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匹接近一丈的彩色大馬,白色的頭顱色澤如玉,身上的毛發黑黃交織一如猛虎的斑紋,四個蹄子上雲霧缭繞,宛若天庭神獸,尾巴長而招搖,紅豔勝火。
夏大寒嘴裏震驚的慢慢吐出了兩個字:“鹿蜀。”
“《山海經》有言,鹿蜀者,其狀如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歌謠,配之宜子孫。”姬昀跟着道出了它的由來。
“配之宜子孫?怎麽說?”秦天不解。
“瞎較什麽真嘛,乘黃還說騎一下能活兩千歲呢,上次我們見到也沒覺得有多神異,不過是一隻大一點的黃皮狐狸,上上上,我喜歡這個。”夏大寒興奮的指了指鹿蜀,印鼎已經是迫不及待的閃起了光華。
“小心點,書上說它警惕的很,一有異動立刻就會逃跑的,又要搞事情是吧?”姬昀不耐的喝止了夏大寒。
夏大寒讪讪的幹笑了兩下,“怎麽會,你說你說,怎麽弄,我都聽你的。”
“這是一座孤山,除了山那一邊有個峽谷之外周圍一個逃跑的方向都沒有,咱們四面合圍,誰先被發現了誰就先動手,明白了嗎?”
秦天三人齊齊點頭。
最終秦天被分配到山那一邊,從峽谷處往上進軍。
邊走邊歎氣,到底是經驗淺,還得繞那麽遠的路。
秦天花了半天才走到了峽谷那裏,還沒進去,隔着一片斷崖就聽到了一片“希律律”的馬鳴聲。
“已經開始了嗎?”秦天一驚,連忙加快了腳步沖進了峽谷。
“噗,呸呸呸!”
撲面的灰塵沙土,瞬間讓秦天呼吸困難雙眼迷蒙,這裏面竟是一個馬群的聚集地,它們多爲純白色,正在歡脫的蹦跳交流角鬥,揚起了大量的泥沙。
姬昀之前也沒說峽谷裏有什麽,想來并不會影響這次行動。
秦天想了一會兒,也就沒多管這些白馬,開始往山上爬。
山勢略顯陡峭,山壁也很是光滑,秦天全身繃緊,雙臂力道盡顯,他幾乎是縱越着上爬,比專業的攀岩者還要快速,這些時日封印帶來的對身體的強化效果立竿見影。
另一個方向傳來了一聲呼哨,秦天步履不停,一躍上了山頂,這正是他們先前約定好的行動信号,看來隊友們早已經就位了。
想到這裏秦天又是心中一苦,媽個雞的。
四道矯健的身影從四個方位同時蹿出,攜着鎖死方向的氣勢和角度飄落在鹿蜀的前後左右。
“呼~”鹿蜀碩大的鼻孔裏噴出兩道白霧,後縮了一小步,身上的筋肉悄然崩緊。
除去體表怪異的色彩,它跟普通的馬匹相比并沒有什麽區别,一樣式的身形壯碩,肌肉流暢而虬結。
它刨着地面,前腿微屈後腿斜蹬,随時準備沖鋒,可它的火紅色長尾耷拉着,又像是做足了跑路的準備。
“嘿嘿,乖乖入得本大師印鼎,真正讓你成爲一匹建功立業的良駒寶馬,上!”
黑劍小隊已經是默契隐然,秦天一指點出,一條淡黑色的龍形虛影直飛向鹿蜀所在。
束縛技,碧波龍牢!
另外三個方向,冰蠶吐絲、蛛網擴展,瑰麗的琴鳥尾翼長卷。
四個束縛技死死鎖定了鹿蜀的所有方向,讓它隻得入甕入套,走投無路遁地無門。
“希律律!!”
鹿蜀躊躇的踱着小蹄子,前後左右都行進了一點又快速退了回來,它一聲尖嘯,紅尾高高昂起,像一頭即将搏命的惡犬。
“小帥帥,别費勁了,你又不會飛跑不掉的,”夏大寒得意的大笑。
“我去,”秦天也是無力吐槽了。
鹿蜀後背一抖,長脖上流水樣順滑的鬓毛迎風而動,它背上慢慢凸起,像是所有的肌肉都聚集到了那裏。
嘩啦!
裂帛似的一聲脆響,風幡迎風樣的打動聲。
鹿蜀背上竟真的長出了一雙淡紅色的羽翼,像是一層鮮肉上初初淋灑了一些看來能十足新鮮的血水。
四個束縛技臨身的一瞬,它拔身而起振翼飛馳。
“攔住它!”
秦天右手攤掌急急往外推,黑色大日的升騰需要時間,等到出現在半空,鹿蜀早已跑開了。
它蹄子周圍白霧愈發濃郁,四蹄下的濃郁聚在一塊,宛若它乘着一方祥瑞的雲彩。
“希律律!”它張狂的說着神馬一族的言語,身前天高海闊,一步即是自由之界。
“給本大師留下!”夏大寒一聲暴喝,他也是急了,雙腳交疊成蠍尾形狀,他一蹬沖天。
雙掌疊合在一起揉了揉,再睡蓮似的向着鹿蜀攤開,蓮心裏開出了一輪圓月。
湮滅技,月崩!
星辰隕碎,長河浩浩。
奔流的碎月之河湧動的暴虐陰冷,眼看着鹿蜀就要被沖刷下來。
撲哧撲哧!
是羽翼拍打的聲音,不是來自鹿蜀,而是來自山下,秦天無知無覺的等待着鹿蜀被月崩刷下,姬昀等人則瞠目結舌的看着他身後突然飛翔出來的百十匹白馬。
它們來了,來拯救自己的王。
一衆長着白色羽翼的神馬義無反顧的前沖,以血肉身軀止住了決堤的月河。
血色的蓋頂微雨飄灑,亮白的月亮碎屑落地。
雙方同時抵消,空中清朗朗,隻一隻多彩的鹿蜀乘風而去,一遁千裏。
“跑了,”李西河收回印塔,簡單的定義裏意味深刻。
“唉,”夏大寒一身喟歎,懊惱的直敲腦袋。
“這些白馬,哪兒來的?”姬昀不解的問道。
秦天指了指山下,“就在那峽谷裏的,前輩你沒給我說,我還以爲沒什麽大礙呢,沒成想竟是讓它們給攪合了,它們居然會飛,是我的失誤,不好意思夏哥。”
姬昀連連擺手,“不不不,不賴你,是我跟西河前期診察沒做好,想着給大寒一個小驚喜,居然失算了。”
夏大寒努努嘴,“得了吧,跑就跑了呗,這不還有一些白馬嗎,我給煉化一下喂喂同樣受苦的阿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