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約十五六歲的少年虎目一瞪,看了楊炎一眼,身上激發出一種豪氣。他用一種輕蔑的眼神往楊炎身上一挑,嗤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要是你能從我手中搶走,我絕對不再提此事。”
“烏勇,去吧,讓他瞧一瞧自己有幾斤幾兩。”楊炎撇了撇嘴,不再理會那名胡鬧的少年,轉而朝着崔信仁拱了拱手道:“世叔,切莫弱了崔家的威名。這黃口小兒不足十六,根本就沒資格成爲府軍,世叔應該找那李縣丞和劉守備過來看一看他們的治下如何出現一個十來歲的府軍。”
大隋的府兵可是有嚴格的規定,隻有到了二十一歲才能招募。
崔信仁心裏苦笑着,威名,要是真有威名人家敢來崔家放肆?
不過,崔信仁卻點了點頭,就算自己沒有面前不還站着一個國公家的少爺。而且說的不錯,十來歲的少年豈有可能是府兵,這必定是假冒的。
“槍來。”胡鬧少年看到楊炎身後的烏勇緩步走來,不由的一驚。他雖自持武藝超群,少有敵手。可是來人卻給他一種莫名的威勢,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怕是用不上了。”烏勇沉喝一聲,腿用力一蹬。
咔嚓。
大廳的磚石竟然應聲而碎,而那烏勇如同利箭一般朝着少年射了過去。
一拳,隻是一拳,烏勇就把對方打退了五步。
“呔,趁人不備,無恥。”少年推了一把身後的親軍,搶槍來,就準備朝着烏勇刺去。
“原來你還知道無恥這兩個字啊,難得,難得。烏勇,你似有退步,竟然沒一拳把這混蛋打死。”楊炎瞧了瞧那少年,譏笑了一番。
雖是初次見面,但是楊炎已然看出對方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物,要是譏諷上幾句就很可能會亂了他的心。
對于烏勇的實力楊炎很清楚,聽說他曾在他的那個授藝師傅,大隋鬥将韓擒虎手中百招不敗,是大隋之中少有的好手。要不是他是楊炎的護衛,楊廣都有心把他調到自己身邊充當護衛了。
而現在烏勇一招沒有拿下對方,顯然也是一個不俗的好手。
烏勇不緊不慢的抽出了别在背後一隻拐棍,這東西還是前幾日楊炎命人打造的。
槍疾如風,朝着烏勇的面門刺來,帶着呼響。
“好力道,隻是此處施展不開,不如出去陪你玩玩。”烏勇反應極快,頭微微一撇,躲開了這一槍,眼中有了一絲贊賞。
好幾個月沒有好好舒展過筋骨了,難得遇到了一個好手,烏勇豈能放過。
楊炎并沒有去看,而是牽着崔傾雲邀請崔信仁前往後廳品茶。
看着楊炎神閑氣定,絲毫沒将那人放在心上,崔信仁雖有擔心,但也不敢拂了楊炎的請求,滿懷心事的和楊炎坐下來品着香茗。
大約半個小時後,烏勇緩步走到了楊炎面前,将一塊玉佩和婚書放到了桌上。
“怎麽樣,走了嗎?”楊炎慢不經心的将玉佩推到了崔信仁的面前,然後拿起那張婚書撕成了碎片。
“很不服氣,還未走,說是要和少爺過招呢。”烏勇冷笑一聲,殺意閃現。可不是考慮到楊炎現在的處境,他的手段可就沒有那麽溫和了。
“你覺得他實力如何,與趙羽相較怎麽樣?”楊炎并沒有看過二人的打鬥,所以想從烏勇這裏了解一番。
烏勇知道楊炎問的是他的馬戰,畢竟自己馬戰和步戰差了幾個層次,思考了一下便道:“雖未見過,但是從招式上能看出一些。此子馬戰比步戰強,要是跟趙兄相較,還差上數分。不過此子年幼,若是經趙兄調教一些日子,必有所爲。”
“那我就去會一會,讓他服氣服氣。”楊炎站了起來,眼神變得冰冷起來。
“少爺不可,此子不曉少爺身份尊貴,要是出了差錯屬下承擔不起。”烏勇大驚失色,沒有想到楊炎竟然想去和那少年一會。
“我自有打算,而且有你在一旁掠陣,哪會出什麽事。”楊炎沖着烏勇笑了笑,儒衫一甩,大步流星的朝着大廳走去。
烏勇不敢有言,隻在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跟上了楊炎的步子。
二人到了大廳外頭,卻見那少年渾身已經濕透,一手握着槍,垂着頭坐在台階上面,看着十分消沉的樣子。
“聽我的護衛說你想和我較量一番,那就來吧。”楊炎倒也直接,走到對方七步的距離就開了腔。
“我……我隻是說說,并沒有當真。”這一架之後,他冷靜下來之後就感覺有些後怕。一個護衛就如此了得,而且對方還是留了手的。能的這樣氣度不凡的護衛,身份豈會簡單。
他隻不過靠着師兄的門路剛剛入營的草頭兵,雖然感覺自己十分勇武,可是并無什麽背景也沒有得到上峰的賞識。之所以來崔家,不過是憑着那信物和婚書,加上自己兄長的遺囑硬着頭皮上的。現在婚書和信物都沒了,原本就有些理虧的他就更加沒底氣了。
“别廢話,站起來。若是我大隋的将士都和你一樣,敗過一陣之後就垂頭喪腦,你們如何保衛我大隋千千萬萬的百姓?”
“我,我不是那樣,隻是心中羞愧。”少年連忙辯解,然後沖着崔信仁的方向跪了下去:“崔伯父,還請原諒小子之前的造次,士信給你賠不是了。”
“算了,個中緣故我也不打算追究。如今婚事已經作廢,你也知錯了,起來吧。”崔信仁也沒有想到之前還那麽‘跋扈’的少年竟然有這樣的轉變,心中的氣頓時消散。
“士信,你可姓羅?”楊炎眼晴一瞪,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少年。
“不錯,正是齊州羅士信,公子是如何知曉在下姓羅?”羅士信算是瞧明白了,在場之中以這個小少年爲貴,就連崔家的三爺都隻敢站在他的身後。
“偶然得知,不知道羅大哥可知道齊州的四海商會?”以前那楊炎也曾派人去尋找過羅士信,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人,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上他。
不過,他不應該是在張須陀手下效命,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心中雖有疑惑,但楊炎并沒有問出聲來。
“不曾,我三年前外出求藝,一直都沒再回過家。”羅士信搖了搖頭,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楊炎。
“那你肯定不知道齊郡有民亂吧,若是有心報效大隋,何不北上歸家投在齊郡張郡丞門下。”楊炎這才知道原來羅士信還沒有投奔張須陀,可曆史上他和秦瓊卻是張須陀賬下的兩員猛将。
細細回想一番,楊炎才想起來大業九年,長白山賊王薄、左才相、孟讓攻打齊郡,齊郡通守張須陀率軍征讨。當時,羅士信年僅十四歲,請求從軍征戰。張須陀道:“你連穿盔甲都沒力氣,怎能打仗呢?”羅士信大怒,當即身披兩副甲,懸挂兩壺箭,飛身上馬。張須陀非常贊賞,許其出戰。
這麽說來,他才十三歲?
這厮也太能長了,十三歲就一米七的個頭了,而且精壯的不要不要的。
“什麽,齊郡竟然有人造反,那我家中豈不是受累了。”羅士信聞言立馬紅了眼晴,手中的長槍被他狠狠的插進了地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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