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剛剛他說的話秦天都聽到了,秦天接過面紙擦了擦臉,連聲道:“不謙虛不謙虛。”
“呵呵。”
“哈哈。”
兩個人都爽朗的笑了,袁洞真在一旁撇了撇嘴,後生可畏啊。
留針一刻,秦天拔下了這兩根針,他低頭掃了一眼斜刺的那一根,面上一陣驚詫,也沒說什麽他就将這兩根收了起來。
楊壽去叫護士前來驗血了,袁洞真湊到了秦天身邊低聲道:“剛那針怎麽了?”
秦天掏出了針具,“您看。”
他掌心橫着的兩根毫針,一根直挺如常,還有一根針尖半曲,像是被不知名外力折掰過。
“龍擺尾!就是這樣的!”袁洞真眼中精光一亮,振奮道。
秦天撓了撓後腦,“您說是就是吧,我不太确定。”
袁洞真聽後臉上的喜色收斂,“真不确定?我還以爲你小子唬那楊壽的。”
“嘿嘿,”秦天怪笑了一下,“您不也被唬住了嘛!”
“混小子。”
“來了~”楊壽領着那小護士趕了過來,急不可待的指了指秦天治療的人,“快快,驗下血驗下血。”
秦天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語,好像這患者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雖然不相信紮針感氣說,楊壽還是流露出了少許緊張,他搓着手左右晃了起來。
秦天看的一陣好笑,堅持自己說出的話的底氣都沒有的麽。
過了幾分鍾,化驗結果出來了,楊壽沖上前劈手奪過,快速的掃視了幾眼,臉上亮起意蘊深沉的笑意,将那張單子遞給了秦天。
秦天接過一看,看到結果時輕咦了一聲,不過他也沒慌張,又将那張化驗單交給了評委組。
“79号秦天,典型症狀糖尿病,第一次施針結果爲4mmol/l,下降指數數值爲1。”
“80号楊壽,典型症狀糖尿病,第一次施針結果爲2mmol/l,下降指數數值爲3。”
典型症狀就是先前望診患者的那些外在表現,白内障和皮膚水疱之類的。
“兩位選手回去可以好好總結和休息,明天下午一點再施針一次,屆時的血糖數值将作爲最終的勝敗依據。”一名裁判巴拉巴拉對着秦天說了一通,顯然他是覺得秦天輸定了。
秦天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沖着楊壽笑了笑,“還是楊哥厲害啊,佩服佩服。”
楊壽擺了擺手,“客氣客氣,我年輕時跟你也差不太多,太好高骛遠了,多些治病經驗就好了,會好的。”
秦天反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楊壽說話真是文绉绉的惡心,表面上是在貶低自己寬慰秦天,實則一言秦天太過好高骛遠,二言說他真正成功的治病經驗少的可憐。
這才剛回房間,袁洞真就一臉緊張的追過來了,他做賊似的帶上了房門。
秦天看的好笑,問道:“袁老你這架勢要給我透題了啊。”
袁洞真急急擺手,“透什麽透,有任務了!”
“任務?什麽任務?”秦天疑惑問道。
“還能什麽任務,總台來的呗!”袁洞真道。
“沒給我電話啊,”秦天掏出手機,并沒有什麽未接來電。
袁洞真毫不講究的坐到了地面上,抛出了兩個鋼镚,“電話是給我的,最近咱城市不是在搞地鐵嗎?遇到了一點怪事,上頭讓我去給念兩段經文,我一口接下了,回頭随手蔔了一卦,大兇啊!!!我這接的都悔死了,早知道不接了,這不找你去給我搭把手啊。”
秦天看着那兩個鋼镚,嘴角不住的抽動,“還真是随手蔔了一卦”
“别管細節了,晚上七點,我來找你,别睡着了啊。”袁洞真道。
秦天尋思了一遍,問道:“哎,您剛說,總台給的任務還能不接呢啊?”
“廢話,一個月給那麽點錢,還不如給達官顯貴算一卦來的實在,再說我又不像你們印師需要妖鬼精魄,愛誰去誰去了。”袁洞真回複道。
“您能不能多點追求,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需要你啊!”
“我走了,”袁洞真幹幹扔下了這麽一句,開門走了出去。
秦天喊住他,“哎,袁老,你的硬币。”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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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陽曆十月半了,白天很悶,晚間總算多了些許涼意。
建設北大街,市博物館斜向幾百米,爲修建地鐵臨時搭建的四面棚裏,站了兩個人。
“下呗。”
“下啊。”
“你先下啊!”
秦天無語的看着袁洞真,“你的任務啊?!”
“咳咳,我是老師。”袁洞真寬大的白袍在風中輕飄,他順了順長須,很是端正。
“好好好,我下我下,”秦天先一步走進了面前這個延展到地底的坑洞,邊走邊問道:“袁老,說怪事啥怪事啊?你給說說,我心裏好有個底。”
袁洞真一手托着他的寶貝命盤,七個銀白色的凹槽裏各一撮新新放入的舊土,“還能有什麽事,驚着地下什麽東西了呗,估摸着是挖出了以前的屍骨,等我算算啊。”
說完,他另一隻手猛擊命盤底部,七星槽裏的泥土飛起,又原樣落了下來,沒什麽反應。
袁洞真翻轉命盤,磕落了裏面的塵土,朝着前方一指,“不在這裏,繼續往前走。”
“哦,”秦天應了一聲,繼續走在前面,走了十幾米他不禁埋怨了起來,“你說這些搞建設的,大半夜讓我倆來,也不給我們整個路燈。”
深入地下的甬道漆黑一片,秦天隻得用手機照明,走的磕磕絆絆的。
“有的,你看,”袁洞真指了指通道旁邊,挺着大肚子的一排大燈泡沉在了黑暗裏。
袁洞真摸索了一番,在牆上摳出了一個開關,咔咔按了兩下,燈沒有亮,“被搞壞了,也不知是不是人爲的。”
秦天點了點頭,問道:“還算嗎?”
“算啊,”袁洞真從腳下抓出了一點兒浮土,均勻的撒進了命盤裏。
“哎,有反應了哎!”秦天驚起的發現那幾撮塵土在命盤上輕顫,不住向着北面突進。
袁洞真也是面上一喜,朝着那個方向一指,“走走走。”
這麽又昏昏暗暗的走了幾分鍾,袁洞真猛地一拽秦天,“你聽,什麽聲音?”
秦天止住步子,屏住呼吸,抖抖耳尖聽了起來。
前方好像無止無盡的陰暗裏,風也沒有光也沒有,隻斷續的幾個字句順着甬道跌跌撞撞的沖了過來。
“大刀~”
“向~”
“鬼子們的~”
“頭上~”
“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