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夏大寒和李西河又要争吵起來,姬昀圓場道:“好了好了,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繼續往裏走,這一眨眼一周都快下來了,咱們再努力努力,回人間也是不負這些汗水緊張。”
姬昀等三人領路,秦天跟在後面走,走了沒兩步,秦天回頭快步撿起了那玄陰石,一把塞進了口袋裏。
我是用不上,黑白無常說不定有需求啊。
經曆了那封印一千三百生魂的事之後,秦天也不知自己是麻木了還是習慣了,他不再對封印生魂有抵觸,反倒是想獲得更多的生魂。
在你那邊是浪費的話,不如到我手上,讓他們和我一起做守護。
想是這麽想,秦天仍有些厭惡自己這樣的行爲和做事方式,他發現自己開始喜歡找理由了,錯對是非對他而言開始不那麽重要了。
秦天追上了三位前輩,不聲不響的跟着走,走着走着也就忘卻了這些一浮即逝的少年煩惱。
回到了初見四夕月蝶的地點,空地上的篝火還沒熄滅,暖洋洋的火光溫馨似冬日裏的家燈。
四個人圍着篝火坐下,姬昀幹咳了兩聲,開始發表講話。
“西河,封了屍魔之後,第四頁點滿了嗎?”
李西河點了點頭,簡短道:“滿了。”
“湮滅技滿了之後,第五頁對精魂的質量就有一定的要求了,這一片妖物已經是不再能滿足西河的封印水準線了,你看你是準備繼續跟我們一起,還是自己往界山那一端去?”姬昀接着說道。
秦天敏銳的覺察出李西河身子一緊,而後他就聽到了李西河回複道:“一個人,不敢去。”
夏大寒聽到這話居然沒有笑話李西河,也是一臉凝重的點頭附和了李西河的話。
秦天摸了摸鼻子,不解之間又有着深深的疑慮,這界山是什麽東西,竟然能讓李西河跟夏大寒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界山,是區分妖界外圍和内裏的一圈山脈,不是單獨的一座山,它們長城一樣把妖界的腹地拱衛了起來,山頭多呈現紅紫色,山體高峻且陡峭,已經離我們不遠了,這兩天你應該能見到。”姬昀解釋道。
“界山内外是兩個世界,對比起來我們現在呆的地方簡直是世外桃源,界山裏面一步一險,十裏之内必有大妖,百裏之内正常都會有一個高級的領地。”
“嘿,還有美魅入骨的狐狸精和冷豔多情的蛇精哦~”夏大寒一臉色迷迷的向秦天灌輸着情報之外的東西。
秦天眉尖一挑,“狐狸精?”
“對對對對對,狐狸精可漂亮了,隻要見到你啊”夏大寒正在渲染。
冷不丁旁邊李西河補了三個字:“你見過?”
“怎麽回事兒老河,找事是吧?!我沒見過還不能腦補一下啊,真煩人。”
姬昀一臉的無奈,“咳咳,好了好了,主要給秦天講解一下這些常識,那麽耐不住性子呢,我接着說啊。”
“印師在湮滅技那一頁完滿了之後,會開辟出第五頁的新印技,這個呢就厲害,領域你知道吧?第五頁就是通過封印大量的高等妖魂來開辟屬于你自己的封域。”
“所以現在這裏的妖魔就不夠看也不夠等級了,等我們都點滿了湮滅技之後,就可以一起進到界山裏面攪風攪雨了。”
“這一次就委屈老河一下,陪我們一起在界山外多呆幾天,争取大家都早日第四頁圓滿,好吧?”
李西河沉穩的點了點頭,“嗯。”
“總之呢,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們一起努力,争取一路走下去不要有什麽漏網之魚,畢竟說起來我們自己的提升隻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監察妖界的動向。”
“好了,就先說到這裏,具體請款咱再具體分析。”
稀稀落落的鼓掌聲,一字一頓的叫好聲。
姬昀抹了一把虛汗,心累的總結道:“今天大家都還不錯,快睡吧。”
秦天倚靠在地面上,漆黑的夜幕都不能遮掩他亮閃閃的眸子,他望向遠端的一片黑,心思越飄越遠。
狐狸精,界山之内,顔珂大小姐,我會遇見你嗎?那裏就是你的家嗎?
他想起了經曆過的一切,那有些單薄的一切。
真說起來,跟顔珂也不過是不足一月的相處,可是爲什麽就能銘刻于心,念念不忘呢。
也許真的隻是隻緣感君一回顧,使我相思朝與暮吧。
躺在地上,秦天覺得自己離顔珂越來越近了,心的距離越近,那經曆過的曾經就越清晰。
他沒什麽别的念想,隻是想再見一眼顔珂,隻是想知道沒有了家人朋友的小狐狸過的好不好。
印戒持續放射着淡淡的寒涼,冰冷着他的手掌,冷靜着他的心神,是有别于發現妖物的淺淺冷意。
姬昀說,這是因爲印物沾染了一絲妖界的氣息,以後他要是再出現在距離妖界入口很近的地方都會有這種異變。
反正也睡不着,秦天任由自己越想越遠,越想越不着調。
他回憶起了小時候看過的封神演義、西遊記什麽的,自暑假末尾到現在的幾個月真的是非常的神奇,他見識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生物、結識了那麽多厲害高端的人物。
這一切原本不可想像的事情清晰的件件發生,他在這其中收獲感動,收獲成長,變得越來越堅強。
慢慢的,秦天覺得自己好像飛了起來。
不是身體,是靈魂。
他懸浮在人間和妖界,曆盡春夏秋冬,風霜雨電。
雨點落在他頭上,薔薇開的遍地都是。
芬芳的青草連同翻滾的麥浪遠到天涯。
他自在的翺翔如飛鳥,陡然間身子一冷,像是突然飛進了冬天。
彌天的大雪像隕落的花瓣,一地的斑白填着這裏,露着那裏。
秦天瑟縮在空落落的天空,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他四下巡視,想要找一枝栖足的寒枝,可是他沒有找到。
他隻找到了雪地裏的一抹黑,他瘋了一樣的翻扒雪面下的事物。
秦天怔住了,被雪埋住的是一具殘破的屍體,臉是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