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昀肩頭一聳,腳尖一勾,一塊碎石被他擎在了手裏,他雙眼一眯,照着秦天所在就扔了過去。
啪嗒!
半米之外,秦天精準的一劍刺出,石塊斷成兩截。
“有點兒意思,”姬昀眉眼含笑,拍了拍手,和李西河并肩走了進來。
秦天仍然是閉眼屏息,雙手動作片刻不停。
體内的幾個精魂遊走不休,越發快捷,連帶着他的臉都是紅撲撲亮透透的。
察覺到了兩個沉重的腳步聲接近自己,秦天右臂一崩一屈,重重砸下。
湮滅技,霸碎!
黑電橫空,刺尾追風。
姬昀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忙避開,眼裏很是震驚。
李西河面色一闆,身子一挺,瞬間拔高了幾十公分。
頂天立地的屍魔影像立在他身後,看起來壯碩的一塌糊塗。
湮滅技,屍魔身軀!
轟!
鐵尾蒼龍的布滿倒刺的尾巴和屍魔筋肉虬結的胳膊撞在一起,轟隆隆一聲悶響。
李西河退後了幾步,臉上一白,顯然是吃了一個暗虧。
姬昀雙眼緊盯着秦天尾指上的印戒,周圍無盡的地蜥精魂、寶血被印戒吸收吞噬。
“這印技被強化之後,效果竟然這麽的立竿見影?”
“狀态,數量。”李西河啞聲道。
姬昀回味了一下也是明白了過來,秦天經過這三天的殺伐早已經身魂一體,那麽多的地蜥精魂做保障,什麽渣渣印技都得跟以前大有不同了。
這交戰的悶響暗雷似的炸響在秦天耳側,不同于三天内任何一種熟悉到要吐的聲音。
秦天身子一抖,慢慢睜開了雙眼。
暗綠色的深潭,暗綠色的地面,秦天隻覺得身子周圍濕漉漉的,四向八方盡是地蜥灑出的,氤氲如霧的血氣。
原先數不勝數的地蜥,現在差不多死絕了。
“醒了?走吧?”
秦天醒神間,姬昀已經是擡起了一隻手往他肩上搭。
未見而有感,秦天膝蓋半彎,猛地朝斜前方一頂。
虛虛一聲龍嘯,姬昀的手竟是懸在秦天肩頭上方幾公分,不得寸進。
“前輩是你們。”
扭頭看到了姬昀,秦天才徹底醒轉了過來,他散去肩頭盤踞着的黑龍魂,讷讷的喊了一聲。
“不錯不錯,比我想的還要好。”姬昀不以爲意的收回了自己尴尬的右手,和左手并在一起搓了搓,“走吧,去接大寒。”
秦天落在最後,不時的回身張望一眼,一地的竹葉再也不動彈了,水潭也像是死了,什麽漣漪都泛不起來,它們怕了。
“怎麽?舍不得啊?再呆兩天?”姬昀察覺到了秦天的異樣,打趣道。
秦天擠出一臉笑,“怎麽會,這幾天我都是懵的,時間過的真快。”
“是啊,時間不等人啊”姬昀跟着喟歎了一句,幽幽吐息之外好像還有點什麽其它的意思,秦天沒聽出來。
李西河倒是狐疑的看了姬昀一眼,“走錯了。”
姬昀悚然一抖,他不自覺的幹咳了兩聲,“想家了”
秦天左右看了看,奇怪的道:“之前經過這岔路的時候,覺得挺熱鬧的,怎麽這會兒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你之前聽到的應該就是訛獸的聲音吧,它們性子跳脫奸詐,最喜言語,現在聽不到,想來大寒已經是處理好了。”姬昀急急接話道,像是等這個搭話的台階很久了。
“還真是搞不懂夏哥爲什麽那麽害怕訛獸,好像也不應該啊。”秦天挑了挑劍眉,有些不理解。
“他呀,也就是個嘴貨,這嘴貨遇上了嘴炮,可不就直接被死亡轟炸了嘛。”
秦天啞然失笑,“這麽厲害呐?”
“要哭,”李西河冷聲補充道。
秦天隐隐有了幾分期待。
夏大寒走的那邊不遠就是一條狹長的道路,路的兩側山高懸崖險,是類似一線天的地貌。
走到裏面,迎面小風吹,撲鼻青草香,很是醉人。
出了一線天,果然是一片漫漫的青草地,草葉子窄而長,矮矮的伏在地面上,邊緣冷光閃動如同劍鋒。
夏大寒平躺在草地正中,很是紮眼,他動也不動死了一樣。
秦天慌忙走近他,邊走邊喊:“夏哥?夏哥!哎呦”
冷不丁的秦天自己竟是栽了下來,一隻腳連着小腿全沉進了一個深邃的洞穴裏。
秦天爬起身子抽出腳,才發現周圍全是這種洞,洞口周圍青草茂盛,草根處堆攏了一些幹燥的像粑粑的固體。
兔子窩啊
存了幾分謹慎,秦天小步走近了夏大寒,不長的距離卻是花了十幾分鍾。
近了一看,原來夏大寒還是有動作的,他頭顱歪斜在肩頭衣服上,抹了一把再一把,像是在擦拭眼淚。
秦天一怔,蹲坐在他旁邊,“夏哥你怎麽了?”
“本本大師沒怎麽啊,歇會兒,歇會兒而已,你,你們來啦?怎麽來的。”夏大寒回複之初聲音竟是那麽的幹澀,說起話來一截一截的,不連貫還錯亂。
這麽一說完,他終于是露出了自己的臉,兩個眼睛紅通通的,臉上還挂了兩根幹枯了的劍型草芥。
“不是,夏哥你不是真哭了吧?”
“什麽,什麽就真的假的,什麽就哭了笑了,走走走,,走了,”夏大寒爬起來,立正踏步,正式的一塌糊塗的往出走。
秦天愣在後面直撓腦袋,怎麽才三天,他變得這麽奇怪了。
姬昀和李西河并肩,笑眯眯的看着走近的夏大寒,話也不說身子也不轉,就那麽平平淡淡的看着。
夏大寒微轉三十度,繼續正步前進,嘴裏叨念着:“神,神經病!兩,兩個。”
“我說,你不會是在這兒躺了三天吧?火吼那邊去沒去啊?行不行啊?一個小領地,倒騰不開啊?”姬昀突然開口道,聲音淺慢。
夏大寒豁然轉身,臉紅的像猴子,他吼道:“你,你懂什麽!就知道亂特麽的差遣我們,你,你看秦天現在變的多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