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馬不停的回傳,得知那支殘部進入一處山坳之後,楊炎更加有信心了。
這一仗,是他重生大隋以來第一場戰鬥,也是第一次指揮兩千多人的戰鬥。
說不緊張,那完全是欺騙自己。
前世,他隻是一個殺手,雖然不是獨來獨往,但也隻是三五個人組成一個小隊,他負責拟定計劃,策應。
像這樣兩千多人萬米奔襲,冷兵作戰,還是頭一回。
沒有害怕,緊張是因爲他知道身後這些人可能會因爲自己的指揮失誤而失去性命。
可除了這些情緒之外,他更多的是興奮。
“傳令下去,二十息後沖鋒,踏平山谷。”已經看到了火把的影子,楊炎舉起手中的戰刀,低喝一聲,雙腿往馬肚子一撞,率先發起了沖擊。
一騎,兩騎,三騎。
一個個王府府兵躍過楊炎,朝着山谷沖殺了過去。
臨近谷口,楊炎爆喝一聲:“大隋無敵,殺,殺,殺!”
千人回應,彙集在一起,如同驚雷一般。
楊炎沖進去的時候,戰事已經臨近結束了。
滿地的血水,還有殘肢斷臂,混合在一起,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
哪怕前世是殺手,看到如此血腥、殘酷的場景,也是抑制不住胃部的翻滾,一下子吐了出來。
古代的戰争太過暴力,血腥。楊炎滿腦子都是那些碎屍的畫面,讓他的臉色蒼白。
“戰,戰果如何?”楊炎看着盔甲上全是血迹的韓遠,楊炎終于忍住了反胃的感覺
韓遠面帶興奮之色,大聲道:“回禀殿下,我軍斬首一百六,吐谷渾四百二十一投降。得戰馬千匹,錢近萬貫。”
楊炎被韓遠撫着,坐到了一旁,平息了一下心情才問道:“竟然還有四百多人投降,谷内不止三百騎?”
韓遠“據俘虜所述,谷内本來藏有賊寇,兩股賊寇合爲一夥,共五百八十一騎,老弱婦孺共一千九百餘。”
“此戰當記你首功,房玄穎,立刻統計戰功,快馬回傳聖駕。”這可是自己的第一戰,必須傳到楊廣耳中,好讓楊廣安心。
吐谷渾人沒有戰事時就是牧民,一但爆發戰争隻要能拿的動兵器的都是戰士。這些人不管是騎兵還是婦孺,都精通養馬之道,這可是一筆财富啊。
“全憑殿下指揮有度,臣不敢居功。臣剛才清點俘虜時,其中一人說他是吐谷渾的兒子,想見殿下。”韓遠也沒有料到這一次會如此順利,沖進谷内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就将人都拿下了。
“哦,還你懂吐谷渾話?”楊炎有些詫異,不由看了韓遠一眼。
“是那位趙羽校尉,他說他的父親曾是遊商經常出入吐谷渾,跟他父親學過。”韓遠之所以能這麽快統計出戰果,還多虧了趙羽。
楊炎摸了摸下巴,然後才道:“把那人拎過來,我倒想看看他爲何要見我。”
楊炎相信,這些吐谷渾人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的話,拼死一博抓住自己,恐怖就能扭轉時局。
不一會,韓遠和趙羽就把人提拎過來,一左一右保護在楊炎跟前。
趙羽跟那個說了一通吐谷渾語,然後楊炎就看到那個披頭散發,滿臉血污的人對着自己連連磕頭。
“他叽裏呱啦說啥?”
