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屁股老是不幸中槍的德洛,涼透了有兩分多鍾的時間之後。
骨科醫生安屠生一邊端着手裏的M3沖鋒槍開火,将陣地50米之外,兩名正打算投擲手榴彈的德棍士兵,當場打成了篩子的同時。
終于是在一陣艱難的狂奔之後,來到了德洛的身邊。
然後就看到了此刻,正趴在了一處狼藉的戰壕上,整個後背的位置上已經看不出一塊好肉的德洛。
那啥!他之前當然隐隐聽到了德洛‘救命’的呼喚聲,問題是他也不可能扔下手裏的一位傘兵傷員,來拯救德洛吧?
要是到那名傘兵在戰鬥中其實也很英勇,人家死了還不能複活了。
所以在用最快的速度處理了那位傘兵的傷勢,一路沖到了德洛身邊之後,僅僅試探了一下這位菜鳥的鼻息,就知道不用浪費更多的精力了。
但是在耳邊又響起了求救聲,就此離開這裏、奔向下一個傷員之前,骨科醫生他還是做了一點其他的事情。
用手一抹,将德洛帶着淡淡笑容的臉上,那一雙大大睜開的眼睛合上了。
話說!其實安屠生和黑中醫這兩個中洲戰隊的醫生,是不用參與戰鬥的,甚至要是他們不參與戰鬥的話,還能享受到一個福利:
手臂上的袖章,還有頭頂的頭盔上有着紅十字标志,代表了戰場醫務兵的兩人,不會被德棍士兵主動攻擊。
之所以這樣,許是因爲德棍對守軍的敬佩,以及守軍對德棍昨天一些行爲的感激。
讓戰鬥中的雙方,有了一些不錯的好感。
所以了,讓如今的這一處戰場上有着一個詭異的場景:爲了雙方各自的任務和堅持,他們在如同野獸一樣厮殺的時候,卻是堅守着一些基本的原則。
所以出現了一些隻有在戰争前期,才有可能看到的畫面。
雙方在激烈的戰鬥中,互相都要打出腦漿子了;卻不主動擊殺那些沒有戰鬥力的傷員,以及醫務兵,任由醫務兵對這些傷員的救治。
但其中有着一個前提是,醫務兵不要主動地找死,對着敵方戰鬥人員進攻攻擊的話。
而在當前的守軍陣地上,戰鬥人員已經是捉襟見肘的情況之下,骨科醫生和黑中醫兩人根本不可能不參與戰鬥。
了不起一邊救人,一邊戰鬥。
所以到了現在,隻要是看到了他和黑中醫兩人的身影,那些德棍士兵也會毫無心理壓力的用子彈招呼了過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老祖宗的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
在昏天暗地的戰鬥,以及不斷救人的過程中。
忽然之間,在安屠生的耳邊聽到了這樣的一句,帶着洛杉矶口音‘醫務兵’的呼喚聲之後。
當時剛剛用滿是鮮血的雙手,将一名因爲炮擊的沖擊波造成的傷勢,堵住了氣管、而呼吸困難的傘兵割開了喉管,做了一個緊急的氣管切開手術。
讓這位倒黴的大兵,有了活下去的可能後。
本能之中,安屠生就是端起了手邊的黃油槍,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開始狂奔了出去。
隻是在長時間的忙碌後,原本有着初級精靈血脈的安屠生,如今在行動之間的腳步,哪裏還有半點精靈的優雅和輕靈可言。
反而在發軟的雙腿之下,像是一個步履蹒跚的老牛還差不多。
很快之後,安屠生就看到了之前呼叫他的目标,一個估計因爲迫擊炮的炮彈被炸瞎了眼睛,所以瘋狂在嘴裏大喊的大兵。
隻是沒等骨科醫生成功地沖到位置,在他脖子上就是飙出了一道血花。
“頸部氣管被打爛,沒救了。”清晰地發現大量的血沫子從喉管中湧出後,帶着這樣一個對自己的診斷後。
捂着喉嚨的安屠生,像是一攤爛泥一樣的癱倒在地。
死在了離着自己的傷員,最多還有十一二米遠的位置上。
而那一名被炸瞎了眼睛的大兵,也沒有活上更久的時間,一發不知道從哪裏飛過來的子彈,直接打爛了他的心髒之後。
讓這位大兵一頭栽倒,也算是脫離了痛苦……
