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域的邊界就像一面鏡子,映照出了他此刻的形象。
“還不錯,”李西河順了順頭發,雙掌抓住了封域的兩邊。
啪!啪啪啪!
李西經心中大急,雷鞭揮得一記接着一記。
“呵呵,”李西河笑了笑,雙臂繃緊、筋肉虬結,用盡力氣往兩邊一分!
呲啦!
流膜布帛一樣被撕開,封域破碎後塌陷在地上,藍白交織的雷電亂飛亂舞,天上的雷暴景象端正的呈現在了衆人眼前。
坐鎮李西經封域的那隻咆哮驚魂虛弱的遁回了印塔,一時之間是出不來了。
聽得那聲“呲啦”,王莽身子一抽,這一動作又帶動了臀部的創口,他“哎呦哎呦”的呼痛贊道:“好小子,牛逼!”
“隊長安分點,”莫雙雙責怪道。
但莫雙雙的心思并沒有放在王莽的身上,她眼底泛着淚花,跟着一衆散印師一起鼓掌,爲那個不倒的戰士,爲那個不屈的印師,爲那個曆盡艱辛接近了自己大敵的李家人物。
李西河涉水淌雷,居高臨下的站在了李西經的面前。
李西經昂頭看他,“你神氣什麽?雜碎!”
“印師争鬥,多麽明亮的理由,多麽光輝的死法,我還你一場寂滅,來世當牛馬去吧,幹你娘!”
李西河的脖子在‘怨憎會’的加持下轉好,他終于可以流暢的說話了,這一次的治療他沒有回絕,因爲他不再需要這個創口來提醒自己了,這麽久的恩怨即将在今朝了結。
“你敢殺我?!”李西經暴怒道。
撲哧!
那一點幽藍帶血色的明光被李西河刺進了李西經的胸膛裏,直沒入心髒,把住了李西經所有的血脈。
“有何不敢!!”李西河和聲道,他的臉色越來越白。
秦天在場外暗自奇怪,‘怨憎會’的力量仍然在李西河的身上啊,怎麽是這麽個臉色,感覺好像李西河的血液通過那根手指做導管全流進了李西經的體内。
“這,這是什麽??”李西經面色蒼白的問道,呼吸之間,他的口鼻跟剛拉開的冰箱似的,白霧騰騰,陰涼入骨,不過片刻他的眉發間就挂滿了白霜。
“不要啊!!”裁判席站起了一個老頭,他恭敬的朝着逆刃彎下了半個身子,“逆刃大人,我請求立即終止比賽,并判定西經組合獲勝,對面的黑劍小隊破壞了比賽規則,竟然起了殺心。”
“呵呵,”逆刃和善的笑了笑,“李東和,你是瞎嗎?這請求來的晚了點,比賽繼續!”
李西河聽到了家族宿老的聲音不由得心中一涼,果然啊,自己是一如既往的家族叛逆,如果真的傷了殺了李西經,父親會不會傷心呢?
他的那一根食指晶瑩如玉石,頓在了半空,不進不退。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稀稀落落的呼聲響起,一聲比一聲清晰,一聲比一聲高亢,等到後來,一衆散印師的聲音連接在一起,直上天穹,攪碎蒼雲。
李西經的做派連圍觀者都看不下去了,高呼着“殺死他!”
那個裁判席的李東和額頭汗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落,他像是想要上前去救回家族的天驕,可看着逆刃巍峨如山的背影,他楞是一動都不敢動。
“雜碎,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要弄死你!”李西經叫嚣道。
一貫都是他光芒萬丈的将李西河踩在腳下,何曾受過這樣的氣,這李西河果然是廢了,停頓了這麽久都不敢動手,想來是必不敢再動手了。
李西經還是很有腦子,他選擇了呵斥李西河,想讓李西河回憶起往昔被自己支配的恐懼。
可在外人看來,這人簡直就秀逗了,正常人誰這麽想?
李西河就是悶了一點,腦回路還是正常的,他開始往裏深刺,每深入一分,他的臉色就愈發的煞白一分。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很讨厭你,但我們是兄弟,直到十三歲那年我才堅定了殺死你的決心,那天你把我壓在身下,使足了力氣卡着我的脖子,那眼神裏的厲色,那唇齒相咬的狠勁,讓我明白過來,我會死在你的手裏。”
“自那日後,我留着脖子上的傷,就開始了僞裝,我裝成你的狗,我裝成你的玩物,我吃你的剩飯,我被逼喝你的尿水,我努力成爲你眼裏的二傻子,直到成年,直到擁有自己的房子,直到有了跟你對話的資本,不是平等的對話,是可以反抗的拒絕話語。”
“這十二年,我心裏隻憋着一件事,隻瞞着所有人一件事,我在想我要用什麽方式殺死你,後來,我想到了。這世上是有殘忍這件事的,恰巧,我的方式,符合了殘忍的所有條件。”
“現在,我決定殺死你,沒有輪回的死法,無法火化入棺的死法,弟弟送給哥哥的一場死法。”
“我叫它,逆血織霜!”
李西河的臉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李西經的臉上挂滿了由内而外的霜雪。
咔咔!咔咔!
骨頭被凍透了,裂開的聲音。
簌簌!簌簌!
血液被寒風吹成冰溜子,血管被撐破破碎的聲音。
呲啦!呲啦!
尖銳的冰淩出得身體,刺穿皮膚的聲音。
逆血織霜,逆流所有的血液,彙集成寒流注入對手的體内,霜雪在敵人的體内編織、穿插、滲出。
這一招是冷冽的,所以承受的人大腦會十分的清醒。
這一招是冷冽的,所以承受的人體内的感官會被凍結到遲鈍,痛不覺痛。
“嗬嗬,咳咳咳”李西經艱難的擡起頭,像是想要說話,可他的嘴角隻能淌出寒霜交織的血水,吐不出任何的話語。
冬日的暖陽放出光熱,照射在僵而半死的李西經身上光華閃閃。
等到他體内的冰塊融化,碎豆腐一樣的髒器内在會告訴他什麽是被碾碎了的痛苦。(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