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一點相關的消息都沒有怎麽分析。等會見到本尊了自然就知道她想幹什麽了。”卡羅蘭摸了摸腦袋，加快了走向大廳的步伐。不得不說卡羅蘭對于伊麗絲這個女人其實是有些提防的，畢竟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伊麗絲其實并不能算是克洛澤家的朋友。至于她和赫爾曼之間的師徒情誼？在伊麗絲拒絕了赫爾曼的聯姻請求并連夜返回丹麥後，其實兩家之間的那點情分早就蕩然無存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卡羅蘭現在都可以說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中世紀東法蘭克人了。現在卡羅蘭考慮事情都是首先考慮自己家族的利益，很多時候他都忘記了自己是穿越過來的這回事。
“父親大人，我聽說今天有貴客光臨？”卡羅蘭走進待客大廳後首先向主座上的赫爾曼鞠躬請安道，等卡羅蘭挺直了身軀開始打量待客大廳的情況時，卡羅蘭發現情況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大廳裏坐在主座上的是赫爾曼夫婦沒錯，赫爾曼夫婦的左手邊是魯道夫，魯道夫下面留了一個空位，這很明顯是留給卡羅蘭的。讓卡羅蘭覺得不對勁的是赫爾曼夫婦的右手邊的座位上的情況，赫爾曼夫婦的右手邊第一位是一位金發碧眼的女性，一雙劍眉将她本來美麗精緻的面孔襯托的充滿了英氣，就好像北歐神話裏面的女武神一樣，這無疑是魯道夫心心念念的那個丹麥伊麗絲殿下。
如果說今天來到克洛澤家莊園的人隻有這些，那麽這個大廳裏的情況就沒有任何問題。隻是今天似乎還有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了克洛澤家，伊麗絲座位的下手的位置還多了一個讓卡羅蘭無比熟悉的人：奧托。
沒錯，如今的東法蘭克王子，未來的東法蘭克國王奧托殿下，在自己的國土内，在王室最忠誠的追随者克洛澤家的大廳裏，坐在了一個外來蠻族公主的下手位置。雖然這個蠻族的實力有點強大，但是這也太不符合常規了吧。
在這一瞬間卡羅蘭被震驚的張大了嘴巴，然後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那個向來恪守禮節的老頑固父親赫爾曼。這難道是克洛澤家準備下克上脫離東法蘭克王國加入丹麥部落的信号麽。
“哼，，，，，，，卡羅蘭，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下吧。”赫爾曼自然是察覺到了自己小兒子那有點浮誇的表情，黑着臉哼了一聲也沒解釋什麽直接示意卡羅蘭滾到自己位置上好好坐下。
“。。。。。。。。。。。”覺得今天這情況怎麽看怎麽詭異的卡羅蘭沉默着走到了自己位置坐下，不過當他坐下後他一擡頭|就看見坐在自己正對面的奧托帶着一種促狹的笑意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然後用眼神示意自己去看魯道夫的表情。
“呃。。。。。”卡羅蘭自然從善如流的用餘光瞥了一眼自己右手邊的魯道夫，不得不說這一看卡羅蘭就發覺魯道夫和坐在他正對面的伊麗絲之間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氣氛。
一向喜歡在卡羅蘭面前表現出男子陽剛的一面的魯道夫此時早已經不複了以往的氣勢，此時的魯道夫正扭扭捏捏的盯着自己的餐盤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當卡羅蘭看到魯道夫正對面那個英氣勃勃的女子直視向魯道夫的目光時，就可以理解魯道夫爲什麽現在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了。
本想繼續觀察這有趣的一幕的卡羅蘭發現對面的伊麗絲似乎察覺到自己正在觀察她，趕忙收回了目光裝作目不斜視的樣子端起自己面前盛滿牛奶的杯子大口喝了一口。
狠狠地喝了一口牛奶的卡羅蘭放下了杯子就看見了自己正對面的奧托輕佻朝着自己笑了一下，似乎在問自己：“怎麽樣，有趣麽？”在這一瞬間，卡羅蘭覺得對面的奧托渾身散發着一種讓自己十分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的名字叫做：同類的氣息，又名八卦的氣息。
卡羅蘭看到奧托這個笑容的時候立刻秒懂了爲什麽奧托非要坐在伊麗絲的下手位置了，如果是奧托坐在赫爾曼夫婦右手第一個位置的話，哪裏能看到這麽魯道夫這麽難得的表情呢？雖然說隻要伊麗絲在場的話，今天大家就一定會有好戲看，但是怎麽比得上讓魯道夫伊麗絲就這麽面對面王對王效果好呢。也難怪赫爾曼會這麽一副黑着臉的表情，看來他也是知道奧托王子這麽個惡趣味的。
說真的，奧托爲了看這麽一幕也是真的把自己的節操丢掉了。雖然座次可以用謙卑這個理由來解釋，但是如果大廳的情況傳出去的話勢必會讓很多人說閑話，奧托好像完全不知道會有麻煩一樣，就這麽我行我素地做了，還逼得赫爾曼同意了這個想法。不過卡羅蘭真的是太喜歡這種行爲了，想到這裏，卡羅蘭默默給奧托做了一個表情回應了剛才奧托的笑容，意思是：“做得漂亮！”卡羅蘭在心裏給奧托默默的點了個贊。
