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被扔出來,它急劇脹大,伴生着無盡的硝煙。
秦天鼻頭一抽,感覺吸入了一肺的煙塵火氣,他趕忙屏住了呼吸,看夏大寒施爲。
陰恻恻的夜幕下,一團光火熾烈的燃燒,高溫且亮眼。
那片鏽迹最終成爲了一個燃燒着的火球,像是落在人間的太陽,它的上方煙霧滾滾,呼嘯着卷向了四夕月蝶。
四夕月蝶被煙霧裹住,看不清楚變化,但噼裏啪啦的火燭灼燒聲響連綿的傳了出來。
這火球散盡了霧氣,像是燃盡了生命的蠟燭,收斂了光火,變成一坨黑漆漆的灰燼落在了地上。
夏大寒臉上惋惜的一抖,翻手将印鼎祭出,扣住了被煙霧鎖住的四夕月蝶。
秦天瘸着腿走近了一些,鏽迹斑駁的鼎面上已經是又缺了一塊。
“落火煙,這就是我爲什麽舍不得自打自抗,這些都是我家印鼎上自帶的幾個精魂,用一次就死透了,也不知是賺了還是賠了,嘿。”夏大寒罕見的有些低落。
“騙人。”李西河慢騰騰的從遠方走了過來,不動聲色的揭發了夏大寒。
“老河你特娘的就不能不說話?我好不容易在新人面前崇高一次。”
秦天撓了撓頭,“這跟崇高有什麽關系?不是夏哥你自己要封這四夕月蝶的嗎?我們就是來看熱鬧的,你快收了我們回去睡覺了。”
夏大寒擡手一招,印鼎重新落到了他的掌心,“睡覺睡覺,沒良心的,姬昀呢?哪兒去了?”
秦天對着山下一指,不确定的道:“應該,在山下吧”
“活該丫的半路失蹤,要是他在這兒肯定比老河還過分!走,下去看看他慘成啥樣了。”
最終還真在山腳下找到了姬昀,他倚靠在一塊山石上,半死不活的喘着粗氣。
“呦,夏大師印鼎上又缺了一塊啊,隻進不出有啥意思,你看這次,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嘛,賺了賺了。”姬昀隻瞟了一眼夏大寒擎在手上的印鼎就了然了。
眼見得秦天還有不解,姬昀接着道:“你加入之前,我們也遇到過不少厲害的妖物,雖然對它們的精魂沒有需求,浪費了也可惜,就全讓夏大寒保持煉化的狀态,将它們暫且收着了。”
秦天這才明白了過來,合着夏大寒這鼎面上那麽多的妖魔影像全是炸彈啊,用一次就沒了。
“哼,”夏大寒颠了颠印鼎,“收了睡覺。”
“恐怕是睡不着喽,你們看看我身後是啥”姬昀挪了半個身子,一個小小的孔洞從他屁股下亮了出來。
李西河眼中精光一亮,半蹲下來,攤開手在那冒着白氣的小洞上拂了拂,“屍魔,四竅。”
“你查看一下圍着這塊石頭的周圍,”姬昀對着秦天道。
秦天繞着這塊石頭走了一圈,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一位一洞,齊整又勻稱的組成了一個正方形。
“屍魔,多爲屍骨,長期吸收日月精華,漸生靈智繼而成精,屬性大多冰寒近水,西河這次終于可以四階圓滿了。”
秦天一怔,“日月精華?這裏不是沒有月亮嗎?”
夏大寒搓了搓手,“那麽較真呢,地陰之氣不算嗎?等我封了這四夕月蝶咱就下去啊。”
李西河站起來搖頭,“不,明天。”
“太陽高升的時候,屍魔必然會受到大幅度的削弱,明天再進去穩妥一點。”姬昀補充道。
秦天站在那個冒着白氣的小洞附近,覺得身子陰冷了許多,他讓開了身型,心中想道:這屍魔也不知跟僵屍比起來孰強孰弱,蘇夜都那麽厲害了,幾位前輩這麽忌憚這地下的屍魔,肯定又是一番惡戰。
四個人就近休息,秦天閑着無聊就走近了夏大寒,看他怎麽煉化四夕月蝶。
印鼎裏四夕月蝶看起來小小薄薄的,大小比起世間的平常蝴蝶并沒有什麽區别,隻是更美麗一些,更狂暴一些。
此刻它正在裏面左沖右突,印鼎被撞的咚咚悶響。
夏大寒一手拍下,對現在小巧的四夕月蝶而言不亞于陰雲壓頂。
咚咚咚,嗡!
印鼎鼎沿上,夏大寒或敲或拍,一道道音波卷向正中的四夕月蝶。
四夕月蝶小人兒似的展開雙翅護住了自己的頭顱耳竅,半跪了下來。
夏大寒雙臂大開,抱住了印鼎,他像是将自己化成了薪柴,加熱着印鼎,燒煮着鼎中的四夕月蝶。
透明但可見的音波越聚越多,從鼎底一寸一寸的上溢。
四夕月蝶身子越來越虛,最終隻剩了翅膀上的兩輪月。
整體看來,像是商周時期的青銅杯盞裏盛了半杯清酒。
而飲酒的人端坐月下,杯子裏摘落了天上瓷白的明月。
夏大寒嘴角一咧,最後重重的雙擊了一下印鼎,弦月落,鼎色明。
四夕月蝶沉進了印鼎底部,消失不見了。
呼~
夏大寒舒暢的出了一口長氣,如同食用了十全大補丸。
他擡起頭四下找了找演練印技的地方,最終他瞄準了一塊山石,攤開手掌猛地一推。
明月當空,群星擁簇,他掌心浮現了一輪圓月,懸在了那塊山石上。
下一秒,月墜落,星爆碎,碎裂的月牙兒如同疾射的子彈風刃,将那塊山石擊碎成了粉末灰燼。
秦天目瞪口呆,指了指那塊如同受到大河沖刷的地方,“夏哥,你”
“嘿嘿嘿,驚呆了吧?這威力啧啧,果然不愧是我夏大師挂念了那麽久的四夕月蝶,月崩!帥不帥?”
“可是”秦天讷讷不能言。
“不要誇我帥,也不要說我強,我知道,我都知道,畢竟世上像我這麽完美的男人已經基本上沒有了,請把你的震懾藏在心底,并把你敬仰流露在眼神裏,走心,對本大師的欽佩一定要走心好嗎,那邊的朋友!躁起來!”
姬昀一躍而起,“夏大寒我躁你個嘴!”
嗷!!!
一聲沉悶的嘶吼之後,碎石下的坑洞裏飛出了一隻龐然大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