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丹麥

卡羅蘭最後返回克洛澤家族莊園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從鏡湖回到鸢尾花莊園後并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在薩安他們身上,沒有了歌德家族的幹擾,交接手續很快就完成了,鸢尾花莊園裏面的所有人在海因裏希率領的騎兵團的監視下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效率迅速完成了卡羅蘭的一切指示。随後卡羅蘭随便應付了其他人幾句就匆匆帶着海因裏希他們離開了,這讓很多關注着鸢尾花莊園的人大失所望。很多不懷好意的人都希望卡羅蘭能和薩安爆發激烈沖突,讓卡羅蘭無法順順利利的接手鸢尾花莊園,最終達到他們通過卡羅蘭影響克洛澤家的目的。事實上最近不少人在亨利以及赫爾曼的聯手壓迫下,頗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過好在最近有一個消息傳來,讓捕鳥者亨利的注意力放到了其他的地方:丹麥老國王高姆的女兒伊麗絲即将帶着他們國家的使節團出使梅姆萊本,以參加一個月後的北方使徒安斯加爾的紀念儀式。

由于捕鳥者亨利一直策劃着揮軍橫渡易北河,拔掉斯拉夫人離東法蘭克最重要的要塞勃蘭尼貝爾。但是有一件事情是這個計劃繞不過去的,那就是丹麥的海盜們對于易北河沿岸的襲擾。一旦亨利的軍隊越過易北河後,丹麥人如果趁機突襲漢堡以及不萊梅的話,這對東法蘭克的打擊将是緻命的。僅僅在一百年前,維京海盜們就曾經徹底移平了漢堡。如果這次再度被襲擊的話,那麽不僅亨利的威望将大受打擊,遠征軍的後路也将陷入危險當中;雖然這個年代的軍隊不存在什麽後勤線之類的東西,但是一個安穩的後方還是需要的;不然隻要想想行軍中的東法蘭克軍隊被維京海盜和斯拉夫人聯合包夾的畫面,那簡直會讓所有東法蘭克人做上一輩子噩夢。

雖然漢堡在這個年代還沒有它在兩百年後那麽富饒,但是作爲東法蘭克王國重要的海港以及易北河的入海口上最重要的關卡,亨利自然是不希望它有任何的閃失的。尤其是他是希望憑借這次軍事活動在國内建立起絕對的王權,所以亨利從數年前就嘗試着和丹麥進行溝通,希望能建立起兩個國家之間的聯盟。幸運的是丹麥如今大部分部落已經被高姆給整合了起來,加上聖安斯加爾建立的漢堡主教區和丹麥人之間友好的關系,讓亨利在這方面的努力有了很顯著的進展,而這次伊麗絲的出訪按照計劃則會代表丹麥和東法蘭克王國簽訂一個互不侵犯協議,作爲交換,東法蘭克王國必須支持高姆在丹麥建立一個以他的家族爲核心的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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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們的小卡羅蘭看起來似乎有些有氣無力啊!是不是被那些該死的奴隸們給欺負了?哈哈哈哈哈哈對于那些家夥你必須要用鞭子和木棍告訴他們什麽叫做敬畏,你的嘴巴再靈活也是沒任何用處的。”魯道夫在完成了今天一天的王宮執勤任務後也回到了家中,不過在看到卡羅蘭因爲一整天的奔波而顯得有些疲憊的臉色後,魯道夫馬上打趣道。

看得出來上次赫爾曼誇獎卡羅蘭的事情,魯道夫記得可是很清楚啊,這個時候還不忘拿出來打擊下卡羅蘭。

“該死的魯道夫,我就是有些累了,你從哪裏看出來我被欺負了!”卡羅蘭感覺自己的胃有些受不了今天馬背上的颠簸,一直有些想吐的感覺。

“哈哈哈哈,你去接手個莊園,怎麽會累成這樣?難道是我最近和你練習劍術太少了,讓你的體能下降的這麽厲害?”魯道夫依舊不肯放棄調侃自己這個最近突然變得很聰明的弟弟的機會,不依不饒的在說些讓卡羅蘭很無奈的話題。

“魯道夫,你要是不能閉嘴好好吃飯,我肯定會把這塊烤肉塞進你的鼻孔裏面!我發誓!”卡羅蘭低聲朝着魯道夫怒吼了起來,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了這個突然變得過分唠叨的哥哥。

“好了,魯道夫,卡羅蘭今天可是做了不少事呢?不僅獵到了一份鹿角當做戰利品,就連那個諾阿瑟的歌德家族也是吃了你弟弟一個悶虧呢。”這時,在卡羅蘭覺得自己和魯道夫之間友誼的小船說翻就要翻的時候,卡諾莎夫人的聲音傳進了大廳,随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卡諾莎夫人扶着赫爾曼的手走了進來。

