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再等等,前面就到清河縣了,我們在那尋一處地方下船。”楊炎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女子,她的情況也不宜再拖了。
“殿下,怕是不妥。如今這運河之上一條船都沒有,如料不差,前面有人盤查。而且叛軍襲擊之事已過兩天,就算宮衛慘敗,地方官員也應該收到消息,眼下怕是四處都在搜尋殿下的下落。”孫思邈知道楊炎下一但決定了一件事,别人是很難改變,除非他自己回心轉意。
給他的感覺,自己眼前這個年僅十歲的皇長孫心機之深不比坐在皇位之上的楊廣遜色。
“你言之有理,烏勇,找個地方靠岸。”楊炎眯了眯眼晴,開始盤算着如何改變路線。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走永濟渠與通濟渠,因爲楊廣此次征讨高麗是從江都出發,水陸兼程,逆流而上隻用了五十來天。而且那是行軍,正常普通民船一晝夜走一百裏,自江都到涿州不過一個多月,順流而下不過二十天左右便可抵達江都。隻可惜因爲叛軍襲擊,這條路眼下怕是走不成了。
所以,楊炎必須改變自己的策略,另尋其他辦法才能安全抵達餘杭,看看南方有沒有什麽機會。
他們運氣倒也不差,前頭就有一個用來引水灌溉農田的渠道口,當下楊炎就命人靠了過去,順着渠道走了一段路之後果然發現了一處村落。
一行人對了一下說法之後,由孫思邈橫抱着那姑娘奔向了一處正冒着炊煙的小院落。
籬笆内一個大娘正在喂雞,聽到動靜時楊炎一行已經奔到了院前,隻聽那孫思邈道:“大娘,快救救我家小姐,我們的商船在江面遭了水賊。”
“什麽,咱武城啥時候有水賊了,快,快背你家小姐進屋,我這就給你們叫郞中去。”大娘也是古道熱心,一聽有人遭遇了水賊受傷,趕緊開了院門。
“當家的,快來搭把手。”大娘扶着肩上還插着利箭的女子,沖着屋内吆喝。很快就出來了一個漢子,也沒問緣由就領着人進去了。
“大娘,麻煩洗一盆熱水,再給我一點鹽和酒。烏勇,你去購買些藥材,順便帶點吃的和衣服回來。”之前孫思邈沒有拔掉那女子身上的箭,就是了爲防止失血過多。
“熱水有現成的,粗鹽和燒酒成不?”大娘邊說就邊往竈台那邊走去。
“謝謝大娘,我跟你去拿吧。”孫思邈并沒有跟着進去,因爲這種簡單的急救楊炎也會,而且做的比他還好。更重要的是楊炎要施救的對象是一個絕色,他身爲下屬怎麽好在場。
把一塊絲綢塞進對方嘴裏之後,抽出随身的匕首割開了女子的衣服,整個香肩就暴露在了楊炎的面前。
隐約間,還能看到一些高挺的蘇峰,讓人心生遐想。
楊炎暗罵了自己一句‘無恥’之後,握緊了那枚利箭,深吸了一口氣,猛的一提。
血液一下子濺到了楊炎的臉上,但是他卻沒有停下動作,而是拿着被熱水燙過的布給那女孩清理傷口,順便看一看對方傷口的情況。
“還好沒有傷及血管,不然……”
還沒有說完,楊炎就聽到了一聲尖叫,緊接着自己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差點就被打蒙過去了。
“别動。”
“再動你的血管就要崩開,到時一命嗚呼就别怪弟弟我了。”楊炎可不想節外生枝,剛才在對方沒醒的時候就沖她叫姐姐,是想隐瞞彼此的身份。
那女子此時看清了楊炎那張稚嫩秀氣的臉,不過十來歲的樣子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同時臉也唰一下紅了。
一來是因爲被人看了香肩感覺羞澀,二來是因爲誤解了自己的恩人而羞愧。
“忍着點,我要用鹽水和酒幫你消毒。大娘,有針和細線麽。”楊炎邊說,邊翻了翻那傷口,有點深而且傷口比較長,最好縫上幾針愈合的才快。
不過楊炎發現,這個女子竟然很能隐忍,死咬着牙哼都沒哼一聲,更别說像他預想的一樣淚若梨花落那般了。
“還疼嗎?”
兩人四目相對,異口同聲。
“挺疼的,你下手還真狠。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楊炎揉了揉還有淡淡紅印的臉,這還是他兩輩子以來頭一回被女孩子甩巴掌,那滋味真是難以形容。
“王怡,你呢?”
喂,連個道歉都沒有,你好意思嗎,好歹是你救命恩人啊。說好的以身相許呢,被狗吃了?
“在下雷鋒,做好事不留名。”楊炎用拇指蹭了蹭鼻側,頭往往上仰,一副本大爺很傲嬌的姿态。
“公子可真逗,謝謝公子救了我一命,王怡無以爲報,願留在公子身邊爲奴爲婢,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從小就受了父母的教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眼下自己除了爲奴爲婢之外,也别無他法了。
“行了,别動了,扯着傷口會疼。”這是不是她的真名和實話,楊炎抱着懷疑的态度。
在這個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時代,你不呆家裏學學女紅,卻跑去跟人當亂黨行刺皇族,這是自己往刀尖上撞呐。這種人,楊炎可不太敢信。
“公子這是嫌棄我麽?”
王怡立馬擺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那水灣灣的眼晴,那淚水說來就來,瞧着都讓人心疼十分。
若是可以給王怡的演技打分的話,楊炎肯定打十分。感染力十足,情緒、眼神、動作全都完美了。
楊炎聳了聳肩,苦笑道:“我以爲救女子都是會以身相許之類的,現在發現自己還是太嫩了啊。”
“對啊,就是因爲公子太嫩了。”說着,王怡沖着楊炎眨了眨眼晴,好似在說:公子,您是小正太,姐要從哪下手啊!
“行了,談正事,爲何要襲擊龍船,你可知上頭何人?”收起和王怡互相試探的心思,楊炎大馬金刀的坐到了床邊,匕首靈活的架到了‘王怡’的脖子上。
“楊廣昏庸,棄天下百姓不顧,隻爲自己的功業累死百萬子民,有志者當可誅之。”王怡銀牙一咬,怎麽也沒有料到這俊的讓人忍不住親上兩口的小公子哥竟然把冰冷的匕首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切,無知小女也敢妄評政治。爲了自己的功業,何其可笑。高句麗勾連突厥,連犯我大隋邊疆,無數百姓死傷,婦女被俘。你說,該不該打?”
“該打,可是暴君楊廣不該動用那麽多經不起折騰的百姓。”王怡不太服氣,頂了回去。
高句麗襲擾邊疆之事她也有曾聽自己的父親提及,但是卻沒過有過嚴重。
“怎麽,還得等高句麗和突厥的鐵蹄踏破我們大隋的城池,血洗我大隋百姓,才去動刀兵嗎?我可以告訴你,那個時候死的人隻會更多。”楊炎幾近咆哮,但是過後又覺得可笑。
生氣,爲什麽自己會生氣呢?
自己隻是一個穿越者,自始自終隻想讓自己活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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