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什麽大的野心,平時治治小病揩揩油,錢賺的風生水起。
這下子要是出個醫療事故,他先前所有的小動作立馬無所遁形,要被趕回韓國了。
秦天兀自冷笑着看他虛汗直冒,一幅想上報又不敢上報的樣子,
斷針,如果斷端顯露還能用鑷子慢慢夾出來,如果斷端平于皮膚也可以用手指按壓針孔兩旁,露出斷端輕輕夾出,現在斷端完全陷入了肌肉層,還是在腹部,隻得在x光下定位,通過手術取出來了。
現在就是第三種情況,被稱作針害。
《靈樞九針十二原》裏有言:奪陰者死,奪陽者狂,針害畢矣。
像這樣銀針斷在緊要位置,會緻使髒腑出血、休克,甚至死亡。
樸昌哲雖然醫術不是那麽的高深,這些東西他還是知道的,可是在上報手術治療和自我解決間他兩難了。
思忖了良久,他矮下身子,一臉緊張的開始按壓着針孔兩旁,試圖擠壓出斷端,好用鑷子夾出來。
王思思臉色更白,她隻覺得腹痛如絞,可又不方便推開正在施治的樸昌哲,她隻得咬緊牙關,豆大的汗液不住的滴落了下來。
秦天見得王思思苦痛難耐,也便沒了捉弄這家夥的心思。
他将蹲跪着的樸昌哲一把推開,左手伸到他臉前。
天地針展開,亮閃閃的星星銀光險些晃着了樸昌哲的眼。
樸昌哲眼看着還面有不忿,秦天已是手腕撥搖,抽出了一根四寸長的大針。
“韓醫,不行!中醫,治病!”
學着他的蹩腳中文把這句話還給了他,秦天一時心中大爽,右手高擡,手腕抖動,長長的銀針已經是消失了大半。
樸昌哲正要反駁,見到秦天這麽一轉眼間已是進針三寸,立馬止住了話頭。
紮針三步,破皮、駐肉,停腠理,秦天這三寸瞬間消失,直入腠理高下立判。
隐沒不見的三寸針身正是紮在了王思思的肚臍處,要是直刺早已經腸穿肚破了。不過秦天這一次選擇了斜刺,露在外面的小半截針尾與王思思體表的皮膚形成了一個四十五度的夾角。
要是有個透視圖就可以發現,秦天下針的針尖正好和王思思腹内斷針的針尖碰觸在了一起,聯合體表形成了一個标準的三角形。
肚臍裏有個穴位,叫做神阙穴,可止腹痛。
秦天這一針從神阙進入,到氣海停住,在《針灸百解》裏這個手法被稱做一針多穴,透穴刺法。
這樣的下針方式針刺少、刺激的穴位多,畢竟王思思氣海穴那裏已經有根斷針了,用這個法子還能避免二次傷害,再穩妥不過了。
秦天瞥了樸昌哲一眼,“嫖兄,看好了,中醫用針可不是你那三兩下就能比得上的!”
話音剛落,秦天食指和中指分開,針尾停在空隙中間,距離兩指各一厘米左右的距離。
食指下壓、歸位,中指上彈、歸位。
針尾輕顫,震感十足。
這一手法名爲彈法,以指尖彈撥針尾,以制造出十足的震顫效果。
本來斷針跟這根長針針尖相觸,這一番彈動在秦天精準的控制下讓那根斷針稍稍往外露了點苗頭。
而後秦天食指中指夾緊針尾,按捺琴弦似地往下輕壓。
白虎搖頭和青龍擺尾的簡化版,搖法。
動作幅度微小,速率卻是極快。
斷針一點一點的往外冒,恰似王思思瑩白的肚皮裏栽種了一顆種子,慢慢的起了芽,慢慢的生長了出來。
一下,兩下,三下,第四下秦天悍然下壓,一抹銀電高升,“叮”的一聲正巧落進了旁邊桌子上的托盤上。
秦天起針,,探出兩指按了會王思思腹部的兩個針孔,過了片刻王思思爽然的歎了一息,臉色也比先前好了很多了。
收起銀針,對着一屋子明顯呆住了的人,秦天含笑不語,深藏功與名。
王思思已經是好轉了,秦天也便沒了跟嫖兄多交流的心思,一個韓國來的棒槌而已。
隻不過臨走前,秦天大有深意的拍了拍樸昌哲的肩膀,尾指指端的指甲“不經意的”輕刺了一下他的脖子。
反正你中文又不怎麽會說,就先失聲幾天吧。
一行人出了醫院回到賓館,已經是接近十點鍾了。
告别了同學和老師,約定了明天見面的時間,216的四個人和王子辰直往他家所在而去。
王子辰家裏的很近,左右一千米都不到的樣子,臨近屋前,秦天驚歎道:“好家夥,活捉富二代一隻!”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赫然正是一片小别墅群,雖然小,但也架不住這是别墅啊。
“哪有哪有,之前拆遷的時候分配的,”王子辰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推開門他大喊了一聲,“我回來啦!”
遠遠的傳來了一個挺沉穩的回應:“小辰回來啦?爸爸在這兒呢!”
“我媽出去旅遊了不在家,我爸肯定又在那兒倒騰他那幾件破古董呢,走,領着你們看看去。”王子辰一邊帶路一邊解釋道。
秦天幾人點了點頭,挺有興趣的跟他去了一樓最裏面的房子。
一路走來都是普通的梨黃色木門,走到盡頭,這一間的門是暗紫色的,歲月感和墩重感撲面而來。
這門一打開,淡而清晰的書香墨味撲鼻,秦天邁進一看,不由自主的贊了一聲,文化人啊!
三面牆上,正對大門的是一整面牆的木闆格子,上面擱置着花瓶壇甕和各種小物件,另外兩堵牆上懸挂滿了字畫,純白的、暗黃的、絹制的,應有盡有。
房屋正中跟木門一色的小圓桌旁坐着一個儒雅的中年人,桌上茶香紛紛袅袅,他正專心的把玩着一個由粗紅繩拴着的一塊白玉,想來應該就是王子辰的父親老王了。
秦天等人上前問好,寒暄了一通,王子辰的父親邀請着大家坐了下來。
這剛坐下,王叔叔就一臉自得的亮了亮手中的白玉,他邊遞過來邊興奮道:“來來來,孩子你們看看,上好的昆侖籽玉,叔叔我盤了得有二十多年了,那叫一個細密溫潤,正好給你們漲漲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