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槽小而精細,上分九縷,槽裏躺了一滴嚴絲合縫的深紫色的妖血。
飲血珠歡快如孩童,它全身都跳進了這凹槽裏,妖血轉眼間就被它吸收的涓滴不剩了。
陰九幽一聲酥魅的輕歎,死肉一樣栽了下來。
秦天心跳更快,飲血珠,飲血珠。
尾指溫度回歸平常,施施然的陪着他。
秦天摩挲了一下印戒,上前将飲血珠收回了兜裏,他看向屋角的小房間,“楊壽,還有什麽要展示的嗎?”
沒有回應,秦天眉尖一跳,走了過去。
小房間左側隻一扇暗門蕭索的輕輕搖動。
嘿,秦天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回到大廳,一地昏沉睡着的人。
蹲在陰九幽前面,秦天揭開了她的面具。
面具下是張傾城的臉,唯獨鼻尖較之常人短平了一些,像蛇,倒是更顯得她下颌尖峻,唇如櫻莓,眉心一個六菱形的深色紋身,鱗片一樣。
她的呼吸也停止了,冰火鐵牌碎了,她像是完全失去了寄托。
秦天離開了十四層,沒有選擇乘坐電梯,慢慢走在了樓梯上。
他邊走邊想,林雪落跟楊壽的研究有沒有關聯呢,看她父親面對我詢問時躲閃的姿态,他的異變應該就是以前注射了改造自己的藥物,隻是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變成了沒法控制的這樣。
這一番思索,他已經是出了大樓,站在樓外的空地上,他覺得有些夢幻,誰能想到這樓裏還有這些常人不能想象不能理解的改造戰士呢。
回身一望,二十一樓燈火通明,兩道剪影投射在窗面上,一坐一站,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算了,不問她了,她不想說的話我什麽都問不到的,秦天掏出手機,指尖操作了幾下。
“總台嗎?我這邊有些情況想要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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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低矮的群山包裹之中,一汪清泉裏蹲伏着數以百計的清秀少女,貼身的薄衫濕透,顯出了她們極好的曲線。
溪流兩側繁花碧草,開的芬芳醉人。
雖然已經臨近初冬,但這裏是妖界。
遠處山頭上兩個人背手而立,一男一女。
男陰柔俊氣,女高挑森冷,兩人正凝視着下方泉水裏的一衆少女。
那女的突然抖了抖身子,詫異道:“人間界我的仿制體好像,死了。”
“出什麽事了?”男的漫不經心的追問,他腰間懸挂着的佩劍金光閃亮,鋒銳又中正,一面星辰日月、一面山川草木,劍柄上密密麻麻的篆着小字。
“我不知道,顔聖,需要我去看看嗎?”
“九嬰,四十年了,爲了找出我狐族的傳承之人,爲了這一塊喚祖地勢的轉醒,我們整整等了四十年,而今神女即将出現,你不準備親眼看看?”男子興奮揚聲道,蒼白的臉上紅暈泛濫。
“可是人間的研究那麽重要,沒有那裏的技術作支撐,隻怕就算喚回了你們狐族的先祖也并不能改變我們當下的處境,還有,我最後一次提醒你,我是陰九幽!九嬰已經死絕了!”
“呵,”顔聖輕慢的挑起陰九幽嬌花似的面容,“是啊,九嬰死絕了,你這條小蛇現在也隻能跟最勢弱的狐狸一起厮混了。”
嘶!!
陰九幽暴躁的甩過身子,回身一吐,寒霜與烈焰交織在一起,攪合着撞向了顔聖。
顔聖左手貼身下沉,垂落至底部,他悍然拍擊挂在腰上的長劍。
那明黃色的長劍打着旋兒飛起,劍尖直對陰九幽吐出的霜火。
無聲無息,無形無相的銳氣将一切都斬斷在顔聖三米之外。
陰九幽忌憚的看着這柄劍,“狐族勢弱了千百年,沒想到竟然出了你這麽個妖孽,人間有句老話,‘天不生聖人,萬古如黑夜’,你名爲顔聖,還真是應情應景的很。”
“呵,生與不生,人間都要陷入漫長的夜了,我隻是引子,若是缺了我,這裏的運道就會不夠,到時候誰知道自時空金殿裏召喚回來的是什麽阿貓阿狗。”
“我一直不明白,人類怎麽能容忍你這麽久的占用着軒轅劍,這可是祖器啊!逆刃還真是沉得住氣。”
“呵呵,哈哈哈哈哈,什麽逆刃,前些日子自人間回來的時候,他設計了我一道,最後還不是狼狽敗退,你們這些小妖未免太神化他了。”
陰九幽眸子急縮,她駭然的凝視着顔聖,“你說什麽?!”
“我說,開始了。”顔聖衣袖一擺,精緻的五官冰冷冷。
山下泉流中異變突起。
顔珂置身于一衆清麗的狐女中仍是有些姿色出奇,臉上幾分滿溢的無助苦色更是惹人疼惜。
她看着身前水波凝聚成的大棺椁,不由的身子輕顫,感受到了一種源自遠古先祖的血脈威壓。
族長說的準備就是這個了吧?我,我要死了麽?
顔珂幼年時親人就死絕了,隻有個奶奶帶着她妖界人間遊走,族裏很多事情她都是不知道的。
隻是那些跟她并肩一起蹲跪在水裏的狐女們臉上盡是飛揚的喜色。
“母親爲了把我塞進來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呢。”
“是啊,萬一撞大運得了先祖傳承,那何止是光宗耀祖,整個世界都得匍匐在我的腳下。”
“到時候就連族長都敵不過我們,隻能充當馬前卒!”
“我我不是處子了,會不會出什麽事啊?”
“能出什麽事啊,也不過是不選你,就算得不到血脈傳承,跟未來的神女混個臉熟,一樣式的強大無匹。”
顔珂眉頭輕蹙,她低聲自語:“大笨蛋,我好害怕跟她們在一起,我好害怕”
山上陰九幽耳尖微動,不屑道:“這就是你狐族的後輩?不值一用。”
顔聖輕笑,淺淺酒窩裏釀着的冷意越來越深,越來越沉,“你且再看。”
噗噗噗!噼裏啪啦!
悶鈍的斷裂聲連成一片,整個溪面上流水濺起。
顔珂正思索間,霍然潑到臉上的涼水激的她一驚,她抹了一把臉,順勢一瞟掌心,駭的倒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