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鏡湖

這次卡羅蘭獲得的領土是奧托和米海爾在鸢尾花莊園原有的基礎上按照一個實封男爵應有的封地面積湊出來的,而且這塊領土就位于梅姆萊本附近,其中更包含了鸢尾花莊園這樣的膏腴之地,所以卡羅蘭對這份禮物其實是非常滿意的。隻要自己真正掌控了這塊土地,那麽卡羅蘭就可以爲自己的未來打下個堅實的基礎。

要知道接下來的二十年的歐羅巴大陸即将進行一個大洗牌時代:海外歸來者即将從英格蘭回返西法蘭克王國重建加洛林王朝,加洛林這個曾經無比輝煌的帝國也将在西法蘭克王國無數大貴族的窺視中耗盡自己最後的光和熱,最後在卡佩家族以及奧托的聯手下轟然倒塌。而德意志的土地上東法蘭克王國即将更加輝煌,東伐斯拉夫南征意大利成就歐陸霸權。而在東部的拜占庭(爲了區分卡羅蘭和奧托建立的羅馬帝國和希臘的羅馬帝國,從現在開始都默認稱呼希臘的那個羅馬帝國爲拜占庭),馬其頓王朝則在君士坦丁堡賽奧西多城牆的保護下成功的恢複了元氣,西蒙已死,古老的羅馬帝國即将開始自己對保加利亞人和阿拉伯人的血腥複仇,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巅峰。

在這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即将開始的時候,獲得這麽一塊富饒有潛力的領土對于卡羅蘭來說實在是意義非凡。雖然自己拒絕了米海爾極端的處理手段,但是這并不代表卡羅蘭會輕易放過敢于挑戰自己在這片土地上的統治權柄的薩安以及歌德家族。在之前羅伯特成功控制住了莊園裏面的局勢的時候,卡羅蘭就決定要利用這一次機會好好教訓下薩安以及歌德家族。

在二十一世紀的生活經曆教會許可,如果在這種事上自己不立刻反擊的話,那麽就等于自己輸了。智者永遠隻是極少數,絕大多數人的眼界都有有限的,他們就像夏蟬不可語冰那個故事裏的夏蟬一樣,固執的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全世界,他們隻會認爲台面上穿着最華麗的那個就是最後的勝利者,然後愚昧而盲目的爲他歡呼;所以卡羅蘭必須要當場反手一把掌打醒他們,告訴他們現在,誰才是那個能做主的人。

在飛舞的鸢尾花碎片中,穿着厚重的铠甲的克洛澤家的騎兵部隊,分成數列交錯前進,一邊警惕的所有可能存在的敵方襲擊,一邊在隊列交替間嚴密保護着隊伍中間的卡羅蘭遠離任何角度的監視。

看着這一隊威武雄壯紀律嚴明的騎兵,剛才一直在詛咒卡羅蘭的薩安沉默了,低着頭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

這個時候卡羅蘭已經完全不在意薩安的想法了,是的,薩安在梅姆萊本的貴族圈裏面人脈不淺,他姐姐佩妮和奧托的關系更是棘手,但是那又如何呢?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這一切都是虛幻的,這些戰士們才是卡羅蘭敢于挾持薩安去當面挑釁回擊歌德家族的最大底氣。

隊伍在海因裏希的指揮下迅速接近了鏡湖,很快,斥候就報告說越過了前面的山坡就可以看見鏡湖了。卡羅蘭心裏默默的盤算了下鏡湖到莊園的距離騎馬全力趕路的話大概隻需要二十分鍾左右,而自己卻花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才走到;那麽歌德家族如果不是太愚蠢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知道莊園裏面發生的一切了,鏡湖那邊應該已經準備好迎接自己了吧。卡羅蘭這個時候像是才想起了隊伍裏面的薩安一樣,回頭看了薩安一眼,看見薩安注意到自己的回頭後,對他還露出了一個笑容,也沒管薩安被自己笑容搞得一臉驚恐的樣子。卡羅蘭重新轉回了頭自信的一甩馬鞭,策馬前行,前往鏡湖。

從遠方的群山中蜿蜒而出的兩條河流在平原上交彙之後向着北面奔湧而去,卻在平原上留下了如明珠般的鏡湖。常年河水的沖積造就了鏡湖附近肥沃的土地,鏡湖本身豐富的魚類資源更是讓人垂涎三尺,也難怪歌德家族會和薩安聯手竊取這塊土地。

從卡羅蘭站在山坡上這個角度看向鏡湖,整個鏡湖在陽光的映襯下像是一顆最純淨的藍寶石一樣,讓穿越後見慣了自然風光的卡羅蘭也有些驚豔的感覺。但是卡羅蘭的好心情在看到鏡湖靠向自己這一側的湖岸上那參差不齊的圍欄的時候就蕩然無存了。

