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周群咆哮道。
“再見,”鄭立國稍微溫柔一點,可他說話的聲音莫名的就啞了。
“站住!給老子把這些蝦帶走,也不知道你特麽的以後吃不吃的到了。”李倍伊抹了一把臉,指着地上的皮皮蝦道。
天還沒徹底的暖起來,那些冰塊在地上躺了那麽久都沒化掉,仍在兀自的蒸騰着冷霧。
秦天擠出一抹笑,“等我去秦皇島吃。”
他終于是推開了門,随着身後悶悶的一聲‘咚’,再相見就真的成了未知。
一階一階的樓梯走着,秦天的度漸漸加快。
出了國宴的大門,他已經是飛的奔跑了起來。
秦天不敢停頓,也不敢放慢度,他害怕,稍微頓一頓慢一慢,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回到站點,他在屋子裏蜷縮了許久,一片黑暗裏,低低淺淺的沉痛聲響一陣一陣的了出來。
袁洞真站在門外低歎了一聲,“淩晨四點,夜枭接我們去妖界,你,準備準備。”
秦天的聲息陡然止住,他回複道:“知道了。”
淩晨的都市黑透了,天上降下了更深沉的一片黑。
夜枭嗡鳴着落在校場上,一截黑色的梯子往外蔓延,橫在了秦天等人的身前。
“走吧,”袁洞真将懷裏的命盤揣得更緊了一些,打頭道。
黑劍小隊的四人對視了一眼,跟上。
坐在躺椅上,秦天透過窗看過去,在心中自語道:“世家莊,再見;兄弟,再見!”
“這一趟我們還是從羌塘納木錯神湖的基地進去,可可西裏、阿爾金還有羅布泊那幾個地方的基地都關閉了,”姬昀說道。
“關閉了?怎麽了嗎?”夏大寒問道。
“别盤算了,妖界現在的舉動越來越猖狂明朗了,那幾個基地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沖擊,打頭的人起碼都是妖王級别的大家夥,上面爲了穩固人間的局勢,隻能暫時關閉那幾個基地了,”袁洞真眼都不睜的道。
“哇,那我們此去納木錯基地,豈不是會遇到很多老家夥?”夏大寒身子一縮,語氣裏帶了幾分害怕。
“該你害怕,夏至傷成那樣子才回去,你倒好,清清爽爽健健康康的回來,連家都沒回就直奔這兒來了,倒要見識一下你夏家的宿老,怎麽對付你呢。”姬昀笑着道。
“什麽叫對付?我這是爲了兄弟夥兒,爲了大有前途的秦少爺,”夏大寒撇了撇嘴,有了幾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爽然。
他湊過來了一點,挨着秦天道:“阿天,聽老袁說你都六階了啊?怎麽那麽快的啊?六階印師聽說能以虛化實,怎麽個以虛化實法啊?”
秦天不一言,跟夏大寒靠在一起的左肩往外虛虛一頂。
嘩啦啦!
鐵器碰撞的聲音緊蹙又清晰。
夏大寒目瞪口呆間已然是跟秦天隔開了三五米的距離。
“這,什麽東西?”
環視了中間一圈,夏大寒才看到了盤住他,推遠他的封鏈,又是吓了一跳。
“以虛化實啊,六階的封鏈,”秦天眉尖一挑,收回了封鏈解釋道。
“哇塞,哪兒來的好家夥?直讓你沖上了六階?不厚道啊,也不說帶上兄弟們。”夏大寒好奇的問道。
“相柳,”秦天頓了一會兒,臉頰上的狹長創口陡然紅潤了三五分,“跟妖界裏的人,合作得來的。”
“哎呦呦,對不起對不起。”
卻是那姬昀聽得入神,也不知是被吓了一跳還是沒在狀态,他手一抖,滿杯的溫水灑了一半出來,落在了李西河的腿上。
姬昀連忙幫着抽取面紙幫李西河擦拭。
“騙人,”見得沒什麽事,夏大寒收回了探尋的目光,他嘴角一撇,道:“那你還這麽着急去妖界?要去約見相好的啊?”
