這一下,飛山猴大驚失色,這才知道,他殺掉的這些人,原來正是于先生派出來的,如今落到了他們手裏,那于先生能饒得了他?于是,眼看着飛山猴神情緊張,臉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江生描述得繪聲繪色,讓胡栓和石鎖聽得出神,石鎖問:“後來怎樣?”
江生說:“于先生讓飛山猴繼續交待,飛山猴說,他把兩個年輕人救出來,卻不露面,隻是悄悄跟蹤,那兩人卻也倒黴,剛出狼群,又入虎口,先讓北軍抓住,他使個計策,裝神弄鬼,驚走士兵,讓兩人逃出來,緊接着,他們又讓南軍抓住了,等到自己費勁巴力,再裝神弄鬼去救時,他們自己已經逃跑出來,後來,他就緊緊跟住他倆,一路千辛萬苦,來到此地,幸虧有自己的猴子幫忙,才隐藏形迹,不至暴露。”
胡栓一邊回憶以前的事,一邊搖頭說:“這個飛山猴,确實是個有本事的人,不管做的事是正是邪,此人聰明機警,智計過人,是個難得的人才。”
江生笑道:“我想,那個于先生的想法,一定和你一樣,當時,飛山猴肯定以爲自己沒命了,沒想到,那于先生并沒繼續發火,而是對飛山猴說,你說了半天,到底那兩人尋到了玺沒有?你跟蹤的結果怎麽樣?飛山猴這才有些得意,說,玉玺已經找到了,就在前天,他親眼看到,在一個苗寨裏,那個年輕人手持傳國玺,在太陽下鑒别,千真萬确,一絲不差。”
江生說到這裏,見胡石二人靜靜地聽,停住了口,看着胡栓笑了笑,然後說道:“胡先生,石先生,恕我直言,我已經猜到了,飛山猴所說的那兩個年輕人,就是你們二位,我猜得沒錯吧。”
石鎖奇道:“你怎麽猜到是我們倆?”
江生還沒回答,胡栓就說道:“不錯,就是我們兩個。”轉頭對石鎖說:“你第一句話就露了餡,說到那個猴子時,你脫口而出,見過那猴子好幾次,以江先生的機敏,怎麽會不想到猴子跟蹤的人,就是你。”
石鎖嘿嘿一笑,撓了撓頭。
胡栓說:“不過,飛山猴眼裏隻有玉玺,我們兩個,其實不是去尋寶的,而是南下投軍,結果未能如願,陰差陽錯,落到這裏。”
江生點點頭,“那就對了,不過,飛山猴、于先生那些人,習慣了以已度人,你說是投軍之類,他們是不會相信的,在他們眼裏,不爲财死的人,根本就不存在。當時,于先生聽說終于找到了玉玺,那副喜不自禁,抓耳撓腮的樣子,你們是沒有看到,若是見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可以想象。”胡栓笑道。
江生繼續說:“于先生急不可耐地追問玉玺哪裏去了,飛山猴說,你們兩個早晨離了苗寨,就到了這裏,他一路跟蹤,準備今天晚上就下手的,結果不知道爲了什麽,誤打誤撞,進入了于先生住的客店,結果被衛兵打了一槍,擊傷了腿,給抓到這裏來了。”
石鎖又哈哈大笑起來。
胡栓和江生也笑,三人笑了一陣,胡栓忽然說:“不對啊,石鎖抓飛山猴的時候,那飛山猴見到我們兩個了啊,他沒向姓于的交待我們倆就在眼前嗎?”
江生搖搖頭,說:“沒有,對于這點,他隻字未提,我想,這有兩種可能,一是當時人多場面亂,再加上是黑夜,他沒認出你們來;二是如果他當時若交待了,于先生馬上就會來抓你們,那就沒他飛山猴什麽事了,如果在于先生眼裏沒有了價值,說不定會把他殺掉。飛山猴權衡利弊,才會不吐露你們就在眼前。”
“嗯。”胡栓點頭同意。
江生說:“果然,于先生審問了半天,并沒有殺飛山猴的意思,而是對他說,你要想活命,就繼續給我幹活,找到那個玉玺,我就将功折罪,繞了你的性命,飛山猴當時就答應下來,這樣,他們就又成了一夥了。”
說到這裏,江生站了起來,“胡先生,石先生,不論怎麽說,現在你們仍然十分危險,所以,應該馬上離開,越快越好。而且以後在路上,更要千萬小心,盡量隐藏形迹,躲開那個飛山猴的追蹤。現在,他們已經同流合污,力量比以前飛山猴單槍匹馬,更爲強大。”
胡栓點點頭,“沒錯,我們一定小心,江先生,你能坦誠相告,一片摯誠,和江大姐不愧爲姐弟,我們兩個能遇到你們姐弟這樣肝膽相照之人,實是幸運,你說得對,現在十分危險,我們今天晚上就走。”
“好,”江生說:“我也不想在這種地方再混下去,這種低三下四,爲虎作伥的日子,我也不想幹了,這兩根金條,便是姐姐捎來,讓我脫離官衙,自己做事的本錢,以後,山高水長,咱們說不定還會相見。”
“但願如此,來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