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于泰國之重要不亞于美國白宮,泰國的部分政府機關也在裏面。
比查的師傅汗翁作爲國内一等一的大降師,也會負責拱衛皇室,維系國家顔面。
下了車,比查繞過了正門,從側面一處隐蔽的壁門走了進去。
大皇宮現在已經對遊客開放了,但裏面的一些機關、殿堂自然是隐晦,不可直進的。
過了三五處宮阙,一座四面透風,穹頂極高的亭子出現在了比查眼前。
大量被吊起的紅黃色綢布從四面圍住了當中的亭子,亭子上血色的小瓦齊整,再内裏就看不到了。
亭子外站着兩個人,聊做守衛。
其中一人見得比查近前,迎了上來問道:“比查,你怎麽回來了?”
他生的較高,比之比查高了足有二十公分,所以看向比查也便多了幾分俯視的味道,一如他剛剛詢問的語氣。
“唛猜”比查神情複雜的看着他身前的這個人,如果不是因爲汗翁大降師是他遠房叔父的話,現在被遣出師門的應該就不是自己了吧。
“我問你話呢!”唛猜頂在了比查身前,目光陰寒的斜瞥着他。
比我厲害又怎麽樣,現在留下的是我不是你。
比查不理他,三繞五繞的,走到了裏面。
唛猜心中一動,跟着他也走到了裏面。
大約二百平的亭子下盤坐了十幾個人,圍着正中蹲坐着的一個老人。
老人須發全白,黑臉,厚嘴唇,閉着眼。
雖不言語也不動作,卻仍然讓人隻一眼就覺出了無盡的怨毒、陰冷。
比查遠遠的就跪了下來,匍匐着前進,一直到老者的身前他才停住,五體投地的喊了一聲:“師父。”
汗翁今年七十多歲了,六歲習降術,十二歲出師,二十五歲定居大皇宮,一鎮就是近五十年,期中成功幫助皇室抵禦了四十二次暗殺、九次恐襲,也在過程中帶出了降術師無數,是泰國最富盛名的大降師。
他師傅睜開了眼睛,眼白上血絲密布,卻并不疲累的樣子。
“起來吧。”
“我不敢。”
“發生什麽了?”
“徒弟在中國,遇見了一個高人,他言語間淨是對我國降術的輕視貶低,就連師傅您,他都沒有放在眼裏。徒兒一時氣不過,與他争鬥了一番,可并不能打過他,所以,徒兒不敢起來。”
圍坐着的比查的師兄弟們齊齊議論了起來,很是不忿。
唛猜聽後嗤笑了一下,還真是到哪兒都是被欺負死的命啊,這樣的話都拿來糊弄師尊。
“唔?!”汗翁輕哼了一聲,一衆人卻像是吃了多麽大的震懾與鎮壓,立時鴉雀無聲了。
汗翁站起了身子,他剛剛單腿蹲坐着,右腳撐地,左腳被他收進了寬大的袍子裏,這一下站起來,露出了很是吓人的左腳。
他露出的左腳隻是一截白骨,無血無肉亦無黑垢。
汗翁走上前,黑乎乎的右手按住了比查袒露的後腦。
比查急抖,臉都不敢擡,嗫嚅詢問道:“師,師父?”
“嘿,”汗翁輕笑了一聲,收回了右手,他走向了亭子外,邊走邊道:“也是許久沒去過中國了,上次在茅山宋千峰手上吃了個暗虧,現在我已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夥子了,倒要看看誰還能護得住他。”
唛猜上前一步,指着比查道:“師尊,這家夥騙你啊。”
“閉嘴,這次去中國,你随我一道,至于比查”
比查聞言身子一縮,餓了三天的猴子一樣蜷成了一團。
“你去律實宮養上一個月欲心蠶吧,欺瞞師上,該你走一遭的。”
比查話都說不出來,駭的屎尿齊飛,他紅着眼恨恨的盯着唛猜。
唛猜輕笑起來,沖着比查倒了倒拇指,窩囊廢,去趟中國都能被打回來,看我這次随着師尊去大殺四方。
有兩個人走上前将比查架出,出了這片輕紗護住的亭子,将他扔在了一個粉門粉窗的宮殿前。
粉色的木門打開,一個瘦的皮包骨的男子将他拖了進去,停在了一個大木桶前面。
“自己進去吧。”
比查慢慢爬起來,雖然驚懼,但汗翁的命令他是違背不得的,他脫淨了身上的衣服,跨了進去。
桶裏是粉紅色一片汪洋,随着比查的跨入,水液分散,漣漪輕泛。
近了一看哪裏是水,分明是整整半桶粉色的蠶蛹狀蟲子。
“唰唰唰唰”蟲子上爬,從小腿到大腿、從腹部到脖頸,鑽進下陰、鑽進七竅。
比查哀嚎一聲躺了下去,嘴裏也立時被填滿了。
“嗚嗚嗚嗚”
桶裏漣漪平複,安靜如先前。
那扶着比查進來的人晴日裏打了個哆嗦,急忙跑了出去。
汗翁領着唛猜出了大皇宮,少頃一輛杏黃色的凱迪拉克dts載上他們直奔曼谷機場而去。
“中國茅山,在哪裏來着,定下去那裏的機票。”汗翁閉目坐在後座,吩咐道。
唛猜狗腿子似的連連點頭,查詢了一番道:“去那裏最近的機場是南金,到茅山最近。”
汗翁不再言語,唛猜也順勢訂好了機票。
定好後,唛猜暗暗揮了揮拳,這次過去一定要鬧他個地覆天翻,總總說中國可敬不可近,這次過去看看,到底有誰能是汗翁大降師的一合之敵。
******
就在他們定好機票後,邶京,鍾南海以下五百丈。
一個帶着黑色面具的女生接了個電話,推開了一間靜室的門。
門内空空落落,正中一個直徑三米多的黑黃檀樹樁,樹樁上安坐着一個青年,膝上橫着一個黑色的劍盒。
青年長發披散到肩部,五官俊秀,一雙眼睛黑亮卻不聚焦,他正散着瞳凝視着面前的空曠,眼底是漫漫的孤獨與寂寞,還有絲絲對往昔的追思與懷念。
女生清了清嗓子,彙報道:“隊長,泰國大降師汗翁來中國了。”
那男子眸子急變,面上卻是風雲不起,很冷靜的樣子,他輕聲問道:“到哪裏?”
“南金。”
“讓秦家處理了吧,這種事以後你自己決定就是了,不用問我的。”
女生像是有些擔憂,走近了幾步,“隊長,你還好嗎?”
“出去吧,我沒事。”男子回了一句,眼神再次空洞起來。
連綿劍鳴出劍盒,峥嵘的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