秦天笑了笑,“是啊。”
夏大寒讪讪的聳了聳肩膀,“好嘞,那哥幾個就陪着你相親去呗。”
“其實。你們可以不用去的,”秦天勸阻道。
“得了吧,真當本大師是爲了你才去的啊?家裏老頭子說基地馬上就全數關閉了,好像是什麽妖界的先祖要覺醒了,爲了防止變故的生。
現在這妖界是去一次少一次了,要是這次錯過了機會,可能以後都進不去了,也是運氣好,大比那次我們團隊賽第一,要不然還真申請不到進去的機會。”夏大寒樂呵呵的道。
“是那一族的先祖?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姬昀已經是收拾好了爛攤子,擡頭問道。
“那我哪裏知道,看妖界現在的形式,比較跳的也就狐族或藤木系的了,再具體的是真不清楚了。”夏大寒道。
“是狐祖的,”袁洞真睜開了眼睛,沉聲道:“傳說那狐祖天生九尾,暗紅色的大尾毛羽飛揚,上通天下接地!對狐妖一族的族人有直入魂骨的威懾力。”
秦天眸子急縮,“什麽?您确定是暗紅色的尾巴嗎?”
“何止是尾巴,她渾身都是暗紅色的,傳說狐祖化人之後都沒法收斂自己的色彩,臉上會不滿紅色的暗紋,擋不住的,一眼就能讓人認出來,怎麽,你見過?”袁洞真問道。
秦天閉上雙眼,不再搭話了。
袁洞真搓了搓指尖,笑道:“好你個秦小子,跟我老人家還玩神秘哈,且看我算上一挂!”
說完袁洞真指節連動,掐算了起來。
“咦,果然是有門路,我也果然是個老家夥了,居然看不出絲毫的端倪,”袁洞真收回修長的手掌,卻也不惱,笑眯眯的道。
秦天心中一冷,那顔珂本就擅長心眼之秘技,再搭上能蒙蔽天地三清的鏡花水月,袁老算不出來,實屬正常。
“哎,袁老,關于妖界下一步的計劃我們讨論了那麽久,到底是個什麽啊?我好奇死了,”夏大寒問道。
“我也隻知道它們的行爲,卻不知道它們的目的,有消息稱,那些在人間被封印的妖王已經被拯救的差不多了,那些流傳有古老傳說的地方,全都失去了看守的妖王的蹤迹。”
“啊?”夏大寒臉上一苦,“妖王都沒了,我們以後還哪來的門路提升自己啊?基地也要關了,完了完了,家族地位不保啊。”
“得了吧你,能安穩活着就不錯了,還想那麽遠?”袁洞真吐槽道。
“就是,還家族地位,你現在跟夏家還有個毛的關系,”姬昀幫腔道。
“說說嘛,瞧你們幾個認真的,”夏大寒重新躺下,再不說話了。
“好久了,”李西河提醒道。
秦天心中一凜,騰一下子站了起來。
确實,大家一直在交談,對時間的流逝根本沒多少重視。
以夜枭的度,這會兒天光微亮,早該到納木錯神湖了。
“我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氣息,”姬昀喃喃道。
“我也是,”袁洞真沉聲道,他掏出了命盤,從底部往上重重的一拍,喝道:“指路!”
嗡!
圍牆樣被籠住的命盤上方飛出了七絲煙霧,飛的在半空合成一縷極粗的,斜斜指向了夜枭機艙的斜後方。
“那裏!”袁洞真指向命盤所指,提醒道。
“老周,打開夜枭的艙頂!”姬昀拍向了座位旁的一個按鈕上,大吼道。
噶噶!
黑糊糊的夜枭頂部裂開十幾道口子,一線一線的陽光灑了進來。
不過片刻,秦天他們就仿佛站在浮空的站台上,擡手就是雲霧天陽了。
夜枭斜後方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懸浮着一隻巨大的異獸。
隻見它高足有七八米,通體青灰,面上呲牙怒目威武不凡,四肢健碩筋肉勃,足趾尖銳亮,胸前吊着一個青銅飾物是開了八瓣的大花,它背部負着一個馬鞍一樣的東西,馬鞍上馱着一座制式古樸的蓮台。
“震海吼?!”袁洞真搓了搓眼睛,不敢相信的道。
“陽青皇?!”黑劍小隊的四人齊齊看到了震海吼背上站着的青衫客。
“臭小子們,好久不見,這麽巧趕來送死?”陽青皇冷冷的笑了一聲,擡手就是一記刺心紮了過來。
風聲緊,雲霧成了碧綠色,
一層再一層清香新鮮的新葉裹住了一截粗壯的藤蔓,标槍一樣直挺挺的紮向了當先站着的秦天。
陽青皇當時經曆過個人賽和團隊賽,他當然也知道秦天是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人。
秦天冷笑了一聲,他重複道:“陽青皇!!!”
