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麗莎瞪着眼睛咬牙切齒的從身上摸出一個銀币不情不願的交給那個小個子的王室侍從的樣子,卡羅蘭不禁失笑着搖搖頭,然後轉過身準備和魯道夫走進莊園好好慶祝一下,畢竟這是自己第一份地産,不管在哪個世界,第一桶金都是值得紀念的。
那個個子矮小的王室侍從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小麗莎遞給自己的銀币,似乎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麽一大筆好處,畢竟自己隻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侍從而已,要知道這個年代一個銀币可以讓一個四口之家半個月吃飽。這個侍從被這份意外之财刺激的踏前一步激動的說道:“您的慷慨就像冬日的陽光一樣讓人感到幸福。”說完這個侍從就知道自己冒失了,在一個大貴族已經轉身離開的時候這麽大聲的評論他給的賞賜是非常失禮的;于是這個侍從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等待卡羅蘭的反應并在心裏抱怨自己的多嘴,因爲這麽一句話這筆橫财要沒了不說還有可能受到處罰。但是卡羅蘭似乎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徑直走進了克洛澤家的莊園裏;反而是那個剛才給自己銀币的女仆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嘀咕道:“真是個失禮的家夥。”但是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舉動了,随後所有人都走進了莊園隻留下他一個人站在門口。
一直保持着低頭等待處罰狀态的王室侍從過了很久才慢慢站直了身體,然後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呼~早就聽說克洛澤家的卡羅蘭少爺心地善良,還好還好,真是天主保佑。”那個侍從自言自語道,然後緩緩的離開了克洛澤家的大門。作爲一個侍從他今天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卡羅蘭大人你爲什麽不好好教訓那個失禮的家夥啊,他可不禮貌了;最起碼也要把那個銀币收回來啊。”
克洛澤家莊園内部,麗莎快步追上了卡羅蘭抱怨道;似乎還在心疼那個從自己身上掏出來的銀币。麗莎似乎把那個銀币當成了一種交易,殊不知那個銀币既然已經給出去了,就已經代表着卡羅蘭的臉面,哪有收回來的道理;非要收回來也可以,隻不過那個時候麗莎說不定就要因爲銀币上沾染的血而不想要了。
“沒事,他不過是太激動了而已,況且,,,”卡羅蘭漫不經心的打斷了麗莎的話,順便想起來那個侍從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說的名字:加斯廷?比隆。
“況且什麽?抱歉我沒聽清。”麗莎很好奇自己家二少爺欲言又止的話。“沒什麽,晚上我們吃些什麽。”卡羅蘭強行用麗莎最感興趣的話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看着開始糾結今晚的餐譜的麗莎,卡羅蘭在心裏默默的補了一句:“況且這筆投資肯定會有回報的,就是不知道是一千倍還是一萬倍還是十萬倍呢?”