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連設計這個掐住北方大陸進入裏底亞平原入口要塞的設計師都不會想到吧,這座原本設計成用來防禦從西北方邪惡勢力威脅的要塞,居然會有一天被用來抵擋自己曾經盟友的進攻。
獸人恐怕也沒想到吧,這座他們曾經參與設計建造的要塞,居然會有一天成爲擋在他們前進道路上的阻礙,曾經兩國友誼的象征,現在卻成爲兩國戰争中最激烈的戰場。
卡巴斯望着眼前這座坐落在兩座裏底亞很少看見的山峰之間的要塞,那高聳如雲的城牆讓他臉上充滿了苦澀的笑容,轉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一個獅人,心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三王子,這場戰争難道已經無法阻擋了嗎”
有着一頭金色長發的獅人慢慢地轉過自己的身體,露出一張英俊面容,一張會讓女人忍不住驚叫的俊臉,但此時這張臉上卻和卡巴斯一樣布滿了愁雲。
“卡巴斯,戰争的發展方向從來沒有被我們掌握在手中呢,而是被那群現在滿腦子都土地的蠢貨操控着呢。”獸人王國三王子斯克魯奇臉上充滿了無奈,現在王國的高層滿腦子想的都是溫暖的土地。
去年的夏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降臨在獸人王國的土地之上,這場暴風雪對于即使是全年都是寒冷天氣的獸人王國來說也是來得那麽讓人措手不及。
獸人王國對于這場暴風雪的到來完全毫無防備,不論是王國内的神殿還是那些在北方極境中觀察星象的預言師們都沒有得到一點預兆,獸人王國無數子民喪生在這場暴風雪之中,最重要的是,王國本就收獲頗少的糧食因爲暴風雪顆粒無收。
寒冷,再加上饑荒,讓無數獸人王國的老幼沒有倒在這場天災之中,反而在冬季中饑寒交迫地死去。
而成爲壓在獸人王國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在災難來臨之際,在獸人需要神靈幫助之時,那些一直享受着獸人供奉信仰的神靈們,完全失去了回應,不論是獸人王國内的主教們如何努力,都無法得到神國中的任何一點回應。
溫暖土地,能夠讓族内孩子安全幸福生活下去,不會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土地,一塊能夠收獲大量糧食,而不是即使全年辛勤勞動卻連勉強溫飽都做不到的土地。這就是在暴風雪之後,獸人心中最想要的。
戰争就在獸人心中對溫暖土地的渴求下爆發了,斯克魯奇完全無法阻止這場全國獸人都充滿了欲望和希望的戰争爆發。
他也想要讓自己王國的子民們能夠溫飽毫無問題,但是斯克魯奇并沒有像自己父親和那些王國大臣那樣,因爲對溫暖土地的渴望而失去理智。
現在的人類才是費薩爾大陸的霸主,曾經的霸主獸人已經完全成爲過去了,隻能蜷縮在北方冰原之上的他們,即使因爲在寒冷氣候中磨練出強壯的身軀,但是這也無法讓他們擁有能夠挑戰人類霸主地位的實力。
但是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自己的父親叔伯們完全都沒有考慮到這些,他們在恐懼和欲望的驅使下,完全忘記了這些。
欲望真是讓人瘋狂啊,斯克魯奇無奈地搖搖頭,“卡巴斯,你前段時間和我說過在戰場上遇到一個人類的年輕高手,是吧?”
“是的,一個年齡十分年輕,但是實力卻和我差不多的年輕人。”卡巴斯想到帕恩斯和自己戰鬥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對手,我很想和他再戰鬥一次,但是我希望作爲戰友一起戰鬥,而不是作爲對手。”
“王子,我想你說的是對的,人類的實力底蘊已經不是我們獸人可以相提并論的了。”卡巴斯眉頭忽然皺了起來,想起在帕恩斯城的戰鬥中,除了紮克利之外,他似乎還看到兩個跟在紮克利身後的小孩子,在戰鬥中大放光彩。
“是啊,我們獸人已經落魄了,而不是以前那個坐擁費薩爾大陸一半土地的獸人帝國了,我們已經是一個隻能蜷局在一塊永遠都充滿冰冷的土地之上的種族了。”斯克魯奇苦笑地搖搖頭,他也想要振奮自己的國家,讓自己的族民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
“但是這一切不論如何都不該用戰争這個手段來争取。”
就在斯克魯奇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戰争的号角再次響起在拜爾要塞的上空,斯克魯奇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不敢望向遠處平原之上的獸人大軍。
他很清楚,自己的子民,那些勇敢的士兵們正不懼死亡地沖向那座屹立了八百年的要塞,那座将裏底亞平原和北方冰原隔開的要塞。
無數的獸人猶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地湧向拜爾要塞的城牆之下,城牆之上的萊納士兵仗着地理優勢,一片片箭雨蔽天遮日般覆蓋在獸人大軍上空。
每時每刻都有獸人倒在沖鋒的路上,後面的獸人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毫不猶豫地跨過自己戰友的屍體,繼續沖向拜爾要塞的城牆。
當獸人士兵沖到城牆下之時,一道道薩滿的魔法和祭祀的神術不斷閃爍在這些士兵的身上,得到加持的獸人猶如狂暴了一般,頂着城牆上頭不斷落下的攻擊爬上了城牆,然後又在人類的防守下如雨般落下。
“卡巴斯,戰争完全充滿了邪惡,沒有一點想象中的英雄場景。”斯克魯奇感覺自己子民臨死前的慘叫聲不斷響起在自己的耳邊,“那些呤遊詩人傳唱的史詩完全是騙人的呢。”
斯克魯奇不忍地将自己身體扭轉過來背對着要塞,睜開的雙眼中充滿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