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胡栓點點頭,“它叫傳國玺,從秦始皇開始,作爲國家的玉玺,一代代的傳下來,到宋朝就找不到了,後來明朝皇帝朱元璋派大兵到漠北尋找,卻始終也找不到。曆史上的每個皇帝,都把它作爲第一位的寶物,拚命争奪,幾千年來,圍繞它所發生的戰争,搶奪,可以說是驚心動魄,血流成河。”
“有這麽傳奇?”阿虎父親饒有興趣地問。
胡栓說:“它已經不是一件簡單的玉器了,而是一種國家的象征,一種皇權至高無上的證明,曆朝曆代的皇帝,好象沒有它,這帝王就做得沒有底氣,成爲了一種權力的代表,和掌握國家最高權力的一種寄托和信仰。說是奇珍異寶,恐怕還不足以形容它,它的價值,早就超越了玉玺本身。”
阿虎父親點點頭,“哦,這樣啊,原來是各朝皇帝用過的,那這樣,我把它送給你了。”
“啊?”胡栓吃了一驚,“你說什麽?你昨天晚上的酒還沒醒吧。”
“哈哈,那點酒還能醉得倒我?”阿虎父親哈哈一笑,指着這枚玺說:“這東西再金貴,也是皇帝們用的,對于我們山鄉苗家來說,卻無用處,我們既不用它弄權,又不用它發财,我們最大的願望是崇敬山水,安居樂業,這東西能帶給我們嗎?”
胡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說得不錯,國寶,它的作用應該是讓國家安定,民衆富足,可是現在,國家動亂,黎民受苦,它如果出現,說不定會引起戰争沖突。不過,你說送給我們,這可萬萬不行,我們無功不受祿,怎麽能憑白接受如此珍貴的東西?我看,你應該好好把它保存起來,等到它應該出世的時候,再讓它出現。”
石鎖說:“對,最好别讓别人知道它。”
忽然胡栓看着那玺說:“不對。”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胡栓拿起玉玺再端詳一陣,說:“不對不對,那傳國玺在漢朝王莽篡位的時候,讓太後摔壞了一角,後來王莽用黃金鑲嵌,這個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尚有争論,但這枚玺卻沒有這個瑕疵,完整無缺,會不是會假的,赝品?”
他把玺舉起來,對着太陽,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口中說道:“質地溫潤,光華内斂,玉質應該是沒有問題,陝西藍田玉,字體豪放恭謹相融,也是大家手筆,雕工嘛,精細入微,纖毫不錯……”
忽然,阿虎的大黃狗“汪汪汪”叫了幾聲,石鎖叫了一聲:“誰?”
大家一愣,阿虎指着幾十步開外說:“剛才那裏有猴子。”
石鎖說:“還有人,我覺得咱們看這個玺的時候,有人在偷看咱們。擡起頭來時,有人影跑掉了。我沒看清是什麽人,幾個人,但我感覺一定是有人。”
四周山勢高高低低,房屋都是順山形建造,道路幾乎是十步一台階,五步便上坡,很是複雜,阿虎父親、阿虎和阿虎姐姐向四周搜索了一下,卻并未找到可疑人物。
胡栓把玺放進盒内,交給阿虎父親說:“你好好保存起來,别讓賊人偷了去。”
“好,”阿虎父親把盒子拿進屋内,走出來說:“咱們走吧,我帶你們到這個畫上的風景裏,遊玩一番。”
一行人從門前沿路而走,胡栓還在想着玉玺的事,邊走邊說:“剛才我仔細看了看,這枚玺确實是好東西,但它不是原來那枚傳國玺。”
“那就是假的呗。”石鎖說。
“也不能那麽說,”胡栓搖搖頭,“自從真品失傳以後,後世陸陸續續出了很多的玉玺,但是,這些玺,不能看成假貨赝品,因爲,制成的玉玺,必定是皇帝禦用,因此也必須制成精品中的精品,可以說,它們就是真貨,而隻不過不是那枚傳國玺而已。至于照着傳國玺樣子造成一模一樣的,也基本都是皇家仿造,或是高官大富所爲,因此精緻程度幾乎與傳國玺不相上下,是真正的玉中精品,當年,宋朝曾在市面上出現過傳國玺,被傳是真品重現,其實,那是權臣蔡京爲取悅皇帝,命人精心打造的假貨,阿虎家收藏的這一枚,很有可能就是當年宋朝所造的那個,蔡京本人是有名的書法家,對玉器古董,也是行家,他命人制作的玺,本身就是真正的寶貝。”
“哦,”石鎖說:“那就是說,這是蔡京造的那個了,也不錯。”