似乎對卡羅蘭的意思完全心領神會了的奧托對着卡羅蘭奸笑了一下，然後撇了撇赫爾曼，示意卡羅蘭你家當家的有話要說了。
“。。。。。啪啪啪”似乎也被自己長子和學生之間的詭異氣氛弄得渾身不自在的赫爾曼拍了拍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後，赫爾曼端起一杯葡萄酒站起身來說道：“日德蘭半島的最美麗的極光帶來了來自丹麥的善意，開啓了日德蘭半島和東法蘭克王國兩國關系新的篇章，願天主保佑東法蘭克王國和日德蘭半島間的友誼在亨利陛下和高姆老王殿下的榮光下如極地凍土般堅固永恒！”說罷，赫爾曼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天主保佑！”
“奧丁在上！”
在座衆人站起身來喊出自己的祈禱詞後同樣一飲而盡。然後剛坐下的衆人發現，赫爾曼并沒有坐下的意思，而是讓卡諾莎夫人給自己斟滿酒後，單獨對着伊麗絲舉杯道：“同樣，我要感謝伊麗絲殿下對于王國騎兵團建立過程中提供的巨大幫助，感謝您的慷慨，如果沒有您我們要花很久才能集齊足夠多的戰馬武裝部隊。”然後赫爾曼再度将自己手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什麽情況？”聽到赫爾曼這私人緻謝的話，卡羅蘭滿頭霧水的看向了在座唯一能解答自己疑惑的奧托。至于魯道夫？估計還在數桌子上的木頭有幾根毛刺呢，哪裏有空管卡羅蘭有什麽疑惑。
“冰島馬！”看見卡羅蘭迷惑不解的眼神，奧托用口型虛讀出了這三個字。然後同樣站起身來舉起杯子向伊麗絲緻謝，确實，作爲東法蘭克的王子，在赫爾曼當衆說出這件事後，無論如何他都是要做出感謝的表示的。
“原來如此。”看到奧托的口型後，卡羅蘭恍然大悟。要知道重騎兵可是非常耗費馬力的，一名合格的騎兵往往要準備三匹馬，一匹戰馬兩匹挽馬。雖然東法蘭克王國的薩克森區域是著名的産馬地，但是面對近年來捕鳥者亨利大力組建騎兵團帶來對馬匹的需求下也有些力不從心。雖然說挽馬的數量還算比較充足，然而并不是随便一匹馬武裝起來就叫戰馬的。
馬的天性中有很多部分是不适合在戰場上出現的，比如說怕火，比如說因爲靈敏的聽覺而害怕噪聲，而且容易發情等等，所以戰馬必須從小開始培養，以便讓它們可以克服這些天性來适應戰争。
在這個年代，沒有育種技術的人們往往将那些天賦最出色的幼馬聚集在一起培養，然後從中挑選出耐力最合适，智商最優秀的那一批選作戰馬。在這個選擇過程中，很多馬匹會留下不可治愈的傷勢。比如說反複訓練中造成的習慣傷，骨折，關節傷病等等。最終能成爲戰馬的馬匹往往隻占待選馬總數的四分之一左右，這也造成了戰馬數量的稀少。（看看中國宋朝那苦逼的騎兵就知道戰馬多難得了）
但是這個年代有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叫冰島。維京人殖民者早在一百年前就在冰島上發明了初級的育種技術，所以冰島上的戰馬數量相對這個時代來說就非常多了，所以赫爾曼在缺少戰馬的情況下通過伊麗絲去聯系冰島購買戰馬也不足爲奇。這也難怪爲什麽理應老死不相往來的克洛澤家與伊麗絲居然又會這麽和和睦睦的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了。
“與您當初的悉心教導的恩德相比，我所做的一切不過如同北海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滴海水而已。”與赫爾曼還有奧托幹杯以後，伊麗絲這麽說道。
“挖槽，這是在挑釁麽，這絕壁是在挑釁啊！”聽到這句話，卡羅蘭心理瘋狂的吐槽道。如果說伊麗絲是正正經經從赫爾曼手裏出師的話，那麽她這麽說一點問題都沒。可是要知道按照魯道夫當初所說的，赫爾曼教伊麗絲可是留了一手的，然後伊麗絲通過曲線救國從赫爾曼手裏騙走了看家本領，然後私下跑路。這種情況你說恩德堪比北海，這絕壁是在抽赫爾曼的臉啊。
卡羅蘭連忙看向伊麗絲，以爲伊麗絲這是要和克洛澤家攤牌了。但是當卡羅蘭真正看清楚伊麗絲的表情的時候，卡羅蘭楞住了。本來卡羅蘭以爲會看到一個或許是冷笑或許是仇恨或許是不屑的表情出現在伊麗絲臉上，但是這些卡羅蘭都沒看到，伊麗絲露出了一個有些哀傷有些感慨更多的是感激的表情，然後再度舉杯對着赫爾曼一飲而盡。
“哎。。。”赫爾曼看着伊麗絲的臉也怔住了，歎了口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沒有說，然後沉默着同樣回敬了伊麗絲一杯酒。
“還有魯道夫。。。。。”伊麗絲将目光落在了魯道夫身上，張開了嘴想要說些什麽。
“戲肉來了！！！”卡羅蘭瞬間興奮了起來，等了這麽久不就是爲了這一刻麽。
“唔。。”魯道夫整個人在伊麗絲說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僵硬住了，但是他依舊沒擡起頭來，但是卡羅蘭看着他那青筋暴露的拳頭就知道自己的哥哥心情絕不平靜，同樣，對于自己兒子這麽失禮的表現，一向要求嚴格的赫爾曼又是歎了口氣沒有責備自己的長子。
“。。。。。。。。。。。。。。。。好久不見，你還好麽。。。”伊麗絲幽幽一聲仿佛從天外傳來。
“很好！”魯道夫豁然擡頭，不再躲避伊麗絲的目光直視伊麗絲咬牙回應道。
遇見她之前，我沒想過結婚；遇見她之後，我沒想過和别人結婚。-----祝楊绛先生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