“父親,母親,晚上好。”看見赫爾曼走了進來,魯道夫和卡羅蘭馬上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朝着他行了一個請安禮,就算是父子關系,在餐桌上他們依舊要給赫爾曼這個克洛澤家族大家長足夠的尊重。

“坐下吃飯吧。”赫爾曼依舊是那麽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說道,然後自顧自的走到主位上和卡諾莎夫人坐了下來。

赫爾曼吃飯有個很有趣的習慣,那就是他并不是左撇子,但是他吃飯卻喜歡用左手使用餐刀,卡羅蘭一直不懂這是爲什麽,所以他一邊吃一邊偷眼看着赫爾曼的左手。赫爾曼很明顯早就發現了自己小兒子那鬼鬼祟祟的眼神,不過他并不在意,對于自己這個這些天顯得有些過于古靈精怪的兒子,赫爾曼覺得還是要憋憋他比較好。雖然很多人都很看好這個小家夥,但是赫爾曼覺得作爲一個未來的領主,卡羅蘭這顯得過于跳脫的性格實在不是一個好選擇。

赫爾曼用他勻速的進食速度消滅了自己的晚飯,而早就累壞了的卡羅蘭和魯道夫早就吃完了坐在一旁等着赫爾曼。這是赫爾曼從小培養的結果,就算魯道夫這麽狂躁的性子,依舊不得不坐在自己位置上百無聊賴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甲等待着父親的指示或者離開。

結果卡諾莎夫人遞過來的餐巾,赫爾曼擦了擦嘴巴後大聲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喉嚨;聽到這個動靜的卡羅蘭和魯道夫立刻調整了自己剛才有些随意的坐姿,按照赫爾曼的習慣,他是有話要說了。

“今天卡羅蘭做的不錯,拒絕了米海爾的提議後靠自己解決了薩安的刁難。想必短時間内是不會有人再度挑戰你在鸢尾花的地位了,不過你最好還是要有個計劃能夠最終排擠掉這些不穩定的人員,其實米海爾他一直告訴我說你有需要可以随時去找他。”赫爾曼首先将注意力放到了卡羅蘭身上,先誇獎了卡羅蘭一句。至于卡羅蘭做這些事時冒的那些危險,在赫爾曼這個老練的戰士眼中根本不算什麽。

“呼~”這是卡諾莎夫人聽到卡羅蘭已經解決了薩安的刁難後松了一口氣的聲音,放下心來的卡諾莎夫人拿過桌上的一杯葡萄酒抿了一口。

“什麽!那狗娘養的薩安!他幹了什麽!。。。。。。。。。。。。”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魯道夫聽到薩安居然敢刁難自己弟弟時發出的怒吼。

自動把魯道夫的聲音劃成背景音樂一類的聲音,卡羅蘭用脖子想也知道自己要是理了魯道夫,那麽魯道夫肯定會揚言帶着自己的衛士去砍了那些和自己作對的家夥。

“卡羅蘭,你等着,我這就帶着艾德貝德他們去收拾了那些家夥!”果然如卡羅蘭所想,魯道夫用幾乎是呐喊出來的聲調說出了這樣的話。

“好了魯道夫,卡羅蘭已經做的很好了,不用你添亂。”赫爾曼如卡羅蘭一樣徹底無視了自己的大兒子那無用的話語,隻有卡諾莎夫人用嗔怪的語氣制止了自己的大兒子。

“知道了,我的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要殺了他們,肯定會麻煩你的。隻不過暫時還不需要呢。”卡羅蘭頭也沒回的安慰了下魯道夫那憤憤不平的心情,他看着赫爾曼,他知道赫爾曼說出這些話肯定不止是想誇獎自己這麽簡單。

“其實我準備在鏡湖附近再建設一個莊園出來,,我看了下賬本,以前的鸢尾花主要收入主要靠貴族們去鸢尾花舉辦宴會所繳納的場地租金,以及他們出産的酒類售賣所得的收入。我覺得這樣的莊園是不健康的。況且我不認爲鸢尾花的所有者變成了我以後,還會有那麽多貴族來鸢尾花舉辦宴會了。”卡羅蘭說出了自己一直在琢磨的計劃。

