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雖是有些隔閡,可在村中遇着,就是那李嬸,碰着也是要打聲招呼。
就是近幾日**邊下磚窯中,陳旺那小胖子沒少去混白面饅頭吃,且是撿着晨間快是飯點時才去,幫着搬十來口青磚,拾幾根木枝,而後是得兩個大饅頭。
劉氏每次都要訓兩句,可照舊是會取兩個熱乎的饅頭給陳旺那小子。
“油雞肥?”陳山豹從是未聽過這名字,怎麽又是帶着油,又是有雞的?
莫不是這帶着腐臭味的東西,是用油和雞弄出來的?怪不得會肥,原來是這般的緣故。
“就是肥地,你怎的還用上了油?那雞是剁碎了放進去的?”陳山豹到了自家的田頭,順着田壟就下去,不忘是提醒陳平一句,“這實在是太浪費,有錢也不該是如此的花法。”
陳平愣了愣,片刻後才明白過來,笑着搖搖頭,陳山豹當真是會錯了意。
見陳山豹正架着牛轭,擺着曲轅犁,陳平也就未去解釋,肥料這東西等自家田地出了成效,再慢慢的推廣也不遲。
新事物出來,想要普及,總得是需要給樣闆,見着好了,人自會跟着。就如這曲轅犁,讓裏長來東喜在田地中使了一回,如今不隻是白土村,連着下塗村,上塗村等附近的幾個村莊,都已是在田地中使用上了。
就是如今,村東的陳和才家中,隔上一兩日就有外村的村人過來打聽,遠的都到了上灣村。
父子倆到了自家的地頭,田地翻過,大塊的泥土已是用耙碎開,中間還參雜着不少的稻杆根。
陳孝義與陳平各持着木瓢,舀着木桶中的肥料,往地頭施着。
“力道輕些,别是撒到旁的田地裏,便宜了他人。”陳孝義見陳平力道大了些,那粘稠的肥料有些是撒向了一旁的田地,忙是訓斥了聲。
臨着田壟邊的泥土裏,有些坑窪,濕潤着,内裏已是播了些豆種。早豆此時種下,**月份就能收,就在田壟邊,倒也占用不到稻種的播種地。
“大豆可是個好東西。”陳平舀了些許的有機肥料,小心翼翼的滴在豆種處,嘀咕着,“豆漿,臭豆腐,豆腐腦,這都是美味啊。”
陳平正對着播下不久的豆種琢磨的時候,一老人顫顫巍巍的從村子裏出來,對着田地張望着。
“那不是來平東祖父嗎?怎的到這來了。”陳平擡頭,看到老人,一眼就認了出來,前幾日才去的他家中,讓來平東與其祖父幫着制椅具的坐墊。
認出了人,陳平放了木瓢,上了田壟,忙是跑過去。來平東祖父左眼傷了,平日裏并不出門,來此肯定是有事。
“來工,你怎麽來了?是有什麽事找我,來平東怎麽未同你一起?”靠得近了,瞧見來平東祖父臉上的表情,陳平心中愈的肯定,肯定是出事了。
來平東祖父面色焦慮,一把是拉住陳平手,急切的問道:“平東有沒有到你這來?”
“沒有,他不是在家中與你一同做那椅墊嗎?”陳平說了一句,如今來平東祖父找來,來平東自不在家中,“他是進山了?”
“他同我說是到你這來,可這都兩日了,也未見他回去。我在家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往日就是來你這,他也不會連着兩日不回去。自他三叔走後,就我祖孫倆相依爲命,他最是孝順,不會離家如此久。”來平東祖父道,“昨夜我一直是在家中等着,可那孩子還是未見,晚間我是沒睡好,本是想着過來找你問一問,可一想太晚,這不今早才趕來。”
來平東肯定是說謊了,陳平這幾日都未見着他,他不可能是來了村中。
“來平東走的時候有拿什麽東西嗎?”陳平想了想,問道。
“拿了,取了三個捕獸夾。”來平東祖父印象深刻,“不過那捕獸夾很大,有陶缸口那般大小。”
來平東祖父一面說着,一面是雙手圍攏,給陳平比劃着:“說是月旬多未與你進山,想同你一同去山中捕些獵物。可他也并未來這,你說這孩子不會是做出什麽别的事來吧?自他三叔走後,平東是愈的少言,整日是一言不,我就怕他會做出傻事來。”
“來工你别急,說不得平東是在山中捕到了大的獵物,一時是沒法弄回來。”來平東肯定是進山了,陳平安慰着來平東祖父,“你先去我家中等着,我這就去山中找他。”
來平東祖父連連點頭,抓住陳平的手,灰暗的眼已是布滿了淚水。
陳平并未耽誤,直接是出了村西,往**山中去了。
獨自一人,并未叫上其他人。
“希望這小子不要做出什麽傻事來。”陳平疾走,來平東三叔的事,一開始就他說過,缸口大的捕獸夾,那哪裏是用來捕獸的,是用來殺人的。
瞞着自己祖父,自己躲着造了大捕獸夾,進山兩日未歸。種種的信息歸納起來,讓陳平不得不如此懷疑。
來平東一定是觑着了時機,現了仇家的動靜,這才獨自一人進了山。
一路小跑,陳平想到那溶洞,想到來平東也知曉那處溶洞,心中焦急,本是很熟悉的小路,陳平摔了數次,到小溪處時,更是因爲絆在一凸起的石頭上,半個身子跌進溪水中。
臨近三月,雖說是入了春,可這水依舊是冷的。
抹了把臉,陳平到了溶洞外的高石上,才剛将手搭上去,猛然的又縮了回去。
“血。”高石上有血,暗紅色的,雖然很淡,似乎是被沖洗過,可陳平已然是看見了,什麽東西被拖着上了高石,血漬一直是從底延伸到高石上方。
愣了片刻的神,陳平手腳并用的上了高石,到了溶洞外,血漬果然是往洞内去了。
陳平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洞内有食物,是陳平特意給朱燮與管崇弄了稻米過來,甚至是從家中梁上割了幾片肉。
“朱燮?”陳平喊了聲,鑽進了溶洞。
溶洞内有四人,一矮一壯的兩人被布條捆縛住,縮在黑暗的角落中,看的不真切,也不知死活。
朱燮與管崇兩人站在一旁,見陳平進來,朱燮同其點了點頭,招呼:“這有一人說是認識你,我不知真假,又是不能下山尋你。來了正好,你過來辨一辨,是不是真認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