嘩啦啦啦啦!
足足四條封鏈出他雙肩,覆山填海似的轟轟烈烈的壓向了陽青皇的所在。
那長兩米的刺心荊棘在遮天蔽日的封鏈夾擊下連個浪花都沒翻起來,就直接被碾碎成了木屑,随風散去。
陽青皇下意識的往後撤了好幾步,那震海吼如有靈性的跟着後撤,忌憚的低吼了一聲。
“封鏈?六階印師?你....不可能!”陽青皇尖嘯着道。
“嘿,我正要去妖界大鬧一通,不到六階怎麽敢放肆呢?”秦天嘴角一揚,唇齒上占據了半邊臉的創口紅的像剛染上鮮血。
陽青皇鼻翼輕動,已經是在這笑容下感知到了無窮無盡的血腥氣,他急急後退,嘴裏支吾道:“你且擋一擋,我下去叫人!”
說完,他垂直往下飛落,竟是把震海吼直接留在了原地。
秦天雙臂一張,天上張開了一堆遮蔽雲日的碩大翅膀。
封鏈交疊排列在一起,将震海吼包裹了一個圓滿。
“夏哥!”秦天低吼了一聲,奮力往後一甩。
“了解!”夏大寒十指皆動,佩戴在手腕上的印鼎迎風而大,直直将那秦天甩過來了的震海吼納入了印鼎肚腹之中。
“我去追他,你們快快封印了這震海吼,”秦天急聲道,卻是看也不看妖王震海吼就追向了陽青皇逃竄的方向。
震海吼,秦天隻感受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興趣,冥冥中的預感告訴他,震海吼這樣的沒什麽靈性的妖物已經不再能促使自己的提升了。
更何況,六階升七階那麽的兇險叵測,他也沒有吸收的心思。
封域急擴張成方圓二十米,帶着他一步一近,飛的接近了陽青皇。
陽青皇回身看了一眼,吓得亡魂皆冒。
開玩笑,二十米的黑紅色流膜包裹着秦天,長不可計但絕對是遮天蔽日的八條封鏈懸在他的背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跟一大坨落下天穹的墨雲似的,太吓人了,太不像人了,這家夥,簡直就是個妖怪!
陽青皇身上漫漫的草芥葉片一片接一片的長出來,跟排列勻稱的羽毛似的,推動着它度更快。
秦天在他背後冷笑了一聲,揚手就是一記大日黑天,“給我回來!”
掌心升騰出黑日,黑日旋轉若風眼,倒卷的雲氣吸收得陽青皇度遲滞,幾乎到了往後撤的境地了。
陽青皇身子狂顫,眼睛瞪得老大。
此長彼消,他度大降,秦天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眼看着,烏雲一樣的秦天就要收起屬于陽青皇的所有光明了。
陽青皇眸子一暗,心上一橫臉上一狠,他悶哼了一聲,雙臂跟跳繩一樣,飛的往兩邊分開了。
呲啦!
這分開的龐大力道讓他整個人跟一張白紙似的被撕開,陽青皇一分千百份,化成了無盡的荊棘草葉,漫無目的的翻飛在了這漫漫瓊宵之上。
秦天失去了目标,但他還是笑了。
陽青皇?妖王?這與天魔解體大.法一樣的手段決計不會簡單輕松,陽青皇雖然逃脫了,但他必然會受到長久的重創。
太陽出來了,世界一分一秒的變得更加明亮。
秦天在半空停住身子,身下的大平原上一面一面的明鏡鋪陳到天涯,數不勝數,美不勝收。
就在秦天正下方,一面澄藍色的大鏡子,一泓占地極大的湖泊不時的暴起沖天的浪花、濤流,顯出了幾分跟其他湖泊絕不一樣的不安分。
秦天嘴角一揚,眉尖一挑,那臉上的傷口看來越的殘忍了。
隻見秦天身子一俯,跟魚雷似的急沖了下去。
納木錯,進擊的妖界,我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