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辦事不同以往,才這麽些天,變化太大,要不是知道你真的是隻有十一歲,誰能相信你這般做不是爲了去軍府?”軍府人員才操練,這是陳元良的印象。
先入爲主就是這般,怪就怪在陳平表現得太過穩重,幾件事物處理得都很妥當,又是一個有主意的人,陳元良這才會往更深的方面想,不同于一般少年的方向去琢磨。
“你真是多心了。”又做了一個,陳平感到身上微微有了些汗,便停了下來,轉頭道,“元良哥,那泥匠能不能明日便讓他過來。”
“你家中也想要做上炕?”陳元良縮了下身子,就這般合着衣服,久不動彈,的确是有些涼,“的确是需要一個,還真是有些涼。明日回了縣城,我叫人來便是。”
陳平點點頭,讓陳安繼續壓着腿,又做了幾組仰卧起坐,感覺到腰部有些酸疼時,這才是躺下,三人合着絮被,縮在一處,睡了。
清晨時,陳平早早的起來,生物鍾早就是成型,那公雞還未打鳴,陳平就小心的掀開被子,給陳安與陳元良兩人掖了被角後,蹑手蹑腳的出了西間。
打水洗臉,弄好後,陳平輕輕的開了堂屋的門,發現陸興勇居然也是醒着,正坐在木闆上。
“冷?”陳平看了眼陶缸,那裏面還是有火的,上面也有幾根新添的柴禾,屋子裏還算是暖和。
這也就是放在陸興勇的身上,要是他人,肯定不會如此,這一晚上用去的柴禾趕得上白日的用度。
“習慣了,都是這般時辰醒來,再要入睡卻是困難。”陸興勇搖搖頭,低聲道,“你呢?”
年紀大些的人,都有這個毛病,容易早醒,再閉上眼也難以入眠。這點陳平表示理解,這個同朝代無關,身體機能就是如此,難以改變。
“當然是和面。”這剛好是有火光,正好是能看清楚陶缸裏的面團,比昨日是要鼓上不少,陳平手指按了按,面團凹陷下去,并未起來,知道這面是發好了。
揪起一團面,面團中已成蜂窩狀,有許多的小空洞,細小,剛是合适,這個程度的面做出來的饅頭不會發酸,倒也不用再額外的加堿進行中和。
擦拭了案闆,放在桌子上,陳平輕柔着面團,将其搓成長條狀,然後下劑子,約莫着拳頭大小一個,一兩多的量。
一連是下了十多個的劑子,擺滿了案闆,陳平這才是撿起一個劑子,擀成圓片,而後取了昨日陳安從李嬸家中買回的饴糖,挑了些放在中間,再又将其包好。
“陸叔,還得是要麻煩你将那蒸籠拿出去洗上一洗。”蒸籠有三個,大小剛好是能對上那小鍋,陳平沒同陸興勇客氣。
“行的。”陸興勇拿了那蒸籠,就去院外打水洗蒸籠。
要說這做飯食陸興勇或許是不會,可這清理的工作,倒是很快,也是仔細的很。
實則這蒸籠也是幹淨的,用涼水沖洗下,帶走那灰漬就行。
等陸興勇拿着蒸籠進了堂屋,陳平已是升起了火,那鍋中也放了水。
“再要如何做?”陸興勇從未是覺得做飯食也能這般有趣,将蒸籠給了陳平,“看你這般做,倒是覺得這庖丁之事也甚是看得。”
一個蒸籠上能擺上七八個饅頭,當然,現在加了饴糖餡,用包子來稱呼要更貼切些。将兩個蒸籠擺滿,陳平倒沒急着往那鍋上放,又将特意留下的那團豚肉給切了,裹進了面團中。
三層的蒸籠,總歸是要特别些,要真是做成饅頭,什麽餡都不放,陳平自個覺得吃起來并無多大味道。
“等上兩刻來鍾,這也就能吃了。”水是沸騰了起來,陳平将蒸籠一一的放了上去,剛合适,看來阿爺并沒有吹噓,在編織上面,當真還是不錯的。
有這門手藝,完全是能有更大的發展啊,非得是守着那土地,陳平都覺得有些不值當。
時間還早,陳平取了弓箭,在堂屋口又練了起來,箭頭纏裹着一層破布,倒也不用怕誤傷了人。
依舊是對着那稻禾堆,陳平一下下的拉着弓弦。戴着木扳指的拇指拉弦,就算是費力,陳平也爲改用四指的方式,良好的習慣需要從開頭培養,這點陳平是有體會的。
待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東間門打開,陳孝義走了出來,看到那蒸籠冒着白氣,過去瞧了瞧。
“還需等上一刻鍾這蒸餅才能熟。”陳平提醒着,放回了弓箭。
“我就是看看,哪是要吃?”陳孝義道,取了洗漱用具,倒了些熱水,到井邊。
那手都快要掀開蒸籠蓋,還不想吃?陳平過去,扇了扇白氣,别說,這聞着還真是挺香的,帶着一股甜味,白面特有的香氣。
“你這還需多久?别那好端端的面粉全讓是糟蹋了。”洗漱過後,陳孝義扛了鐵锸,走了兩步,回頭對陳平道,“我瞧他人這蒸餅也就是一刻鍾,你怎的需要這般久,看看,别是壞了吧?”
你何時看到他人蒸餅的?陳平倒是想要問一問,阿爺那副模樣,陳平如何會不知曉是何緣故。
“該是好了的。阿爺你稍等,帶上幾個蒸餅去,免得是餓着。”陳平掀開最上一層的蒸籠蓋,一團白氣立刻就噴了出來,帶着熱,透着香。
陳平手指頭在上面按了下,很有彈性,熟了。
“阿爺你嘗一個看看。”陳平取了上面一個肉包子,給了陳孝義,“還有些燙。”
這蒸開的包子有掌心大小,雖說不算太白,可也未見黃,說明這酸堿還是比較适中的。
陳孝義吹了兩口氣,就猛的咬了下去。
這一口有些大,幾點肉汁出來,落在了地上,陳孝義慌忙是用手去接,同昨日陳順家弟弟陳四弟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相似。
“燙。”這才剛出蒸籠的包子,那肉汁自然是燙的很,陳孝義才用手接,立刻就喊了起來,可瞧見兒子正看來,立刻又頓住,“你怎的将那豚肉放了進去,有你這般吃蒸餅的嗎?”
“這是肉蒸餅。”陳平忍着笑,道,“那下面還有用饴糖做餡的糖蒸餅,我給阿爺你再取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