“這也不一定,”胡栓說:“現在,隻能說有幾種可能,一是蔡京制作,二是其它名家制作,但不論是誰的作品,這件東西極其精緻,它雖然不是那枚傳說中的傳國玺,但是也可以算作國寶,玉器中的精品,價值絕對不菲。第三,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莽時代,玉玺摔壞一角的傳說是假的,真正的傳國玺,根本就沒有損壞過,那,阿虎家這一枚,那不折不扣就是那枚傳說中的傳國玺了。”
他這一番話,把石鎖有點弄糊塗了,撓撓腦袋說:“你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它到底是什麽,反正總之一句話,它是好東西。”
阿虎父親爽朗地笑了笑,“不管它是什麽,對我們來說,隻是一個祖上傳下來的物件,留作紀念的,是不是國寶,對我們全無區别,我們所要的,是富饒的家鄉,和氣的族人,和象你們一樣樂意助人,古道熱腸的朋友。”
胡栓連連點頭,指着前面秀麗的山水,說道:“對極了,其實咱們能平安富足地生活在這樣如詩如畫的地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天大的幸事,而要能有這樣的生活,首先就得要人心善良,互相幫助,以和睦知禮爲本,如果大家都能這樣,那才是萬金難買的國寶。”
“說得太好了,”阿虎父親一拍手,“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沒你說得這麽透。”
大家随意沿山路而走,談論些風土人情,欣賞山景,甚是投機,胡栓忽然想起剛才阿虎和石鎖看見的可疑人影,對阿虎父親說道:“雖然咱們都盼着平安和睦,但是賊人還是有的,剛才那可疑人影,阿虎還說看見了猴子,這些都值得小心。”
“真的看見了,不會錯。”阿虎正在路旁的一棵樹下設一個機關,擡起頭來說:“的确是猴子,哦,你們看,我在這裏設一個夾子,回來說不定會捉到好看的鳥。”
胡栓問阿虎:“你看見猴子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它是否戴着繩圈?”
“那可沒看好。”
胡栓說:“如果真是那個猴子,那就非常可疑,我們曾經在路上,遇到過兩三回這個猴子,這不是偶然,我懷疑是有人盯着我們,因爲,我們當初一路南下,一直遇到一些奇怪的事,究其起因,便是有人以爲我們是帶着那張藏寶圖南下找寶來的,要利用我們尋寶。”
“你放心,”阿虎父親說:“如果有人膽敢在我們這裏幹壞事,我們全族人都會同仇敵忾,不放過他的。你們索性在這裏多住兩天,咱們抓住這些壞蛋。”
胡栓說:“若真有敵人隐在暗處,抓是不好抓的,咱們隻好多加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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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玩半天,衆人意猶未盡,這裏每處山水,似乎都在畫中,任意擡頭,便見層巒疊嶂,景色宜人,胡栓贊聲不絕。
回去的路上,阿虎跑到自己設的捕鳥機關前面,卻失望地發現并沒捉住鳥雀,而機關已經觸發,隻夾住了一根筷子粗細的小木棍。
“哪裏風刮來一根破木棍,砸中我的機關,真倒黴。”阿虎嘟囔着說。
看看四周,卻無一絲風,石鎖笑話阿虎道:“你今天牛皮又吹破了吧,你看看哪有風?樹枝連動也不動,你的機關設得不牢靠,怪誰?”
阿虎噘着嘴,把那根木棍扔在一旁,胡栓卻走過去撿了起來,問阿虎:“阿虎,象這樣的木棍,爲什麽要削了皮呢?這能做什麽?做遊戲嗎?”
阿虎一看,那短木棍果真是削了皮的,搖了搖頭,“誰削這東西?沒有這種遊戲。”
“你懷疑這根木棍有問題?”石鎖問。
胡栓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不對勁。”
回去的路上,胡栓一直注意察看四周動靜,還讓阿虎注意有沒有猴子出沒,可是一直走回家裏時,也沒有發現有何異常,更無猴子的蹤迹。
次日,便是阿虎父親說的踩山節,早晨吃完飯,阿虎一家人都穿上了新衣服,阿虎的姐姐更是裝扮得花團錦簇,頭上身上裝飾了各色的銀飾,大家一齊離家,走向幾裏外的一個空場,到了場裏,見空場中心樹着一根長木,木上的主幹旁枝,都綁滿了各色鮮花,裝飾得如花樹一般,樹的周圍,也用樹枝挂滿鮮花,聚在樹下,時值夏季,鮮花都是驕豔欲滴,花香飄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