比隆,那可是未來神聖羅馬帝國早期舉足輕重的大家族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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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赫爾曼拖着疲憊的身軀趕回了自己家的莊園;自從昨夜事情發生後,亨利就要求他必須随身帶着至少二十名王室騎兵保護他的安全,理由是戰争在即,作爲主要統帥的赫爾曼必須随時保證自己的安全;不然征戰之前出現統帥遇刺這種事在這個年代極容易損傷軍心,讓軍隊失去控制;對于這個理由赫爾曼沒有任何理由反對,于是克洛澤家的莊園的防衛力量在赫爾曼伯爵回來之後達到了一個頂峰;現在除非直接動用軍隊攻擊,不然誰也沒辦法傷害克洛澤家莊園裏面的任何人。在今天的朝會上借着克洛澤家壓服了所有貴族後,捕鳥者亨利開始不做任何掩飾的調兵遣将了,僅僅一個晚上,誰都知道戰争在即,隻是目前爲止除了少數幾個人,大家都還以爲動兵的對象依然是那些馬紮爾人。
看見赫爾曼一行騎兵進入莊園,克洛澤家莊園附近最後幾雙不爲人知的眼睛也消失了;他們忙着告訴自己的主子克洛澤家的情況,告訴他們現在如果去招惹克洛澤家的下場肯定不會很美妙。。
赫爾曼回到家裏坐下,卡諾莎夫人便命令奴仆們把晚飯端了上來;赫爾曼一直是一個嚴肅的父親,但是他也非常看重家庭關系,所以克洛澤家的晚飯隻要不是赫爾曼出征都是全家坐在一起吃的;就算是已經在城外有了自己的莊園的魯道夫也必須返回這裏吃飯。
“哦,赫爾曼,馬上我們親愛的小維爾納要給他的孩子小康拉德舉辦一次宴會;好在薩利安人當中确認康拉德的地位。他們邀請了我們參加,你說我們需要準備一份什麽樣的禮物呢。”卡諾莎夫人一邊吃着晚餐一邊向自己的丈夫咨詢着意見。
“劍!”赫爾曼還沒開口,卡羅蘭就知道自己這個父親會說什麽,甚至還調皮的對着卡諾莎夫人做了一個說劍字的嘴型;自己這個嚴格的父親估計覺得隻有劍和铠甲才适合作爲一個男人的禮物吧。
卡羅蘭故意誇張的嘴型以及搞怪的神色讓卡諾莎夫人在看到的一瞬間就不顧禮儀的笑了出來,她發現自己這個兒子自從上次生病之後就變得活潑了不少;這讓他非常滿意,相比之前那個害羞善良的卡羅蘭,她覺得現在這樣的卡羅蘭更讨自己喜歡。
“不不不,赫爾曼,康拉德才六歲,你就算送給他劍他也拿不起呢。更何況劍是等康拉德行持劍禮的之後才應該由你送給他的,畢竟你也算是他的劍術師傅。”笑着花枝亂顫的卡諾莎夫人捂着肚子拒絕了赫爾曼的提議。幾年前,極度喜歡小康拉德的卡諾莎逼着自己丈夫當了康拉德的劍術老師,雖然這個老師幾乎沒給康拉德上過課。但是卡諾莎覺得就算有個名頭也好,至于會不會劍術?聰明高貴的卡諾莎夫人才不在意呢。
“卡羅蘭,你滑稽的表情讓你就像一個希臘戲劇裏的小醜!”赫爾曼也沒在意自己妻子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反而指責起最近在他眼裏顯得很跳脫的二兒子起來。“既然你這麽喜歡表演,那麽這件禮物就交給你準備了。記住!不能丢了克洛澤家的臉!”說完,赫爾曼三兩下吃完剩下的牛肉;看了看自己兒子因爲自己最後那句話變得目瞪口呆的臉色,擦了擦嘴巴起身離開了餐廳。
赫爾曼一消失在大廳所有人的視野裏面,一直将一切看在眼裏的魯道夫立刻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卡羅蘭,你滑稽的表情讓你就像一個希臘戲劇裏的小醜!”魯道夫模仿起赫爾曼剛才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剛剛赫爾曼說的話,然後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魯道夫,你就和卡羅蘭一起準備這個禮物吧;作爲舅舅,如果因爲禮物的事情笑的這麽開心而不出力的話,小康拉德可是會傷心的。”卡諾莎說罷,也不管因爲她的這句話差點一口氣被噎死的魯道夫,同樣飄然而去。
頓時,大廳裏面想起來卡羅蘭比剛才魯道夫更大的更幸災樂禍的笑聲;以及魯道夫劇烈地岔氣了的咳嗽聲;還有慌張上來給魯道夫拍打過氣的奴仆們踢着凳子的聲音;熱鬧極了。
輪到今晚守夜的海因裏希聽到大廳裏面嘈雜而不失歡快的聲音笑了笑,拿起自己腰間的酒囊狠狠灌了一壺酒然後丢給同樣在門口雙手抱着破甲斧守夜的羅伯特說道:“愉快的聲音總是能夠感染其他人,不是嗎?”
