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成了藍綠兩色的大巴車,往威海開。
一車三十六名男女,歌唱的開懷。
三十四個是學生,宋穎導師和另一名代課的男老師陳光慶帶隊。
正是秋遊的時節,14級針推班的班級活動正式開始了。
秦天和舍友們坐在最後,合着歌聲打着拍子。
早上九點的車,晚間八點多應該會到,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唱歌累了話也止了,相熟的幾小夥人也便團聚在一起,輕聲說起了話。
有香風撲面而來,裝扮晃眼的王思思從車頭來到了車尾,站在秦天前面脆聲道:“秦天同學,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起哄聲裏,王思思面色轉豔紅,她卻是很堅定的樣子,沒有做什麽回避。
秦天繞了撓頭,“可以的,你請坐。”
李倍伊避火似的遠遠讓開了三五個座位,一臉壞笑的沖着秦天挑眉不止。
王思思也便坐了下來,她倒也不害羞畏縮,直視着秦天道:“你有女朋友嗎?”
“沒沒有啊,”秦天回答的納悶,心裏尋思着,你以前不是見過小狐狸的麽,怎麽還問。
“我中意你很久了,你除了死宅也沒什麽大毛病,最重要還和别的女生沒什麽牽扯,我倆好吧。”王思思道,北方女孩的大氣風格展露無遺。
旁邊鄭立國等人媒婆似的連連給出助攻。
“答應她!”
“要不帶你出門聚會久了怕你有心理疾病。”
“就是,反正又沒别的姑娘搭理你。”
秦天聞言一怔,詫異的看向他們,“顔珂你們忘了?我可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的。”
這句話卻是婉拒了,王思思性子樣貌雖好,卻不是秦天的菜,隻得借用一下顔珂大小姐的名頭,聊做拒絕由頭了。
後排靜默了片刻,周超群疑惑道:“顔珂是誰?”
“好小子,什麽時候勾搭的?我們都不知道啊。”
秦天看向王思思,“你不是知道的嗎?”
“哼,不同意就直接說,何必還拿這麽個沒聽過的人來消遣我!”王思思惱怒的回了一句,騰的起身回到了車前排。
李倍伊重新湊了過來,“阿天,你還真有喜歡的人啊?哪兒的?回頭拉出來哥幾個幫你評鑒評鑒。”
“顔珂啊,護理系的那個,不是來過咱宿舍嗎?”秦天眉頭輕蹙,什麽情況。
“我去,這麽勁爆,你倆在宿舍在什麽了?”鄭立國怪叫道,引來了前面幾排同學好奇的矚目。
秦天搓了搓手指,再不言語了。
你們竟然都忘了,我好像,也記不太清楚了。
努力的回想,漸漸的,那雙小手,那對水一樣的眸子也慢慢在腦海裏晃蕩成了漣漪,消失無蹤了。
忘就忘了吧,方正也沒什麽機會再見到了。
秦天聳了聳肩,“嗨,我就那麽随便一說,那可不得找個理由拒絕王思思嘛,我又不喜歡她,這都要出去玩呢,您幾位瘋狂跳躍的媒婆心思能不能安穩一點啊。”
“去你的!”
四個人相互笑鬧了幾句,也有些不敵路途遙遠精神疲乏,就跟前排的同學一樣,斜躺在椅背上睡着了。
下午接近夜間,秦天才醒轉過來,倒是在車上睡了個飽。
前面一個男同學正朗聲說着話:“威海就是塊福地,沒什麽大風浪,這會兒過去那邊差不多二十多度的樣子,玩什麽吃什麽都不耽擱,歡迎大家來到我的家鄉。”
說話的正是王子辰,宿舍就在秦天他們的對門。
他家就是威海的,人長的白胖老實,談吐間也顯出了幾分教育的良好。
聽他講了一些話,車也停住了,威海到了。
一衆人撺掇着下了車,熙攘着說要好好吃頓海鮮。
車停在了一家賓館門口,斜向不遠一方霓虹燈閃亮的大牌子,上面幾個流光溢彩的巨大字體——國際海水浴場。
浴場外圍跟那種燒烤排檔似的,一間又一間賣吃食的鋪子排列的滿滿當當。
碳烤的飛煙、撲鼻的香氣、輕柔的夜風,再配上略略鹹濕的海邊味道,很是自由的感覺。
針推班的同學們哪還有什麽組織紀律,倦鳥歸巢似的分散着撲進了投合自己胃口的店鋪。
老師喊了兩嗓子沒什麽效果,也便随他們去了。
好在這會兒不是旺季,人不是很多,倒也不怕失散走丢。
秦天四人進了一家名爲大牛海鮮燒烤的店,點好了吃食,也是狼吞虎咽了起來。
到底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裏的店家都是現取現做。
水箱裏提楞出鮮活肥美的海貨,切段插簽,在烤架上鋪好,撒上調味粉末,誘人醬汁,再配上旁邊熱氣蒸騰的大鍋炒煮的新鮮菜品,從鐵皮罐子裏倒出的冰涼啤酒,那吃的叫一個舒心爽快。
就可惜腳下不是沙灘,也沒有一望無際的大海助長食欲。
聽王子辰講,得進去不遠處的國際海水浴場才能見到呢。
不過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明天看海也是一樣的。
大家相熟的碰碰杯,在熱火朝天裏将酒水飲盡,覺出了生活十二分的快慰。
酒足飯飽,車所停的地方就是這幾天同學們休息的地方。
同學們勾肩搭背的往裏走,吵吵嚷嚷的卻并不惱人,隻是純粹的盡性。
秦天和舍友們是不住在這裏的,約好了住在王子辰家,但是也不着急離開,便和同學們玩開了遊戲。
國王遊戲、偷天陷阱、傳牙簽,後來就連兩位帶隊的老師也加入了進來。
正熱火朝天間,一名住在隔壁的女同學沖了進來,一臉緊張的對着帶隊老師道:“老師不好了!王思思好像出事了。”
喧嚣立時轉爲沉寂,宋穎急急站起身來,邊往門外趕邊問道:“出什麽事了?”
那女聲明顯帶着哭腔:“她好像是發了什麽急病了,在廁所吐了好長時間,都要暈過去了。”
這下子遊戲玩不了了,秦天等人也追了過去。
進了隔壁,廁所裏幹嘔的聲音一陣接一陣的傳了出來。
推開門一看,王思思毫無淑女形象的跪趴在馬桶上,小臉煞白的同時,已是明顯的呼吸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