時間,21号中午2點零7分,離着系統任務結束的最後期限,還有着差不多10個小時的時候。
在站起來的間隙中,黑中醫忽然覺得一陣說不出的天旋地轉,差一點就是一頭的栽倒在了地面上。
本能地伸手扶住了戰壕,黑中醫才是避免了摔倒在地的糟糕下場。
好一陣之後,才是緩過來的黑中醫,面對着這樣的一個情況,頓時在嘴裏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其實上說起來,對比起了被打爛喉管後死掉的骨科醫生安屠生。
如今依然現在的黑中醫,他還是比較幸運的。
因爲到了現在,他除了被一發流彈在腰杆子上開了一個口子外,在戰場上穿梭了這麽久的時間下來沒什麽大傷勢,絕對能說得上幸運了。
不對!也不能這麽說。
因爲黑中醫很多時候尋思着,這樣累成了死狗的模樣,還不如安屠生那麽早早地戰死了幹脆。
主要的原因是,當骨科醫生安屠生挂掉了之後,幸運的黑中醫差點沒有累死。
要知道今天的戰鬥打到了現在,連黑中醫自己都不記得,已經是打退了德棍多少次的攻擊了。
反正打瘋了的德棍進攻隊伍,往往才是退下去一小會,又有着新的德棍連隊投入了戰鬥。
每一次的進攻規模也許不太大,但是強度和頻率大得驚人,讓陣地上的傷亡數字一直都是呈現了快速的上升趨勢。
到了現在的這一個時候,陣地上還能戰鬥的人員,數量已經不超過了50人。
剩下的幸存人員,如今都在靠近了橋頭的陣地後方,算是重傷員的他們在數量上,已經是超過了60人。
其中有着将近是八成的人員,都是經過了他的急救後,從陣地上一路艱難拖回來的。
剛才的差點一頭倒下的事情,其實以他掌握的中醫學知識來說,應該叫:心脾兩虛、氣血雙虧。
換上一個說法,那是失血之後太累了一點,累出來的毛病。
特麽!這麽大的工作量,就是生産隊的驢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
具體上治療的方法也簡單,吃點食物、睡上那麽一天就好,連補腰子的丸子都不要來一顆。
隻是黑中醫知道在任務結束之前,以上的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因爲在一場剛剛平息了不過5七八分鍾的戰鬥後,如今他又能聽到原罪手裏那一挺重機槍,又在繼續地咆哮了起來。
那代表着,德棍方面一場新的進攻又開始了。
話說!原罪這貨的運氣其實也不錯,又或者說這個癟犢子足夠的雞賊,一見不妙就是直接地轉進了。
以至于到了現在,這個獨眼龍在被打掉了一隻耳朵後。
雖然造型愈發的猙獰了起來。但是最少現在至少還沒挂了。
槍聲一旦響起,那就代表着戰鬥的命令。
所以就算是心裏在罵娘,但是帶着苦笑的黑中醫,依然用着發軟厲害的雙腿,快要斷掉腰杆子。
再度向着前方一點的一線陣地趕了過去,等待着治療新的傷員。
很快之後,黑中醫就是沖到了一線陣地上。
第一時間裏,他就是看到了躺在了不遠的一處戰壕上,身上被五支帶着刺刀的98K步槍,紮成刺猬一樣的AT,以‘金雞獨立’造型而戰死的模樣。
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之後,黑中醫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那是在一個小時前左右前的一次戰鬥中,當時二十多名德棍士兵在一路的沖殺下,甚至都要沖進了戰壕中了。
隻要他們成功地沖進了戰壕,陣地就有着失守的巨大危險。
在這樣的一個危機的關頭,靠着吸了他、原罪、胡彪、安屠生四名血脈強者,超過了1600毫升血液,而多少恢複了一些的AT,再度的爆發了血脈之力。
蹦跶着一條獨腿,揮舞着大刀片子頂了上去,算是用一己之力堵住了這麽一個要命的缺口。
