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平哥是縣令了?”剛見陳平進去,陳順還想着要一同的沖進去,防着縣中有人害陳平,這會陳平出來,站在縣門口的台階上,卻說他是縣令,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才一進去,再出來就是縣令了?難不成是平哥将原來的縣令殺了,替了他的位置?
人群擁擠着,兄弟倆站在中間,也看不清台階上的具體模樣,陳順想到這一層,臉都是白了,忙是抓住了一旁的陳田:“阿兄,我門得是救平哥,不能讓他給縣尉等人抓了。”
陳田個子稍高,倒是能瞥見台階上的陳平,性子經過這些時日的磨砺,比陳平自是穩重,聞言奇怪道:“縣尉爲何要抓平哥?他現在是縣令了,誰敢是抓他?”
“可平哥殺了原來的縣令,那朝廷不得是要抓他?”陳順很是焦急,拉着陳田,“那許有茂害死了陳旺阿爺,如今卻是又要害平哥,方才我們就該是攔着平哥,不讓他進縣衙。平哥待我家中不薄,我們得是想法子救他。”
慌亂裏,陳順推開前面擋着的一人,就是要往前沖。可腳還未跨出去,身子卻讓陳田拉住:“胡說,那辛縣令不好好的在一旁嗎?方才平哥的話你難道沒聽清?皇上派了人過來,讓平哥爲縣令。”
陳田訓斥着陳順,可心中卻也是奇怪,陳平怎的一下就變成了縣令?縣令,這得是多大的官啊,整個六合縣都得是管着。白土村,下塗村,上塗村都是給管着。
比許有茂的官大,那許有茂肯定就再也進不了村子,也不敢是去客棧中鬧事。不鬧事,那客棧就能開門迎客,食客多了,得利自是多了,平哥賺得多了,年底的分紅該是不少。
分紅多了,手中有了銀錢,再是将村中的房屋修上一修,倒不能同平哥家中的大宅子比,一進的宅子就成,地上也不用是鋪上青磚,屋頂不用木闆隔着。
不過那廂房得是要,陳順幾個弟弟将來是娶了妻子,得是一人一間。
“娶妻。”想到這,陳田輕聲嘀咕了兩個字,突然是咧嘴笑了。
陳田腦子一思三轉,邊上的陳順還沒從縣令這個詞中理清頭緒來:“那六合縣不是得有兩個縣令了?到底是聽平哥的,還是聽辛縣令的?”
可不,平哥做了縣令,那不就是兩個縣令了嗎?陳田一下也是懵了,突然是聽見台階上陳平又開口說話了,忙是道:“别說話,聽聽平哥怎麽說。”
“我覺得還是得聽平哥的。”陳順心中如此想着,暗暗的下了決心,踮起腳來,伸着脖子往前看。
在台階上,陳平緩了緩,壓着手,等周圍的一幹百姓安靜下來後,才繼續是開口道:“何爲盡忠?那就是懲惡揚善,急皇上之所急,想皇上之所想。衆位都是大隋的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總有那麽一些人,爲非作歹,不思皇恩,借着手中的便利,以一己之私謀人家财,這是爲非作歹,如同那賊盜,好比那化外未開化的蠻民,終究會引雷霆之怒。我既是六合縣令,自當是要将這些爲非作歹的人繩之以法,讓這六合縣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陳平這一番話铿锵有力,聽得元文都幾人連連點頭,下方的百姓更是齊聲贊頌。就是身後的辛子德,六合縣的原縣令,對陳平這番表現更是驚佩。
才一會的功夫,從接了聖旨,到這邊出來,不到一刻鍾,陳平就能談吐清晰,順帶着捧皇上幾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這哪是一個農家少年能說出來的,這個時候,辛子德不禁是在想,眼前的這新任少年縣令,莫非是生而知之?
曲轅犁,君顧客棧中的美食,再有最近一歲兩收的稻麥之事,現如今又是不停頓,不做思考的說出這麽一番話,講出這麽一通的道理來。
不是生而知之,又如何解釋得通?
辛子德在沉思感歎,在陳平身前,離着不遠的地方,六合縣戶曹曹佐許有茂從陳平一出來,就覺得是不對。辛縣令等人居是站在了陳平身後,這是怎麽回事?
再一聽陳平說話,就更是震驚,心肝更是要從胸膛口飛出去。
縣令?陳平怎的一下就變成了縣令。
這一刻,許有茂直覺得辛子德幾人肯定是要捉拿自己,所以才配合着陳平演了這麽一出戲,就是想要變着法的将他鎖拿進縣牢中。
陳平掃了眼許有茂,倒是沒猜想到許有茂此時心中所想,臉色冰冷,沉聲呵斥道:“許有茂,你身爲戶曹曹佐,縣中胥吏,本該是爲民造福,但卻借着曹佐的身份,行那貪贓枉法之事,做那巧取豪奪的勾當……”
說到這,陳平轉頭看向一旁的李應興,問道:“李縣丞,這巧取豪奪,貪贓枉法,按着律令該是如何處置?”
“諸因官挾勢及豪強之人乞索者,坐贓論減一等。将送者,從徒坐。”李應興道,“諸坐贓緻罪者,一尺笞二十,一匹加一等。十匹徒一年,十匹加一等,罪止徒三年。”
李應興原爲縣尉,律令熟識于心,陳平一發問,便直接是講了出來。
陳平點點頭,叱着許有茂:“那客棧花費百兩銀子,你既是有強奪之實,按着律令,該是徒三年。現是奪了你戶曹曹佐的身份,先行押入縣牢。”
徒三年,發往那邊遠之地,且是淪爲州縣中的仆役勞力。許有茂一聽冷汗都驚了出來,慌忙是喊道:“冤枉啊,我是冤枉的。辛縣令……薛主簿,救救我,萬不能是讓這小子抓了我。”
許有茂求那辛子德,辛子德卻是撇開了眼,如今這六合縣他插不了手,就是能,宣旨的特使就在一旁,避都來不及,怎麽能是套進去。
見辛子德不聞,許有茂又看向薛雄。
薛雄臉色卻是在變幻,盯着許有茂看了數眼,掃了眼台階下一衆百姓,眼角瞥見陳平看來,突是往元文都靠去:“特使,我認爲許曹佐并不該受此刑,陳平無實據就要捉拿縣中曹吏,實不服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