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都市警局大廳,一圈人圍在投影儀前,局長羅峰正在展示着幾張放大的圖片。
秦天坐在最前,順着他所指看了過去,照片顯示這幾個人死狀極慘,失手或斷腿,臉色枯白沒有絲毫血色,雖然創傷極多,卻是沒有血流出來。
“這是他們的資料,死者的職業身份各不相同,有工人、有醫生,死亡時間跨度也不一樣,動機一時之間,我們還沒有找到。”
秦天點了點頭,“所以找我來是?”
羅峰正了正身子,擡手道:“小六,你上來,給秦大師說說。”
“哎,”一個穿着便服的青年走了上來,解釋道:“雖然對嫌疑人身份難于确認,但是幾個死者死亡的地點很是接近,我們縮小了一下範圍,采取了蹲點的方式。
幾天前最近的死者,人民醫院的瞿主任死亡的時候,我恰巧守在那邊,發現了一個出租車司機開車經過,喊停的時候,他下了車就跑。
我掏出槍的時候他直接飛走了,真的是飛走了似的,一跳得有十幾米高,踩着樹就走了,我們帶回了他的車,第二天停在大院裏的車,也不見了。”
秦天摩挲了一下戒面,“你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人?”
小六咽了口吐沫,“是嘞是嘞,戴着帽子,跑起來跟被狗攆着似的。”
“鈴鈴鈴~”桌邊的電話突然響起,羅峰接起,追問了幾句,臉色陰沉了下來。
“又有人死了,這次是白天,大庭廣衆的商場,完了。”
秦天好奇道:“您說範圍縮小了,這次還是在那附近嗎?”
羅峰調出了一張市區小地圖,淡色系的地圖上被标注了八個大紅點,“您看,雙橋客運中心、橙都飯店、家用電器市場、海椒市街,還有剛剛經華路上的商場,這幾處幾乎圍成了一個圓圈,這就是我們縮定的範圍。”
秦天看了看地圖,倒是極巧,這個圈把他去過的新華人民醫院和肖穎家所在的蜀都花園都包了進去。
“秦大師,要不,我們去案發現場看看?”羅峰詢問道。
秦天劍眉一挑,“不用問我意見,現在我就是羅局長手下的一個兵,您自便,我跟着就是。”
“哎呦,那可不敢。”
三五輛警車鳴着笛到了經華路商場,裏面已經被肅清,玻璃大門也關上了,接近夜間的昏黃陽光投射了幾縷進去,一片黑暗中細微的光明更值得人去追尋。
秦天落在最後,這間商場斜向幾百米就是蜀都花園。
進了案發現場,天很熱,雖然隻死了小半天,屍體的味道已經是極其腥臭了。
幾個戴着面罩的法醫正在取證,秦天上前看了一眼,虛眼下并沒有什麽端倪,他慢慢踱出了這間店面,四下掃了幾眼之後眼睛一亮。
拉過了羅峰,“羅局長您看。”
羅峰順着他所指看過去也是面上一喜,這一層的頂部拐角處正正安置着兩個攝像頭,其中一個的拍攝角度将這件店面大門照了個詳實。
“走,我們去監控室看看。”
進了監控室,調開監控,以十六倍速翻閱了起來。
“等一下!”秦天喊了一聲,埋頭看下去,兩個人相互攙扶着走近了店面。
即将進門的那一刻,“呲啦~呲啦~”整片顯示屏都變成了雪花,什麽都看不到了。
“搞什麽?!”羅峰質問了一聲,奮力拍了拍屏幕,不過是一場徒勞。
秦天一雙眸子多了些許深邃,這兩個人正是肖穎和她的母親。
有人推門進來,彙報道:“局長,死亡時間已經界定完畢,下午四點二十左右。”
羅峰看着監控右下角顯示的三點五十,無奈的歎了一聲,“唉,那又有什麽用。”
一行人出了商場,秦天問向羅峰,“羅局長,下一步怎麽說?”
“隻得繼續死守了,海椒市街等地方我們都布下了人手,那輛消失的出租車是個套牌,也不知換沒換,碰碰運氣吧。”
“既然确定了是出租車,那不是應該蠻好縮小嫌疑人身份的嗎?”秦天問道。
羅峰苦笑了一下,“秦大師想來應該不是橙都本地人,本市正式登記的出租車足有一萬多輛,還有大量的黑車、自辦的公司,開出來全都一個樣,縮小範圍的難度很大啊。”
秦天點了點頭,“那我們就是卡住這些地方,夜間好好的監視住就是了是吧?”
“隻能這樣了,要是再死上一兩個,我這代理局長也是代理不了喽,不過監視是我們的事,秦大師您回去休息吧,有了進展我們再通知你。”羅峰道。
秦天擺了擺手,“沒事的,我也在這邊守着,有了狀況也能快點趕到。”
“秦大師真是一顆好心腸,”羅峰贊道。
秦天在心底撇了撇嘴,反正小菊花我是不想去了。
天黑透了,幾輛警車收起警示燈,慢慢開在發生過命案的街道上,給着百姓以安慰,秦天原先還眼光灼灼的盯着路邊,過了半個多小時,卻是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秦天看了看身邊坐着的仍然身型端正,目光清亮的幾個警察,贊了一聲,先一步在車上睡着了。
“雙橋路無異常。”
“蓮桂路無異常。”
“順江路無異,順江路發現目标車輛!重複!順江路發現目标車輛!!”
秦天被連着幾手推醒,身邊的羅峰一臉振奮,“秦大師,發現目标了,正往那邊趕。”
“嗯,”秦天抹了一把臉,清醒過來,看着影影綽綽的花木飛速自車外掠過,悄悄攥緊了拳頭。
此時已是夜間十一點半了,路上車輛不多,秦天所在的車和其他幾條路上巡視的車彙合成洪流,趕向了順江路。
開了有十來分鍾,一輛銀綠摻雜的出租車出現在了大家身前,小六所在的車正追在後面。
對講機裏他的聲音說不出的興奮,“就是這輛,就是這輛,我記得!”
這一追就是半個多小時,天上明月愈發圓潤,清冷的月光鋪滿大地,最前方的那輛出租車上銀光熠熠,那架勢幾乎要在漫漫的銀月牽引下,飛天而起了。
手上的印戒越來越灼熱,秦天眉眼低垂,端的自在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