然後,等到打退了這樣的一次進攻之後,AT就成爲了這樣的一個狀态。
而對于打退了德棍那次進攻的最大功臣,如今幸存得大家連将他的屍體,擡下去的功夫都沒有了。
有着那功夫,還不如好好的加固一下陣地、補充一下被打空的彈匣和彈鏈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黑中醫趴到了一處戰壕上,先是端着一支98K步槍,開始招呼400多米之外的那些德棍。
連槍膛中的5發子彈都沒有打完,陣地上新的傷員就是出現了。
就在大概10米外的一處位置上,一個腦殼上原本就用紗布包裹了好些圈的傘兵,被對面MG42通用機槍的火力命中。
嘴裏連一聲地吆喝都沒有來得及發出,那名傘兵整個人就是軟趴趴的倒下。
丢下了手裏的98K步槍,黑中醫就是準備向着那邊貓着腰跑過去。
結果在彎腰的那一刻,他在腰杆子的一陣劇痛之中身體停頓了一下;頓時一發不知道哪裏飛來的子彈,将他像是一個木樁子一般的打翻在地。
“卧槽!老子終于要死了。”帶着有些欣慰的扭曲心态,黑中醫就死的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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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下午的5點21分的時候。
“腓特烈,那些該死的波藍人傘兵到哪裏了?發消息給盟軍指揮部,告訴他們要是那些波藍雜種還不來,陣地真的守不住了。
對了!我們還要更多的空中支援,需要一直有戰鬥機盤旋在陣地上,随時地給我們提供着空中支援。
而不是像大姨媽一樣,該來的時候不來~”
胡彪的嘴裏,用着這樣無比粗鄙的語氣和說法,罵出了以上的一串粗鄙内容。
罵完了之後,胡彪擡起了已經髒得不成樣子的衣袖,抹了一把左邊的眼睛;主要是在20分鍾前的肉搏中,他的腦殼上挨了一槍托。
好家夥!那一個德棍的手勁真大,當時連手裏98K步槍堅固的核桃木槍托,都在這一次被砸爛了。
雖然在當即之下,胡彪一爪子招呼了回去,就将那一位德棍的肚子都開了膛。
但是左眼在當時就是腫成了一個大包子模樣,隻剩下了不多一點縫隙,讓胡彪可以能看到外面。
另外到現在爲止,他的腦殼中一直在有點‘嗡嗡~’作響,左邊的一直耳朵根本就聽不到什麽其他的聲音。
之後的時間裏,胡彪又是端着手裏順手撿來的司登沖鋒槍開火。
将不到10米之外的距離上,兩個試圖沖進殘破戰壕的德棍士兵打死。
而到了現在的這個時候,因爲雙腿上被刺刀捅穿,現在已經站不起來到腓特烈上尉,一邊用電台向盟軍指揮部發送着胡彪要求的内容。
一邊在嘴裏,給出了相關回答:
“胡少校,波藍人的前鋒部隊現在已經到了一公裏之外了,你要是仔細聽聽,還能聽到槍炮聲了。
哦!你現在左邊耳朵的聽力上有點問題,那是有可能聽不到。
不過你隻要知道,波藍人的前線指揮官表示,德棍阻擊部隊的抵擋太堅決了,他們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具體要多久他們也不知道就行了。”
“特麽!這些廢物玩意~”
靠着僅剩一隻完好的耳朵,聽清楚了以上内容之後的胡彪,又在嘴裏罵出了這樣的一句。
其實了,不怪現在的胡彪一點都不講究五講四美,對于波藍人友軍不斷的口吐芬芳,就此的問候了起來。
主要是在早上的大霧消散之後,那2000多人的波藍傘兵就開始起飛,空降到了離着陣地不過十五六公裏的一處空降場中。
但是不知道盟軍的那些作戰參謀,腦殼中裝的是不是狗屎。
在這樣的一次空降行動中,波藍傘兵的重型裝備和補給物資,卻是被空投到了9.5公裏之外的另一個區域中。
