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良一一的念着戶主姓名,并按着陳平的意思,将那票數也跟着一同說了出來。
得了田地的留下,在陳元良這登記,劃分了地段,按下手印,取了地契,雙手捧着地契歡歡喜喜的回了家。臨走時是不望的感謝陳平與陳元良兩人。
路過陳孝義同劉氏兩人身旁時,也是紛紛的誇着,說着感激的話,隻讓陳孝義挺直了身闆,笑臉迎着連說不當謝不客氣類的。
收拾一應的手實計帳文書,往回走,陳元良對方才的事還有些不明了,問着陳平:“補授一次田地,就花了這些時間,這要是在農忙時,不是耗費人力?村中也有老人,我看他們都是蹲了下去,身體經不起這般折騰。”
“元良哥說的是,下次我會讓他們帶上小胡椅,或者是一塊木樁,好歹是有個坐的地方。”總結經驗,聽取意見,發現不足加以改正,一點點的完善,陳平并不覺得一次集會就能讓村人感受到秩序,可如若是多來幾次,等他們習慣了,自也就好了,“有了這一次,下次會快上許多。”
陳元良本意還是想勸一勸陳平,見陳平如此,也就未再多說,自家這個堂弟腦中想法多,該是不會胡來。
“恩。”應了聲,進了院子,陳元良今日還要趕回去,将手實計帳放在布袋中,搭在驢背上,提醒着陳平,“薛雄這人心胸狹窄,你取了他的飯肆,還得是當心。”
“放心,有李縣尉和縣令在,他還不至于亂來。”下黑手,暗地中要人命,這事陳平相信薛雄肯定做過,但這時,他恐怕不會如此對自己,至少在那曲轅犁得到回應前,薛雄再是有怒氣也會壓住。
至于其它的手段,無非也就是惡心人,這點陳平不擔心,比這個,陳平不慫,有的是技巧應對。
鬥智,誰怕誰。
“恩,你心中有數就是。”陳元良騎上了毛驢,提了下缰繩,毛驢叫喚了聲,一颠一颠的往村外走去。
天色偏暗,幾日的時間,村路中的積雪已是化了開,隻剩藏在屋角陰暗處的些許帶着麻坑的白雪。
因着化雪,地上頗有些泥濘,陳平抱着一個小布袋,往六合山中去。
走得不快,靠着東面,挨着白土村的山林,周邊的樹木多有砍伐,露出内裏的黏土。黏土沙粒少,可塑性好,是用來燒磚的絕佳材料。
順着常走的小路往裏,一直是距小溪數十步,土質才起了變化,其中參雜了沙石,再順着小溪往上,沙石就更是多了起來。清澈的溪水中還飄着未化開的白雪,随着溪流浮沉着飄向下遊,溪底翻起點點細沙。
輕車熟路的到了溶洞,朝裏喊了聲得了回應,陳平這才是鑽進去,沖着朱燮擺了擺手中的布袋:“今日元宵佳節,别的帶不來,這粉團卻是帶足了。”
洗鍋,舀水,燒火,水滾沸後,再放下粉團,用不了多長,陳平見鍋中的粉團漂浮起來,就盛了兩碗。
朱燮自取一碗,陳平則是端了一碗小心的喂着管崇。吃了兩口,才喝了些湯汁,管崇就搖着腦袋,躺了回去,愣愣的盯着溶洞頂部。
“想家了?”陳平放了碗筷,盤腿坐在一旁,“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太沖動了些。”
“我一再忍讓,是他們想要我的性命,想要謀奪我的家産。”管崇一手撐着地面,斜側着身子,盯着陳平,“難不成是讓我死在他們手中,任由他們謀了我的家财,欺淩我妻兒?”
“我可沒這般說,隻是說你太沖動而已。”陳平低聲道,陰陰的笑了兩聲,“你完全是可以忍一忍,等到了晚間,再抹黑去那富戶家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他。一個人不方便?那就多找些人,最好是外鄉的,就比如六合縣。一夥人,比你一人不是要強?且都是外鄉人,互不相識,事後用些銀兩打發就是。”
“再有,你可以收買那富戶家中的仆役,要是有能耐,勾搭上他家中的奴婢也不是不成。等些時日,觑着空隙,讓人往那富戶的飯食中下些毒藥。至于是用何種毒藥,這你得找坐堂醫問一問。當然,我的意見是不要去找坐堂醫,目标太大,事後容易讓人查出馬腳。你那周邊有山吧?尋一兩個常在山中進出打獵的老獵戶,問一問,他們肯定知曉幾樣毒物,沒有毒草,就是毒蟲毒蛇也是可以的。”
“毒蛇你知道吧?捏開它的嘴。”陳平右手擡起,拇指與另四指窩起來,比了個蛇頭的形狀,左手指着拇指與食指處,“就是這裏,有兩顆毒牙,毒牙有溝牙和管牙,後面連着毒腺,提取毒液的時候将其牙齒按在小陶罐邊沿就是。怎麽樣?”
管崇神情有些複雜,看了看陳平,重新認識一般,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陳平繼續是道:“當然,你若是擔心毒液傷了自己,可以找那些打獵的老獵戶,他們應是懂的。還有其它的法子,你要不要聽?”
“你真的未成丁?”說起謀害人的手段來如此的熟練,管崇懷疑起陳平的年齡來,“你是不是用這些方法害過人?”
陳平笑了笑,站了起來:“如果有機會,我倒是不介意試一試。罪不及妻兒,等你傷好了回去看一看。”
“但願如此。”身上的傷沒有一個月是愈合不了,管崇此時就是記挂妻兒也無力回去,歎了口氣,道,“可我現在是賊盜,縣中正緝捕我,萬一是讓人瞧見,肯定是要關入縣牢中,秋日問斬。”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陳平低頭,看着管崇,“放心,等你傷好,你若是真的想回去,我幫你。”
同上次一般,陳平并未久留,出了溶洞就往家中走,沿路是算着步數,比量着距離。
溶洞中,朱燮怔怔的念着方才陳平說的話:“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高,實在是高,厲害,着實是厲害。虛實之間,讓人看不清,摸不着。隻知己,不知彼,實乃是兵法之道。”
眼睛發亮,朱燮似發現了什麽,喃喃道:“這陳平莫不是哪位隐士弟子?一介鄉野之人,居然會說出如此的話,實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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