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撞縣令,真是要殺頭的。
“這就對了,本官念着你等有悔過的心思,就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誰幫我抓住了薛雄,這白直曹佐的身份就還給他留在縣衙中。”陳平道。
這些人之所以站在薛雄一方,無非是薛雄強勢,跟着他有利可圖。可這會碰上陳平,不管不顧,直是打了李樹棟,除了許有茂,這會又是要撤了薛雄主簿的身份。
薛雄這棵大樹,終于是有人敢動了。
栖身依附的人,這會自是要思索考量下。
“我想着家中的事可以是緩一緩,陳縣令你方上任,肯定是有許多的事要處理,我不回去了。”一曹吏站了出來,往李應興那一堆人走了過去。
“恩,很好。”陳平點點頭。
“我也是這般思量的,我也得是先處理了縣衙中的事物,而後再回去。”又有一人同是出了薛雄一夥,靠向了陳平。
有了幾人開頭,原本還在猶豫的人,立刻又紛紛是跳出了薛雄一夥,選了陳平站隊。
這就是現實。
“你們……”薛雄此時手腳均是被捆縛住,大罵道,“你們可别是後悔。”
前前後後,有十三四人脫離了薛雄,站在陳平一旁。
“你們以縣中事物爲重,很合我心。”陳平點頭,看着薛雄,“将這目無法紀的人給我打出去。”
“誰……”薛雄威脅着,可才說了一個字,就有人是持了木棍狠狠的敲在了他身上。
“啊……”
慘叫了幾聲,薛雄等人是被亂棍打出了縣衙。
幹淨利落,甚至算得上是狠厲,陳平才上任就來了這麽一手,當真是果決。
留下的白直還有十五人,一應的曹佐同是有半數。
“各曹曹佐留在縣衙中,各司其職。”二牛還在一旁,陳平打擊了薛雄,一并将其縣衙中的人手排擠了出去,可白土村的事卻還沒忘,吩咐着,“所有的白直現在與我一同去白土村。”
取了木棍,持了長刀,從縣衙後院中牽了馬匹毛驢,陳平當頭,一衆人從縣衙出發,直奔白土村。
小半個時辰後,白土村村田在望,這幾日正是農忙,本該是有婦女丁壯在田間勞作,可這會是一人都未看見。就連平日裏在田間撒歡玩泥的少年也未見一人。
“去村西。”陳平看到村田裏丢着些農具,提了下缰繩,領着一衆白直穿過村中房舍,往村西的磚窯去了。
才穿過村子,就看到遠處的六合山下,數百人圍在磚窯處,多是白土村中人,不少人手中拿着農具,丁壯老幼,男女皆是在。
“陳家大郎回來了,還帶了縣衙中人。”馬匹嘶鳴,有人瞧見回村的陳平,立刻是喊了起來,“将這夥人捉拿住,抓到縣牢中去。”
到了近前,陳平下了馬,忍着腿側的疼痛,同周圍一衆村人笑了笑,而後是瞥見了人群中,被圍起來的張善安等人。
張善安一夥有十數人,此刻是被白土村與磚窯上做工的人持了毛竹圍着。
“平哥,是下塗村的人,他們果真是過來鬧事。還好是有你的提醒,我們早是有準備,将他們抓了起來。”薛旺看了陳平,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手中還緊緊的持着一束長竹棍,前方分叉,“這東西好用,要不是有這竹子,還真是拿不下他們幾個。”
“有人受傷沒?”分叉成束的竹子是陳平交代的,材料六合山中就有,劈了頭,簡單的處理一下,就是一件很有用的武器,簡陋版的狼筅,合乎朝廷法度,能抵擋人,又不至于将人傷得太重。
薛旺右臉側有淤痕,應該是挨了數下,聞言摸了下淤青:“無妨,方才沖的前了些,挨了一木棍,養幾天就能好。”
“上些傷藥好的快些。”陳平道,走向了人群中央,磚窯前的空地上,十數名壯漢蹲在地上,模樣是比薛旺等人要凄慘得多,不少人身上都帶着血。
陳平看到了張善安,以及是張善安身邊,眼神同是怪異的幾人。
“你們可知道這是誰的磚窯?居然是敢來鬧事,光天化日之下就行那搶劫之事,心中可是有王法?将朝廷律令置于何地?”陳平厲聲喝道,瞥了眼圍觀的人群,不遠處的地方,另有十數人簇擁在一人旁。
那人五十數歲,一身衣袍繁瑣華貴,上繡着紋路,身形魁梧壯碩,隻是那眼神卻是遊移不定,給人奸猾之感。
陳時潤,居然也是來了。
“這磚窯污了塗水,我等平日裏就是靠着塗水爲生,你這磚瓦落進去,還讓我們是如何吃水?這磚窯是能留,需得是拆了。”蹲在地上的一人擡起頭,沖着陳平道,“别以爲我不知曉,這磚窯就是你家中的。你做出這等害民的事來,又是将我等打傷,你得是賠些東西才成。”
“拿什麽賠你?”陳平問道。
“磚窯,就用你這磚窯來賠。”蹲着的人叫道,一手是指着磚窯。
五大三粗,頭腦簡單。
陳平心中評價了一句,笑道:“可你方才不是說這磚窯污了塗水,需得是拆除,現在爲何又要用磚窯賠你?”
這人愣了愣,面色一變,露出兇狠的模樣:“你管那麽些幹什麽,隻是賠了這磚窯就是,否則到縣令那,非得是将一頓責罰。”
陳平冷笑了聲,不再理會這人,直起身子,環視一周,抱拳道:“各位鄉親,多虧是你們的幫襯,本官家中産業才是沒讓外人奪了去。磚窯是我家中資産,卻是不錯,挨着塗水,可在磚窯建造之初,我就是有交代,萬不能是讓磚石瓦礫進了塗水,不隻是下塗村,就是我村中,同是得需靠着這塗水爲生。”
“方才這人說的話,你們也該是聽到了,他分明是要奪我家産。”陳平指着鬧事的十數人,“爲禍鄉裏,如若是不懲戒這些人,法理難容。”
圍觀的多是白土村與下塗村兩個村莊的人,白土村中人自是支持陳平的,不住的是點着頭,指責張善安等人。
就是下塗村中人,那也是認識張善安等人,知曉他們是跟着陳時潤,都是不好相與之輩,攝于陳時潤的威勢,雖是未明言,可看那姿态,分明是不會幫着張善安等人。
“好你這個小子,傷了人,現在卻是又要反咬一口,我陳時潤卻是不能服氣。”見周邊衆人幫着陳平,那一直是在旁站着的陳時潤終于是走了出來,掃了眼陳平身後的幾個白直,認出其中一個來,“夏亮,你還等着幹什麽?還不是快些将這小子抓起來,還有那幾個領頭傷人的,一并是需抓捕進縣牢,好生的拷打一番。”(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