“走吧,讓我們看看是哪裏來的小偷敢偷走屬于我的土地。”說罷,卡羅蘭一馬當先沖下了山坡。随後海因裏希一聲長嘯,帶着大部隊緊跟而上。這個時候在卡羅蘭他們的對岸,也有一群人正沖沖忙忙的趕了過來,不過他們在看到卡羅蘭他們這一邊這麽密密麻麻的一大隊騎兵的時候,似乎有些騷亂發生,但是很快在一個看起來地位挺高的人的帶領下安靜了下來,接着他們繼續靠近卡羅蘭他們。

也沒管對岸的那隻隊伍,卡羅蘭皺着眉頭看着湖岸那說是圍欄,還不如說是木樁的東西,然後回頭對着薩安招了招手,讓薩安來到他身邊。薩安看着卡羅蘭這個手勢簡直就要氣炸了,自從自己姐姐成了奧托的情婦後,周圍誰敢這麽無視自己!本來也想學着卡羅蘭當着沒看到這個手勢的薩安突然感到有人在背後用力推了一把,回頭怒視想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對着自己動手動腳的薩安在看清楚自己背後的人的眼神的時候,就像是被人劈頭蓋臉潑了一桶冰水一樣立刻冷靜了下來。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如果自己不識好歹的話,這群瘋子絕對不介意給自己一點苦頭嘗嘗。

于是薩安隻能忍着快要爆炸的怒氣來到卡羅蘭身邊請示道:“卡羅蘭少爺,請問有什麽吩咐。”一邊忍着要把卡羅蘭千刀萬剮的沖動一邊還要給卡羅蘭陪着笑臉,薩安心裏的那種憋屈感簡直快要爆棚了。

“我記得隻要我不承認,那麽那份購地協議就沒辦法生效是吧。”卡羅蘭一臉玩味的盯着薩安的臉不放,提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這也會損害您的名譽;況且。。。”薩安意識到卡羅蘭這麽問肯定有問題,所以謹慎的用模棱兩可的話回答道。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卡羅蘭打斷了。

“那我現在還沒承認這份協議是吧。”卡羅蘭沒管因爲被自己打斷了話而漲紅了臉的薩安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理論上是的,不過。。。”薩安似乎意識到了卡羅蘭要做什麽,但是他依然想盡自己最後一點努力去忽悠卡羅蘭,同時他努力挺直了身子去眺望北方同樣發現了情況不妙正在狂奔而來的歌德家族一行人希望他們能快點趕到。

不過很明顯薩安的努力又白費了因爲他的話又被卡羅蘭打斷了。

“那好!在我沒承認的情況下,歌德家族擅自在現在依舊屬于我的土地上建起了圍欄!這算是什麽行爲!”卡羅蘭語氣一改平時的爽朗,變得有些陰森道。

“這,,,這,,”薩安有點答不上來,因爲他知道他答什麽,卡羅蘭都會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下去。不過好在這一次,有人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是挑釁!這是入侵!”在薩安猶猶豫豫的時候,一個聲音轟然炸響。海因裏希的聲音在回答了卡羅蘭的問題的順便還炸的薩安腦子一片空白。“完了,這群人都瘋了。”早就知道事态失控了的薩安也沒想到這次克洛澤家會玩的這麽大,他們是要和歌德家族開戰麽。如果他們兩家因爲自己開戰了的話,且不說勢必損失慘重的歌德家族和克洛澤家族會不會放過他,知道了一切的佩妮就饒不了自己。薩安在這一刻,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自己不就是想吓唬卡羅蘭那個小子一下順便敲詐他一筆麽,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

“當然,這一切也有可能是個誤會了;不過薩安閣下,在你的允許下,歌德家族建起了這些圍欄。現在你願意幫我把他們拔掉麽?”薩安此刻覺得自己像是突然被卡羅蘭從地獄拉回了人間一樣,聽到卡羅蘭似乎有松口的樣子,趕緊點點頭,連滾帶爬的呼喊自己的兩個小弟去毀去那些木樁。

“羅伯特,去幫他們,這些礙眼的東西看着就煩。”卡羅蘭看了一眼努力幹活的薩安三人就回頭吩咐羅伯特去幫助他們,自己隻是來敲打敲打薩安的,并不是想讓薩安當苦力來着的。而用來敲打薩安的對象,這不是急急忙忙自己送上門來了麽?卡羅蘭看着已經快來到自己附近的歌德家族一行人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可是注意力全都放在歌德家族的人馬身上的卡羅蘭并沒有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後的海因裏希同樣對着快速靠近的歌德家族的人露出了一個隐蔽而恐怖的笑容,任何一個看清楚了這個笑容的人都能從中聞到濃厚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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