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廳裏的人們都保持這一種順從到極點的平靜,平時一直很激烈的反對亨利的一些針對封地貴族的舉措的一些貴族代表們也默不作聲;甚至當亨利宣布抽調一部分貴族們的挽馬充作公用以及要求臨近梅姆萊本的實封貴族開放自己的領地讓王室軍隊通過這樣的平時一定會引起激烈反抗的決議的時候貴族們依舊咬着牙答應了,他們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給亨利任何發飙的機會。
“那麽最後一件事,我最親愛的以及最衷心的夥伴,赫爾曼,關于你的傷你有什麽需要說的麽?”亨利在一天的會議将要結束,所有貴族都在心中松了口氣以爲可以順利過關的時候突然開口道。一瞬間所有貴族的眼光都聚集在角落裏那個因爲一直沒發聲所以幾乎沒人留意什麽時候進來大廳的身影身上。貴族們的心都提了起來,他們知道今天這件事能不能善了就看這個男人得了。亨利的話很有意思,他沒提到任何昨天晚上發生的襲擊,而是直接問赫爾曼對自己身上的傷有什麽需要說的。很明顯,亨利對今天貴族們的識時務非常滿意,所以并不打算通過支持赫爾曼來掀起一陣針對貴族們的腥風血雨;而是讓赫爾曼以自己的名義來處理這件事,當然,亨利肯定會稍微偏向一點赫爾曼,以保證衷心于自己的貴族不會陰溝裏翻船,嗯,隻是稍微一點點。
“陛下的安排是如此完美,以我的智慧我看不出來有任何需要補充的地方。”赫爾曼沉死了一會慢慢的開口,所有貴族的心聽到這句話立刻就放了下來,看來赫爾曼還是不想和我們鬧翻的嘛。但是很明顯,他們開心的太早了。“但是有一件事還請陛下做個見證。”赫爾曼話鋒一轉,殺氣頓起。
“按照我們日耳曼人最古老的傳統,我向奧頓侯爵發起生死決鬥,我們兩個人隻有一個人能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還請陛下擔任這場神聖的決鬥的見證人。”赫爾曼殺氣十足的盯着人群中一個中年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管于公于私,亨利都沒道理阻止這場決鬥;于公,這個奧頓侯爵是薩克森貴族中的死硬派,一直抵觸亨利的執政措施,甚至最近有涉足奧托王子和赫德維西之間争鬥的迹象,于私,亨利和赫爾曼之間的感情可不是一句君臣相得可以解釋的。至于擔心赫爾曼會不會輸?笑話,薩克森雄獅赫爾曼會死在決鬥場上?馬紮爾人能笑死的好嘛。
當亨利表示自己會親自擔任這場決鬥的見證人,而奧托王子會作爲裁判參與決鬥,甚至承諾不論誰輸了,奧托王子都會擔任失敗者遺孤的保護人的時候;奧頓侯爵,尤其也曾經是一位戰士的奧頓侯爵沒有了任何退路,隻能約定一個月後和赫爾曼在梅姆萊本城外,讓先祖和神明來裁決他們之間的恩怨。沒有人傻到去問赫爾曼決鬥的理由是什麽,如果有人敢問,不用赫爾曼動手,身邊的那些忐忑不安的貴族代表們就能活撕了他;赫爾曼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交出主使者奧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至于有沒有人考慮奧頓的想法,笑話,沒聽過死道友不死貧道麽。
随着赫爾曼和奧頓的決鬥時間定下,朝會就結束,亨利在讓所有人退出大廳的時候示意赫爾曼和他去後廳商量事情,米海爾也跟了上來。所有正在退場的廷臣都不覺得奇怪,他們知道亨利的獵犬準備和亨利彙報昨夜的捕獵結果呢。
内廳的裝飾很簡單,隻有幾個坐墊和一個小桌子;亨利走進來之後就示意他的心腹們随便坐;米海爾和赫爾曼都是他最心腹的手下,對于他們并不需要任何手段來讓他們感到臣服;
他們需要的是國王陛下的真心相對。
米海爾将整個人陷入柔軟的坐墊中,然後将昨夜清理梅姆萊本的結果和亨利一一彙報,最後他說道:“有一股人馬在我們開始封城之前就退出了城市,我派出了騎馬武士去追殺他們,但是他們其中有一個滿臉傷疤的男人十分兇悍,我的兄弟們損失極爲慘重;希望您能夠派出王室精銳騎兵去支援我們,我覺得他們很有可能參與了昨夜對赫爾曼伯爵的伏擊。”
亨利聽完米海爾的彙報,就轉眼看向赫爾曼:“是不是他們?”
