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嚴陣以待,眼中精光大亮,他鎖死了身前的各個方向。
“夏哥、李前輩,你倆守好側翼,隊長,你保護好袁老!”
李西河跟夏大寒應了一聲,兩人一左一右的祭出了印鼎與印塔!
高五層的碩大藍塔與藍天同色,恢宏與大氣也是一樣式的,李西河手掐玄決,随時準備發動鎮壓技,削弱這不知會從何處來的‘貪狼’。
咚的一聲悶響,跟大廟的大香爐神似的印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夏大寒手扶鼎耳,臉上也是嚴肅了起來。
“大風!”身後姬昀低喝了一聲。
秦天不以爲意,沒記錯的話這是姬昀的命魂飛廉帶來的印技,攻防一體,很是靠譜。
呲!!
尖刀入肉的聲音響起。
這是多麽幹脆利落的一刺啊,隻聽這一出即收、微不可聞的輕‘呲’,秦天就可以聯想到這劍面的白亮,劍鋒的尖銳。
還沒反應過來,也沒來得及多想,秦天就感覺背後一沉,一大坨不知是什麽的東西趴在了他的背上,再無力的一寸一寸、一截一截的滑落了下去。
‘它’下落的并不純粹,像是留下了一些東西,一些濕潤而滾燙的液體鋪在了秦天的肩頭、背上,滲了進去。
秦天心尖一顫,驟然轉過了身子。
袁洞真傾頹如倒塌的古樹,死寂卻勢不可擋,什麽都不能阻止他告别當前,那溢出嘴角的鮮血是終結他性命的鎖鏈,拉着他直要往九幽地獄去。
秦天急急拖住他,半跪在了地上,“您您”
話說的并不完整,秦天正慌亂的将雙手疊在袁洞真的心口上,那裏開了一道口子,不是銳物劃破外衣的口子,而是由内而外、由後至前貫穿了他心髒的一柄黑劍留下的罪證。
血,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奔放如同終于頂開了頭頂巨石的野草,雀躍得不可一世。
扁平的創口極小,卻第一次讓秦天害怕了起來。
“您怎麽,怎麽會”
“嘿,媽個雞,原來如此,”袁洞真不覺疼痛,也沒有瀕死的感傷,“姬小子啊,軒轅劍的傳承者啊,你怎麽,怎麽能嘿。”
貫穿身體的劍傷沒有讓袁洞真落淚,死不得其所也沒有讓袁洞真皺眉,可姬昀給出的這一劍,印師幫着妖物刺出的這一劍,卻真的讓袁洞真心痛了起來。
他急促的咳嗽着,大量的血沫不要錢似的一捧一捧的往他嘴外跑。
“姬昀!!?”
“隊長!!?”
夏大寒跟李西河被這陡生的異變驚呆了,他們步履匆匆的沖了過來,察覺到了袁老生機流逝的飛速,他們轉過頭去,朝着姬昀不解的怒吼着。
飛濺的吐沫、暴起的青筋,隻是純粹的無能爲力,與後知後覺的憤怒。
秦天擡頭眯眼,冷冽的一線寒芒箭一樣射在了姬昀的手腕上,那裏一隻背部滿是紫紅色暗紋的蒼狼命魂眼中亮起了嗜血的紅芒。
“貪、狼?!”秦天一字一頓的問道。
姬昀站在原地,右手不住的顫抖着,黑沉沉的印劍劍尖上小小的鮮血滴落得像山脈倒塌一樣的沉重。
“你,你爲什麽幫他擋呢,我跟它們說好了的,你你不用死的!”姬昀喃喃自語道。
“秦小子,咳咳,”袁洞真吃力的舉起了手,老邁而粗糙的掌心輕柔的按撫着秦天的臉,他湊近了秦天的耳邊,以一種長輩親人特有的、又爲青年人所不喜的耳語方式道:
“你,你們,快跑”
熱氣沖進了秦天的耳朵裏,腐朽的死氣也一并沖了進來,秦天眼角熱的發燙,他一遍再一遍的順撫着袁洞真的心頭大脈,連聲道:“好,好,好,你不要激動,不要說話!”
“老子讓你們走啊!!媽個雞!”
袁洞真半躍起來,跟完完整整的先前一樣,很是有力很是鮮活的大吼道。
但他終究是被斷成兩截了,所以他還是頹然的跌落了下來,血流得更多更紅了。
“老子讓你特麽的别說話,艹!”
秦天回吼道,他就要攤開天地針,幫着袁洞真穩住心脈。
“沒用的,沒用啊,我求你,走吧,你們快走吧,咳咳,”袁洞真哀聲道。
“爲什麽?這是爲什麽?”李西河腳步踉跄的站起來,遙指姬昀,一遍再一遍的重複問道。
“你說過的,不再出賣我們的,不再出賣秦天的,袁老跟你最親,你們在世家莊一起住了何止十年?你,你真下的去手,艹你媽的黑劍,艹你媽的隊長,艹你媽的姬昀!!!”
夏大寒騰的站起來,帥氣的臉上已經被鼻涕跟眼淚完全破壞掉了。
姬昀不言不語,他深深的低下頭顱,他持續的顫抖着手,印劍上的黑光不再,顯出了幾分蒙塵的萎靡;劍面上的不死風狸閉上眼,收起了所有的跳脫。
封域之外,顔珂看了半天,突然拍起了掌,“真是一出好戲啊,人類,果真有趣。”
“神女,還有呢,還有呢,他們還沒告别完成呢,後續的‘你走、我不走’少說也得推搡個十分鍾呢!”陽青皇一臉谄媚的道。
“要你教?我等不了那麽久,殺了他們!”顔珂冷冷的道。
她這一冷冽,立馬隐去了方才一閃而逝的少女歡快,多了幾分女皇女尊似的無情式的高貴威嚴。
“喏!”
陽青皇神色一正,跟陰九幽一起沖了過來。
陰九幽邊幻出原形,邊朝着這邊喝道:“貪狼!接應!!”
姬昀身子一顫,強壯的手臂竟在那麽一瞬失力的片刻,匕首一樣大小的印劍居然脫離了他的手掌,掉了下來。
但他極快的反應了過來,半躬身子,将這印劍、将這傳自軒轅劍孕育的印劍攥的更緊了幾分。
姬昀慢慢的擡起了頭來,朝着這邊走來。
無盡的風刃圍着他盤旋,襯托得他威武直如風眼裏走出的天神。
他的手,不再顫抖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