再加上了波藍傘兵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真心說不上能有多強。
反正到了現在都快7個小時過去了,那些波藍傘兵依然沒有推進到陣地這裏,與胡彪他們成功彙合。
而陣地上因爲連續的戰鬥,現在陣地上能夠堅持戰鬥的人員,已經隻剩下了16人。
包括了中洲戰隊的胡彪、鹹肉、漢字、原罪、老黑、竹葉、傑森,還有老兵油子傑克和3名大兵,腓特烈上尉和4名傘兵。
表面上一看,中洲戰隊還有7人,其中甚至還有5人是血脈強者,似乎戰鬥力還不錯。
但是打到了現在,這16個人每一個身上都帶着大量的傷勢,這麽說吧!其中像是胡彪這種,都是傷勢最輕的一批人。
就這樣,一邊嘴裏口吐着芬芳,一邊不斷開火的戰鬥中。
12分鍾之後,陣地上最後的一個核心火力點,也就是原罪手裏的那一挺ZB60重機槍,忽然就是停火了。
“F**K,你個白癡還傻愣着幹什麽?馬上裝子彈啊。”
對着身邊一個由斷腿大兵充當的副射手,原罪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在嘴裏瘋狂地咆哮了起來。
可惜換回的答複,是一個副射手帶着哭腔的聲音:
“長官,我們所有的15毫米口徑子彈都打光了,現在一發都沒有。”
“特麽~”聞言之後的原罪,嘴裏是異常無奈地罵出了這麽一句;爲什麽這樣,他的心裏其實還很清楚。
無非是其他口徑的子彈還好,還能通過戰鬥的繳獲補充。
但是15毫米口徑的子彈,還有ZB60的備用槍管這些,德棍都不會遺落在戰場之前的陣地上,讓他們如何去繳獲?
隻能是通過胡彪和他們身上所剩不多的一點系統點數,去兌換出來。
而本次系統任務開始的時候,胡彪賬戶上剩餘的點數,算是最近幾次任務裏最少的一次。
然後,在這麽長達數個月時間中的消耗,系統點數到了現在是一點都沒有;甚至連他們私人賬戶上的零花錢,都被胡彪借支後兌換成了子彈。
這也是到了現在,鹹肉這個炮兵隻能端着一挺MP40沖鋒槍戰鬥的原因,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點數,去兌換迫擊炮彈了。
在當前的陣地上,少了最重要的火力支撐後,意識到了一點什麽的德棍進攻部隊,嘴裏發出了巨大的歡呼。
還有着差不多上百人的他們,加快了腳步對着陣地沖了上來。
而這個時候,将雙手上的一對駁殼槍子彈打光了後,胡彪‘噌~’的一下彈出了一對骨刃。
嘴裏咆哮出了一句:
“殺,人在、陣地在~”
在這樣一句之下,胡彪率先地沖出了陣地,身後是跟着15個踉跄,甚至是在地上爬動的身影。
看着眼前不知道多少次都以爲能夠拿下,卻最終飲恨而回的陣地上,最後隻剩下這樣的一點防衛力量後。
對面位置上,德棍黨*衛軍第9裝甲師旗隊長華爾特,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這一次進攻最終能幹掉這些可敬的對手,拿下這個該死的陣地了。
想到了這裏之後,手上帶着雪白手套的他,取下了頭頂上的帽子,打算用這樣的方式給對手獻上自己最後的敬意。
可是就在這樣一個時候,陣地左後側的位置上一陣子彈飛來。
将正打算與守軍進行肉搏的士兵,當場就是打倒了五六個。
接着,上百名波藍傘兵大叫着沖了出來,讓華爾特知道今天攻下這一處陣地的打算,徹底地成爲了泡影。
沒想到,這些神奇的東方男人們,居然是遇上了奇迹。
不過若是胡彪知道他的想法,指定是會吐這位旗隊長大人的一臉口水。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奇迹,隻不過是他們靠着死命的堅守和付出,終于等到了早就應該來的人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