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唳!
這異獸的聲音如同嬰兒大力啼哭,又向婦人在當街斥罵,震得周圍的空氣狂顫,震得秦天的耳膜嗡嗡直響。
秦天端視着這龍蛇,隻見它人臉面豹子身,豹身被拉扯得極爲狹長跟蛇一樣,背上生着一對漆黑的羽翼,行動間卻是蜿蜒曲折,陰冷潮晦。
“化蛇?小心!”秦天高聲提醒道。
化蛇是很少開口的,它一音就會遭緻洪水。
據傳春秋時期,有農夫在魏國大梁城附近聽到了嬰兒的啼哭,找到後卻現是一個蛇形的妖怪,此後三天,黃河泛濫,水淹沿途八百多個城鎮鄉村。
那蛇形怪物就是現在李西經的命魂——化蛇。
轟!!
化蛇的口中傳出了海潮拍擊堤岸的聲音,餘音不絕一重再一重。
一泓天瀑出得化蛇唇齒,迎風而大,一面高過長城的海浪悍然拍下,要将李西河排成碎末。
李西河見招拆招,隻見他一躍而起,當空捏了幾個手訣,那腳下洶湧的河流裏浮現了幾個連在一起的冰塊,托着他逆流而上沖向了李西經。
“漂亮!”
李西河以伸直的食指引航,他的指尖亮起了晃眼的幽藍光芒,這光芒一經出現就急劇壓制力,圍觀的幾個散印師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倒退了幾步。
“封域來的壓制?”秦天眸光一閃,“就是這個?”
“沒錯,”姬昀贊同的點頭。
“放肆!”李西經一聲暴喝,“初具封域雛形的小把戲,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封域!!!”
李西經手捏玄決,右拳重重砸進了地面上的海潮中。
哧哧!
他的印塔裏蹿出了那隻羊人面、虎齒人爪、四眼生在腋下的狍鸮。
狍鸮是雷電之獸,它吞吐着電光率領着李西經的印物之血跳進了水裏。
場外的逆刃雙眼一眯,右掌緩緩升起一緊。
那充當界限的淺橫脫離裏了地面,将洶湧狂亂的水流收攏在了場内。
雷電入水,是揚鞭打馬的急。
那流膜一樣的印物之血擴展到方圓五米,将踏冰前行的李西河困死在了直徑五米的一重封域裏面。
李西河食指頂端的那點幽藍光芒暗淡了一些,他出不了印戒,還談什麽接近李西經。
“真是年輕,”李西經冷聲道,“封域,封印之域,雷電,天打雷劈,慢慢享受吧,我的好弟弟!”
狍鸮精魂懸浮在李西經的封域裏,身上像是裂開了八萬道口子,每一道口子裏都飛出了一縷電光。
封域,驚雷祭!
李西經的封域變做雷電的世界,雷水、水雷兩相混合,相輔相成,海6空全是藍白兩色的中正陽雷。
“唔,唔!唔!!!”李西河不願弱了聲勢,他被‘驚雷寂’劈打得面色焦黑、頭高揚,身子抖篩子一樣的連着震顫。
可他沒有求饒,沒有哀痛,他抿緊雙唇,緊蹙眉頭,就那麽平靜的看着十米之外的李西經。
眸子是平靜的,眼神是癫狂的,李西河的眼睛紅透了,血絲密布裏摻雜着絲絲縷縷的電光,神異又凄慘。
“看什麽?!你看什麽?!”李西經瘋了似的大吼道。
火力全開,天地皆雷。
李西河矮小半個身子,身體每一個細胞裏都盛上了雷光電流,無一處不在顫抖,無一處不在出碳烤的焦味。
滴答、滴答、滴答。
小小的水珠混合進化蛇召喚出的河海裏,散成不顯眼的淡紅,複又轉眼間被清水稀釋成不可見不可感。
李西河艱難的挺起身子,每一次動作就是一身的顫抖,一身的顫抖不過換取了他身子拔高了三五厘米。
他站在紛紛揚揚的雷電裏,他踩在稀裏嘩啦的流水裏,他挺直了身闆,平靜的注視着瘋狂狀态下的李西經,脖子上的兩道創口裂開了,血流湧如疊長在一起的瀑布,紅通通,顫巍巍。
無盡的雷電出他身體創口,順着下.流的血瀑回歸天上地下,燙得那血瀑漣漪晃晃悠悠。
就算這樣,李西河仍然把持着自己的右手,食指頂端的那點光亮幾近暗淡,他不願放下,他仍在等一個機會。
李西經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李西經要他死。
水更大,雷更密。
“媽的!老河要死了,我去了!我要救他!”夏大寒紅着眼睛道。
“别去。”
“你要幹什麽?看着老河死在眼前很有意思?”夏大寒鬥雞一樣怒視着拉住他的秦天。
秦天一臉淡然,“我知道這是團隊賽,我也知道李前輩需要的是一場平等的戰鬥,此情此景,我可以給他和李西經戰力接近的機會。”
“那還愣着幹什麽?有就用啊!!”夏大寒大急。
“等一會兒,”秦天道。
“等什麽?!”夏大寒吼道。
“等李西經再瘋狂一點...”秦天搓了搓暗金色的玄虛戒。
“什麽?”夏大寒呆滞了一會兒,李西經瘋不瘋狂他不知道,自己快瘋了倒是真的。
姬昀若有所思的看了秦天一眼,什麽話都沒說。
“李西河,你不行,你不該生在李家,你一個庶子,憑什麽什麽都想跟我争,大勢?長輩?同輩?機緣?你什麽都及不上我,你注定隻是一個背景,不,你連背景都算不上!”
“說話!你爲什麽不說話?啊,當哥哥的忘了,你總是沉默寡言,一個人縮在陰暗的角落裏,就這樣看着我,什麽都不說的看着我,你憑什麽看我?啊!?”
“既然你不要說話,那就别再說話了,十三歲那年是我心軟,沒舍得掐死你,現在不一樣了,印師争鬥,多麽明亮的理由,多麽光輝的死法,我送你一場寂滅,來世當牛馬去吧,你可以安靜,你可以閉嘴,死去吧!!”
李西經的封域最上端,那隻狍鸮精魂閃耀如驕陽,它噴射出了無數的電光雷線,虬結成一束粗近半米的雷電繩索,狠狠的抽向了顫抖在水中電裏的李西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