“不錯,其實我對于你獲得的鸢尾花這個莊園其實并不滿意。那個莊園隻适合做一個貴族的玩物而不适合做貴族的實力來源。不過好在有鏡湖的補充,也算是勉勉強強了。”赫爾曼這樣評論鸢尾花莊園的話要是讓薩安聽到了,肯定會氣的薩安吐血。“你既然有計劃了就好,有什麽需要讓卡諾莎給你調配。克洛澤家這點資源還是有的。”沒有如同卡羅蘭所想的那樣過多的幹涉鸢尾花事物,赫爾曼說完之後把注意力放到了魯道夫身上。

“呃。。。父親大人。您有什麽吩咐。”沒想到赫爾曼居然會盯着自己,魯道夫有點不知所措。

“伊麗絲要來梅姆萊本了。”赫爾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開口道。

“啊?伊麗絲?哪個伊麗絲?”魯道夫乍然聽到這個名字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

“丹麥的高姆的獨女,伊麗絲。”赫爾曼無奈的提醒到自己這個大兒子。

“啊!”這聲驚呼是卡羅蘭和魯道夫一起發出的,不過魯道夫的驚呼中不知道爲什麽有一點點恐懼的意思。

“卡羅蘭你知道伊麗絲?”沒想到自己小兒子也跟着魯道夫湊熱鬧喊了一句的赫爾曼好奇的問道。

“高姆的獨女?高姆沒其他子嗣麽?居然直接就把獨女派來了,我記得我們關系并不好吧,荷爾斯泰因那邊好像一直都有沖突。”卡羅蘭立刻想了個借口掩飾住了自己的驚訝,他驚訝的理由并不是什麽兩國之間的沖突,而是赫爾曼說,高姆的獨女!要知道曆史上,丹麥的高姆可是有兒子的,著名的藍牙王哈拉爾!正式将丹麥建國并且皈依了天主教!

“荷爾斯泰因并不在高姆的控制下,所以我們之間其實沒什麽沖突。高姆的統治區域主要位于日德蘭半島的北部,嗯,這次爲了表示誠意,高姆将自己的獨女派了出來。”赫爾曼聽到卡羅蘭的話也沒有多想,幹脆的和卡羅蘭解釋了一下。“而魯道夫你,一個月後神斷裁決之後,你負責帶人去漢堡迎接伊麗絲。這是她特地要求的。”

“哦!不!”魯道夫聽到這個吩咐後哀嚎不止。

“呃,魯道夫和伊麗絲有什麽故事麽?”卡羅蘭用疑問的眼神看着魯道夫這個表現,就像是伊麗絲是魯道夫的天敵似得。

“早年,伊麗絲曾經慕名上門找赫爾曼請教劍術,所以當時魯道夫和伊麗絲是作爲對手一起學習的劍術,嗯,當時伊麗絲比魯道夫大上一點,所以魯道夫可能在和伊麗絲學習的過程中比較。。。嗯。。。記憶深刻。”卡諾莎夫人注意到自己小兒子的表情,悄俏湊過來低聲給卡羅蘭解釋道。不過說到魯道夫的那段聽起來就比較悲慘的記憶,卡諾莎用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詞語形容:記憶深刻。

“看來魯道夫哥哥和那位伊麗絲殿下之間故事不少啊。。。”聽到卡諾莎夫人的解釋後,卡羅蘭露出了促狹的笑容并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到時候肯定有好戲看了。

“好了,卡羅蘭你也别管太多,好好整理下鸢尾花莊園。我最近會讓海因裏希先幫你把維爾納送你的那些奴隸先送去鏡湖建立一個居住地,抓緊時間。”說完這些,赫爾曼起身和卡諾莎夫人離開了餐廳。至于他的最後一句話明顯就是暗示卡羅蘭,他會讓海因裏希暫時駐紮在鏡湖,讓卡羅蘭趁着這機會好好整合下鸢尾花莊園。

看着赫爾曼已經離開了餐廳,卡羅蘭回過頭去拍了拍正趴在桌子上自怨自艾的魯道夫的背說道:“好啦哥哥,不就是一個女人麽!至于這麽誇張麽!”

“你懂什麽!伊麗絲才不是什麽女人!那是怪獸!北海裏傳說中最大的海怪都不如她可怕!”魯道夫聽見卡羅蘭的話之後,擡起頭失控的大喊了起來。不過好在喊完這句話後,魯道夫沒再趴了下去,而是直接不管卡羅蘭離開了餐廳。

“啧啧啧。。。那位伊麗絲殿下到底以前對魯道夫做了什麽,搞得他這麽怕她。”卡羅蘭笑着看着魯道夫離開了餐廳後,也沒急着走,揮揮手讓那些準備收拾餐桌的奴仆繼續收拾桌子。但是他自己卻拿起了一罐葡萄酒自飲自酌了起來,一邊喝酒一邊默默的琢磨起了自己的計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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