“他說殿下你英明神武,他十分敬仰,願意爲殿下驅策,做殿下的一條狗。”
“……”楊炎翻了翻眼皮,投降可以理解,做一條狗能說的這麽幹脆,可性度還會高嗎?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如果你爹逃進了伏俟城,我要怎麽宰了他?”楊炎審視着底下之人。
有的人爲了活着總能做出喪盡天良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阻擋他們活命的東西統統都可以毀去。這樣的人就算做狗,那也隻是一條瘋狗,不能久留。
“殿下,他說他可以詐開城門,城内的守将原本是他的部将。”
“what,還這樣的好事?”被鳥語刺激的,楊炎嘴裏蹦出了一句英文來。
“他說殿下是雪山之神,知道他叫沃特,一定是雪山之神不滿他父親觸犯大隋天威,他願意爲雪山之神奉獻自己。”
“……”楊炎一陣無語,他叫沃特,這是什麽鬼名字。他爹不是慕容伏允,怎麽能叫沃特。
“問他叫什麽,沃特,這名字太可笑了。”這完全是西方的名字,一個吐谷渾人怎麽能叫這個。
“殿下,他說他叫慕容拓,但是他母親給他起的名字叫沃特,而且他的母親是粟特人,被慕容伏允俘虜強爆,他一直想殺了慕容伏允卻沒有适合的機會。現在他願意爲殿下殺了伏允,希望殿下能放過他的母親和妹妹。”
“擡起頭來,讓我看清你的樣貌。”楊炎知道粟特人是商業民族,行走亞歐各地,除了一部分是華夏後裔之外,還有一些人種屬于白人一系,特别是他們可能和日耳曼人、雅利安人通婚生下混血。
韓遠和趙羽立馬上前扣住了慕容拓的雙肩,讓他無法威脅到楊炎。
楊炎借着火光看着慕容拓,看到了他碧綠的眼晴,以及很明顯的白種人特征的臉,可以肯定他在自己母親是粟特人這件事上沒有說謊。
“聽聞粟特人多半會說漢話,慕容伏允本人也會,你怎麽不會?”楊炎并不能相信對方真的是想投靠自己,借自己的力量宰了他的父親。
“灰一電,索蔔豪,梅梅禮海。”
聽到後世的西式漢話,楊炎頓時就樂了,竟然完全聽懂了對方的意思。
“行,孤暫且信你了。你現在立馬聚攏降兵,說服他們助詐開城門砍了伏允的腦袋。”
“殿下,此人不可信,殿下小心中計。”凜奴有些擔心楊炎的決定,但他又無法阻止楊炎,隻能好言相勸。
“怕什麽,就算他想借此偷生逃回伏俟城又如何,最好早點讓伏允棄城而逃,到時藥師就能順勢拿下伏允的人頭。”楊炎可是準備讓李靖在此役立頭功,好謀求一個好位置,爲自己打下一個堅固的後方。
“殿下智珠在握,臣拍馬不及。”韓遠拍了一記馬屁,看着楊炎的目光更加堅定了。
“房玄穎,孤命你率部分農夫運送衣物前往大鬥拔谷,在那裏恭候聖駕。”如今楊炎手中七拼七湊已經弄出了兩萬多套冬衣,送到大鬥拔谷那邊,至少能解救兩萬多人的性命。而且他相信,長孫晟肯定也收集了不少。介時,再加上自己從伏俟城再收集一些,也就差不多夠用了。
“諾。”房玄穎雖然坐在靠卧在馬車上面,但是聽到楊炎的命令還是堅持站起身來領命。
楊炎讓人取來紙筆,寫了一封信讓房玄穎分别交給楊廣和長孫晟,再一次提醒高原氣候問題。
做完這些之後,軍隊也調整完了,慕容拓成功的說服了那些降軍。
民夫這邊分出去了近兩千人,隻留下一千多人。
爲此,楊炎抽調了三百人,其中王府府兵占了一百,其餘的是由重組的右屯衛士兵。這三百人,将協助那些民夫,繼續朝着伏俟城一路拆除帳篷,收集厚衣。
這一戰楊炎收獲不少,得戰馬近千匹,首級一百六。這可是一筆實打實的戰功,能讓楊炎得到一筆不錯的賞賜了。
有了這些戰馬楊炎手中士兵人手一騎,行軍速度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爲了盡快攻破伏俟城,楊炎率兵馬不停蹄的朝着伏俟城的方向奔襲,路上偶爾遇到一些吐谷渾人也不加理會。
經過近兩天的急行軍,跑廢了五百多匹戰馬,楊炎終于趕到了伏俟城外五十裏處,跟衛尉卿劉權合兵一處。
當楊炎帶軍進入劉權軍營附近時,就看到有十幾個人站在那裏迎接了。
原來是劉權的探馬早就發現了楊炎的大軍,便早早的候在這此處。
“劉尉卿辛苦了。”楊炎翻身下馬,面臉笑容的沖着劉權拱了拱手。
“殿下言重了,這是下臣該做的。殿下一路奔波,還請随臣下去大帳休息。”劉權雖然對這次楊炎請兵不太看好,但是礙于他的身份尊貴,不得不小心應對。
“去大帳就不必了,寡人想知道慕容伏允現在何處,是否逃回了伏俟城。”劉權一直咬着莫容伏允,但是現在卻安營紮寨,所以楊炎才想了解一下軍情。
“回殿下,伏允老兒應該是逃回了伏俟城,但是前方河峽是唯一通道,峽中路險崎岖,兩旁又有高崖。臣恐伏允因地設伏,不敢冒進故而安營休整,探清峽内情況再做決定。”
“劉尉卿不愧是皇爺爺倚重的重臣,行退有據,孤佩服。趕了這麽久的路孤也有些累了,先去休息片刻,劉尉卿請自便。”楊炎滿意的點了點頭,和劉權說了一句,并沒有進入劉權兵營的意思,拔馬回頭,下令全軍下馬休整。
随後,楊炎立馬召見了慕容拓,尋問他前方峽谷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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