同樣狠狠灌了一口酒的羅伯特說道:“是啊,自從卡羅蘭大人受傷之後就沒聽說伯爵大人家裏有這麽愉快晚餐了,謝天謝地,天主終于重新賜福于伯爵大人。”
“哈哈哈哈哈。”海因裏希和羅伯特相視一笑,然後再也沒說話各自檢查起防衛來。
餐廳裏的魯道夫終于從之前的岔氣中緩過氣來,然後開始爲康拉德的禮物煩惱了起來;看着一臉愁眉苦臉的魯道夫,卡羅蘭在心裏默默的數到:“三,二,一。。”然後卡羅蘭在心裏默數完畢後立刻捂住了耳朵;果然,在卡羅蘭捂住耳朵的一瞬間,魯道夫抓狂的咆哮聲響起:“煩死了,要我說還是直接送劍不合适,那就送弓吧,反正馬上就要和馬紮爾人打仗了,讓他提前學習下弓箭做個準備。”魯道夫強行給自己送弓找了個理由,卡羅蘭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說道:“首先,魯道夫,我們沒要和馬紮爾人打仗;其次,就算和馬紮爾人打仗也不需要康拉德這個六歲的小家夥做準備好嗎。”
“什麽!不和馬紮爾人打仗?不是說亨利陛下一直在爲戰争做準備麽?”魯道夫一講到戰争馬上就把可憐的康拉德忘到腦後了。要是康拉德知道了這個情況一定會傷心的。。。。
“哎,敵人又不止馬紮爾人一個。。。哎,不和你說了,我要吃東西。”卡羅蘭發現和狂熱的魯道夫說起戰争來又要沒完沒了了,于是幹脆打斷不說了,準備先填飽肚子。
“飯可以等會吃,你先說說看亨利陛下準備對誰動兵呢?”正在魯道夫急的抓耳撓腮看着卡羅蘭慢條斯理的吃着牛肉的時候,神出鬼沒的赫爾曼又這麽突然從自己房間走了出來對着卡羅蘭說道。“就是就是,别吃了,快說!”魯道夫聽到這個聲音馬上就興奮的看着如同吃了苦瓜一樣的卡羅蘭應和道。
“呃。。。好吧,其實從東法蘭克王國來看,西部的洛林公爵現在似乎很平靜,隻要他不蠢他就應該知道現在内亂不止的西法蘭克王國不是他的好依靠,所以他絕對不會給亨利陛下機會第三次進軍洛林的。西南的勃艮第情況一直很複雜也很排外,亨利陛下目前拉攏上勃艮第魯道夫國王的策略很成功,沒必要多此一舉;而南部,如果亨利陛下沒昏頭的話,我并不認爲他會在巴伐利亞公爵還沒徹底臣服的情況下進軍意大利。而馬紮爾人。。。。”卡羅蘭猶豫了下,看着一直面不改色聽着自己話的赫爾曼就知道自己不爆點狠料出來肯定是沒那麽容易過關的。“該死的魯道夫。。”卡羅蘭心裏暗暗埋怨魯道夫道。然後狠狠心,卡羅蘭結合前世知道的一些情況繼續分析了下去。
“。。。。而馬紮爾人,雖然馬紮爾人一直都是文明世界的大敵,可是事實上最近幾年,在亨利陛下下令在薩克森邊境修建各種防禦城堡後,馬紮爾人一直都沒能再度入侵進薩克森區域,甚至對于歐羅巴其他區域的入侵次數也明顯減少了,我聽一些從東部君士坦丁堡來的商人們說,馬紮爾人領地南面的草原上的保加爾人崛起了,一直在擠壓馬紮爾人的生存空間;那些羅圈腿的精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南面,甚至被保加爾人脅迫着一起去入侵東羅馬帝國了。在馬紮爾人現在的情況下,亨利陛下同樣也沒道理去主動招惹馬紮爾人。。。”
“什麽?沒道理,照你這麽說,現在正是攻擊馬紮爾人的極好時機啊,不趁着獵物落入陷阱的機會殺死它,難道讓它恢複過來反咬一口麽!”魯道夫一聽到卡羅蘭說亨利不打算進攻馬紮爾人,馬上就激動的打斷了卡羅蘭的話。
卡羅蘭無奈的看着魯道夫,然後又看看赫爾曼,注意到卡羅蘭的視線後,赫爾曼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卡羅蘭但說無妨。“事實上,馬紮爾人現在這個狀況對亨利陛下是極爲有利的。”制止了又想說些什麽的魯道夫,卡羅蘭一口氣快速的說道。“亨利陛下一直借着馬紮爾人的存在向各大貴族征收着高額的戰争稅,而且也正是因爲馬紮爾人的存在,各個部落公爵迫于壓力才不得不向亨利陛下表示屈服。正是這筆高額的戰争稅和馬紮爾人的存在亨利陛下才能在梅姆萊本訓練處一隻常備軍。你要知道,亨利陛下被推舉上王位的時候可就是因爲馬紮爾人給所有人壓力太大了啊,你說有這麽多好處,亨利陛下有必要去招惹那草原深處的馬紮爾人麽?擊敗了馬紮爾人還有保加爾人,擊敗了保加爾人還有突厥人。你能全部擊敗麽?”說完,卡羅蘭抓起身邊的水杯大口喝了起來。
