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江堰、武侯祠、杜甫草堂都有去過,更兼得天氣炎熱,橙都聞名全國的美女,也是讓秦天大飽眼福。
這一天,秦天手裏提着大把的串串香正在春熙路逛着,手機突然響了。
掏出一看,是醫院的護士肖穎。
“喂,您好~”
“你好,你好,我想問你一下,今天有空嗎?”
秦天聞言一怔,“我在逛街呢。”
“哦哦,就是想請你來我家一趟,你看,方便嗎?”
烈日炎炎,秦天心頭大燥,“這,不合适吧?”
“就是有件事想麻煩您一下。”
肖穎說的誠懇,秦天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那好吧,把地址發給我。”
回身跟文敏兩人一合計,決意一起去看看。
車停在了蜀都花園門口,付了車資,三人走了進去。
“二棟四單元六零二。”
“就這這家了。”
“叩叩,叩叩。”
肖穎打開了門,看到秦天就是臉上一喜,“快請進快請進!”
任文敏和隆鸢也是不客氣,緊随而入。
“你們喝什麽?”肖穎招呼道。
秦天看了一下屋内布置,很是清新淡雅,布置如人,隻是天氣死熱,空調都沒開。
這麽坐了一兩分鍾,幾個人的後背都潮濕了。
“肖姐,叫我來有什麽事嗎?”秦天喝了一口可樂,主動問道。
肖穎頓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道:“我那天看你好像挺懂針灸的,能不能幫我~”
秦天照着書上說的四診合參看了看她,除了些許疲态并沒有什麽異常,“您這,沒什麽問題啊。”
肖穎起了身子,“不是我,是我母親。”
她進了卧室,推出了一個滿頭白霜的老人。
秦天了然的點了點頭,老人坐在輪椅上,精神狀态不錯,上身俊挺,肖穎倒是照顧的很用心。
老人很是慈祥,笑眯眯的跟秦天等人道了聲好。
秦天坐在她身前卻是眉頭一皺,老人很瘦,面潮紅,嘴唇幹裂但沒有流汗,剛剛招呼衆人口氣既重且腥臭。
這皺眉動作很輕微,秦天俯身問道:“老人家,哪裏不舒服啊?”
肖穎的母親輕輕指了指自己的膝關節,“老毛病啦,腿疼,幾年前做過手術,回來好了一段時間,再後來就徹底動不了了,醫院查不出來嘞。”
她的話很有橙都味,秦天捋了兩遍才聽懂。
秦天半蹲下來,揭起了老人寬大的裙擺,露出了膝蓋。
膝關節半月闆周圍有三兩條長長的傷疤,早已跟肌膚合成一色,秦天伸手一摸,心中一驚。
下手處潮熱非常,跟熱騰騰的鍋蓋被掀開了似的,刺激得秦天手一縮。
“就是潮熱,特别熱,虧的是我媽現在沒什麽知覺,要不得多疼啊。”肖穎在旁邊抹了把眼淚,幫着解釋道。
“别急,”秦天安慰道,開了虛眼望下去。
“咦,鋼釘還沒拆除嗎?”虛眼下肖穎母親膝蓋周圍紮着五根鋼釘,鋼釘旁邊少量的淤血集聚。
“想拆也沒得去,各大醫院都查過了,說不關鋼釘的事。”肖穎道。
秦天點了點頭,裹住鋼釘的淤血很薄,片子看不出來很是正常,他再下手,忍着灼熱探全了潮熱地帶。
又看了看肖穎母親焦黃中透着紫紅的臉,掰開她的嘴,牙齒半黑。
沉吟了片刻,秦天道:“唔,我大概是知道了。”
“是嗎?!”肖穎驚喜的半跪了下來,“什麽病?”
“骨蒸。”
肖穎臉上的喜色收起,“原先有人這麽說過的,可是所有的藥都吃遍了,治不好。”
“令堂這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骨蒸,我們常說的骨蒸骨髓潮熱,熱氣外滲,是結核,治療講究補腎滋陰,但是她的腿有骨蒸之形,無骨蒸之實。”
“她往外發散的并不是熱氣,而是氣血,你們看~”秦天五指攤開在她膝蓋上,少頃亮出掌心,手上凝結的水汽赫然是淡紅色的。
“令堂腿裏的鋼釘阻滞了血液流通,形成了少量的淤血,不知道後來你們經曆了什麽,才讓她有了這種症狀,但卻是她的肌體爲了自愈,變成了這樣。”秦天歎服道。
任文敏大張着嘴在旁邊聽了好久,“能治嗎?”
“能治啊,”秦天語氣輕松的道。
“能治就治,說那麽多沒用的。”任文敏合起嘴,不滿道。
秦天苦笑了一下,“這就治,這就治。”
“肖姐,您看?”秦天看向肖穎,問道。
“那就,試試吧。”肖穎說的有一點遲疑,這幾年她試過太多次了。
秦天取出針具,面色凝重起來,結合着虛眼仔細的摸索了一番,下了第一針。
這一針貼着肖穎母親體内的鋼針而下,精準且冷靜。
下針之後,秦天右臂一暖,夾針的兩指輕輕撚動,一下子就将針體全撚了進去,而後他動作更加微小,幾不可見的提拉出了小半截。
動作微小卻是不慢,秦天迅速的連提六次,半截銀針被他拉了出來。
再次慢慢撚進去,快速的分六次提出,這般慢按緊提了三次,這根針的手法才做完,秦天留針完畢,長出了一口氣,取了第二根針。
這個手法是秦天新進從《針灸百解》裏學會的,名爲透天涼,法如其名,通過慢按緊提的操作可以宣洩患者體内的熱氣,治療熱症是舊時一絕。
之所以說是舊時,因爲操作手法的繁複和需要深刺的風險性,現在已經是越來越少人用了。再加上肖穎母親的特殊狀況,正常中醫師使用透天涼難對病穴、淤血形成沖擊,久病不愈實屬正常。
此外還有一種手法操作順序與透天涼完全相反,相信部分人應該聽過,名爲燒山火。
秦天連下四針,第五針剛刺進去,肖穎母親猛吸一口涼氣,“好冷,好冷啊!”
肖穎不敢相信的摟住母親,“媽!媽,您腿部有知覺了?!”
“不要動她,”秦天低喝了一聲,剛剛肖穎摟過他媽媽,險些讓他第二次刺歪了。
肖穎吐了吐舌頭,松開手站到了一邊。
五針完畢,秦天瞪大雙眼看向她體内的鋼釘,部分淤血已經松動,還有一兩根旁邊的很是頑固,死活不動。
重複手法,秦天不住的做着調整,手掌蓋上患處,隻覺得熱氣愈發洶湧,秦天嘴角輕揚,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