聽到米海爾提到那個滿臉傷疤的男人的時候就一直有些出神的赫爾曼這才反應過來,他回答道:“是的,不過有點意思的是那個滿臉傷疤的家夥似乎有點自己的想法。“
亨利聽到赫爾曼的回答後就低頭開始琢磨起來,這時米海爾突然補充了一點:“他們撤退的目标很明确,一直沖着巴伐利亞而去。”亨利聽到這裏立刻擡起頭來,看了看赫爾曼波瀾不驚的神色想來想,然後下達了他的命令:“你調動一部分王室衛隊去追殺他們,但是不要趕盡殺絕,送他們進入巴伐利亞領地後就就地潛伏起來監視他們。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米海爾聽到亨利的指令就知道自己該離開了,亨利肯定還有别的事情需要和赫爾曼溝通;于是便起身行了一個禮節就離開了内廳。
“我親愛的赫爾曼,米海爾彙報的那支隊伍你有點想法?”亨利實在是太了解自己這個老部下了,某種程度上說亨利應該是最了解赫爾曼的人之一。
“是的,一個有趣的傭兵,他叫卡爾文?蘭赫,在北方很出名的一個武士,來曆一直不爲人所知;您知道的,蘭赫家族在幾百年以前就是巴伐利亞阿芝諾芬家族的共治家族之一,後來加洛林入住巴伐利亞之後,更是成了加洛林家族的專屬護衛家族,他們家族的武士一向享有盛名,後來他們因爲不明原因沒落了,很久沒了消息,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一位;而且這位卡爾文的握劍姿勢非常有盎格魯撒克遜風格,如果他去不列颠的話很有可能他們那裏就要再多出一個劍聖了。”赫爾曼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亨利,看見亨利的眼睛随着他的語言越來越亮,赫爾曼知道自己的國王那個愛才如命的老毛病又犯了。“不過似乎他并不是一個願意受管束的人,他就是擊殺了原來的首領才成爲了伏擊我的人中的新的首領。”赫爾曼繼續補充道,聽到這句話亨利眼中的光芒消失了,他會欣賞一個有劍聖實力的劍手,但是如果這個劍手是一個不聽指揮的人的話那麽還不如不要。
“那就繼續觀察阿爾努夫吧,誘惑他向意大利的于格進攻,給我們探探路。”亨利很快就把卡爾文跑到了腦後,給今天的談話畫下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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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亨利結束朝會的時候,卡羅蘭的劍術訓練也停止了;他很快收拾了下自己的儀表便随着他的母親以及哥哥走到莊園門口去迎接奧托王子的大駕光臨。
“卡羅蘭,我的兄弟,你還好嗎。”下了馬的奧托似乎毫不在意卡羅蘭剛鍛煉完全身都是汗,直接就擁抱了卡羅蘭。卡羅蘭搜刮了腦子裏面的記憶發現奧托和原來的卡羅蘭關系确實一直都不錯,雖然以前的卡羅蘭像是奧托的跟屁蟲一樣,可是奧托确實對卡羅蘭如同自己的親弟弟一般。奧托和自己哥哥赫德維西之間的關系并不好,和自己的兩個弟弟的感情倒還是不錯,但是奧托似乎從卡羅蘭身上找到了額外的兄弟之情來彌補和赫德維西之間的缺憾。
奧托擁抱了卡羅蘭很久,然後才松開卡羅蘭,但是依舊緊緊拉着卡羅蘭的手不肯放開。随後奧托向卡諾莎夫人以及魯道夫問好,就拉着卡羅蘭直接走向了卡羅蘭家的大廳,仿佛自己就是克洛澤家莊園的主人一樣。
事實證明奧托确實很了解克洛澤家的莊園,直接了當的走到了大廳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後示意跟着自己的侍從把禮物拿了上來。
“哇!”當奧托将自己的禮物呈給卡諾莎夫人的時候,卡諾莎夫人發出贊歎的叫聲;她确實非常喜歡這個東方瓷器,上次那個威尼斯商人将這件無價之寶送給亨利的時候她就在場,那天她就被這個瓷器給迷住了,心心念念了非常久;不然奧托王子也不知道卡諾莎夫人喜歡瓷器的事情。
看見卡諾莎夫人的表情奧托顯得十分滿意,畢竟這是他自己挑選的禮物;何況就算不論克洛澤家和自己的關系以及克羅澤家族的實力,隻是他與卡諾莎之間的感情就值得他送出這件禮物。
拉着魯道夫和卡羅蘭向奧托王子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之後,卡諾莎就抱着那個瓷器離開了大廳;她一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剩下來的事情不适合自己這個女人在場;有自己最近顯得有些不一樣的二兒子在,魯道夫能夠做主任何克洛澤家的事情。卡諾莎沒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對了,卡羅蘭,上次你不是很喜歡我在城外的那個鸢尾花莊園嗎?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他的主人了。你從現在開始得好好照顧好它哦。”和魯道夫以及卡羅蘭聊了好一會家常,奧托王子終于抛出了這個重量級炸彈。
“鸢尾花!你居然舍得,那不是佩妮最喜歡的地方嗎?”卡羅蘭一聽到這個莊園的名頭馬上就想起來了關于這個莊園的一切,鸢尾花莊園是奧托王子的情婦佩妮最常待的地方;現在居然被奧托送給了自己。
“沒事,我馬上就要開始巡遊全國給自己挑選領地了;所以我讓她暫時住進城裏來,畢竟之後地很長時間我會沒辦法呆在梅姆萊本。不過如果佩妮想去你那裏借你的莊園舉辦宴會的話你可不要拒絕哦~小卡羅蘭~不然佩妮的怒火可是要我們兩個人一起承擔的~”奧托擺擺手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之後起身準備離開。
卡羅蘭趕緊趕上送奧托出門,在奧托離開的時候突然說道:“奧托,我要是你我就會往東邊去看看。那裏是一片很不錯的領土。”奧托聽到這句話怔了怔,然後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然後騎上自己的戰馬離開了克洛澤家;自己的父親還在等着自己一起接待洛林的主教們。
“行啊,卡羅蘭,補償這麽快就來了。鸢尾花哦,那可是王室莊園,梅姆萊本周圍最好的莊園之一!不行,你得請客,把你那些好酒拿出來,不然明天我可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你小子真是好運氣。”魯道夫在一邊羨慕嫉妒恨的說道。
“好啊,隻要你别又喝高了非要去屋頂上跳舞就行。”卡羅蘭頭也不回的回複魯道夫道,他在心裏則開始默默的盤算着奧托王子巡遊這回事能給自己帶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