“那,,那亨利陛下準備進攻哪裏?北面的日德蘭半島麽?”魯道夫聽完了卡羅蘭的分析後也懵逼了,一臉迷茫的看着卡羅蘭。
“東面,易北河東面。”卡羅蘭正準備放下水杯回答魯道夫的時候,赫爾曼提他回答了問題。然後赫爾曼看着卡羅蘭說道:“不錯的觀察力,總算是比你哥哥聰明的多。”然後赫爾曼也沒管聽了他的話尴尬的要命的魯道夫就繼續用平淡的語氣将今天在宮廷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赫爾曼很詳細的描述了亨利今天的若幹決議,最後很輕描淡寫的帶過了自己要求和奧頓侯爵家族決鬥的事情。說完之後赫爾曼看了一眼聽到決鬥事宜後豁然擡起頭來想說什麽的卡羅蘭說道:“和你說這些是讓你對現在的局勢有個全面的了解,多想多看。發揮你的長處;魯道夫不擅長的東西你要多幫幫他。”然後赫爾曼沒給卡羅蘭說話的機會就轉身離開了,好在最後離開餐廳的時候他抛下一句:“一切萬事有我。”算是對卡羅蘭所擔心的決鬥事情的回應。
“哈哈哈哈哈哈奧頓侯爵!薩托家族!”不同于卡羅蘭的擔憂,魯道夫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狂熱中。“我就知道父親不會放過這個虛僞的私生子家族!一個月後麽,放心吧弟弟!我會親手撕了奧頓侯爵那張惹人讨厭的臉給你報仇的!”說罷,魯道夫眼光一轉像是想起了什麽。
“我記得薩托家族有一塊領土是連着鸢尾花莊園的,哈哈哈哈哈我的弟弟你好運來了,擊敗他們,你的莊園又能擴大了。”魯道夫大笑着拍着卡羅蘭的肩膀,仿佛薩托家族的土地已經是卡羅蘭的囊中之物了。
似乎是發現了卡羅蘭擔憂的眼神,魯道夫繼續說道:“放心吧小家夥~論家族決鬥神斷裁決,東法蘭克王國沒人是我們克洛澤家的對手!我們家族的衛隊一個沖鋒就能打垮那群娘娘腔!”
“家族衛隊?”卡羅蘭驚訝地提高了聲調“不是父親大人去和奧頓侯爵決鬥麽?”然後卡羅蘭就被魯道夫鄙視了。
“這可是神斷裁決!不是什麽私人恩怨!卡羅蘭!按照古老的傳統,當兩個家族的恩怨無法回避的時候,那麽兩家的族長會召集家族最強大的武士進行一場生死決鬥,祖先和神靈會庇佑正義的一方活着離開戰場!”魯道夫用教導的語氣說道,似乎他很享受對卡羅蘭用這種教導晚輩的語氣說話。
聽到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讓自己父親親自上陣與一個不知底細的對手單挑,卡羅蘭松了一口氣;雖然赫爾曼實力很強,但是畢竟他是自己的父親,卡羅蘭總是懷着一份擔心地。聽了魯道夫的介紹,卡羅蘭想起了家中那些強悍的武士,總算是有了一些信心;不過卡羅蘭還是決定要做些什麽讓自己家族能以最小的犧牲從這次的決鬥中勝出,要知道刀劍無眼,更何況這次去決鬥的都會是卡羅蘭的親戚朋友。
心裏默默的盤算着自己能做些什麽的卡羅蘭打定決心明天一大早就去接手鸢尾花莊園,自己之前的一些謀劃必須立刻提上日程了。
“亨利陛下爲什麽要對易北河東邊的斯拉夫人發動戰争?那裏有什麽!而且都是些蠻族,真是無聊透了。”魯道夫看着低頭在想事情的卡羅蘭覺得有些無聊了起來,他倒是心很寬一點也不擔心一個月後的血戰,反而開始抱怨起亨利的決定了。
“呃。。。。那裏琥珀很多,而且金礦也發達,,,”卡羅蘭被魯道夫的碎碎念打斷了思緒,想了想就直接這麽回答道,相信這些才是魯道夫想聽到的。“真的?好吧,那我們肯定能很輕松的把琥珀和黃金運回來。”魯道夫一聽那邊有琥珀和黃金馬上就把剛才的失望一掃而空。
“但願吧。。。”卡羅蘭有點心不在焉的應付道,因爲他突然想起了這個年代,波蘭大草原上一個家族應該已經興起了;或許東法蘭克馬上就要面對一個統一而強大的波蘭民族國家了,而不是他們想當然的一群松散的野蠻人。
“哎,這樣的話接下來的時間自己會很忙啊。”卡羅蘭想着想着,突然充滿了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