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鄭安平從進了軍營就一直陪着笑臉,卑躬屈膝的像一條乞食的京巴,可見到白起并未推脫借口,而是十分配合的做了交接,當虎符到手的刹那,鄭安平瞬間雄起,小人嘴臉展露無遺。
“白大将軍,既然您已經交了虎符,這軍營也就不方便讓你在這裏逗留了,我見這天色尚早,有足夠的時間讓白大将軍收拾東西,我這公務繁忙,不送。”
鄭安平忽然收起了那副小人嘴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對了,還請白大将軍安心,明日我将一鼓作氣猛攻上黨郡,如果我所料不錯,白大将軍抵達鹹陽之日,報捷的使者應該也會和你同時抵達。哈哈哈哈。”
“,什麽東西”
白起還沒有什麽表示,旁邊的副将先不幹了,蹭楞一聲拔出佩劍就要給這從天而降的傻叉戳幾個透明窟窿
“住手”
白起大吼一聲,倒是将鄭安平吓得夠嗆,腳下一滑,人早就躲到黑甲禁衛中間去了。
望着那些冷着臉的禁衛,白起不由得長歎了口氣,嬴政派這些親兵過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自己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可是再怎麽說,這外面也是四十萬的大軍,鹹陽那頭派這麽個廢物過來惡心人是做什麽,自己這兒倒是可以忍,可就憑鄭安平的本事,他能打得下上黨郡城麽
白起站起身,卸了身上的盔甲,隻穿一席白衫向帳外走去,帳内衆将大急,紛紛出言想要挽留,可是白起仿若未覺,自顧自得向外走着,軍中将士陸續知道了消息,從各處不停湧來,白起身後的人是越來越多。
鄭安平的臉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可是他卻不敢制止,這些鐵血的漢子不會管你是不是主将,如果真惹急了他們,他們一般都是先砍了再說。
兩側土山上荒草雜樹在陣陣風中發出嘩嘩的響聲,像是那些被埋在下面的冤魂探出了腦袋,成群結隊的站在山上對着白起嘲笑,趙國破了,戰神李牧在大殿前自殺了,現在這個秦國的人屠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自己忠心侍奉的大王變相去了兵權,也不知道最後能夠落到一個什麽結果呢。
白起站在轅門外,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衆将士,忽然咧嘴笑了笑。
“别送了,這畢竟是戰場,讓對面的光頭趁勢殺來就不好了。華融,你帶三五親衛,和我一起走吧,我想鄭安平那是容不下你了。”
華融就是剛才在賬内拔劍的那個副将,聽了白起的話,華融面露喜色,揮手便讓親衛前去牽馬,這倒不是怕了那鄭安平,隻是那鄭安平看樣子也不是什麽心胸寬廣之輩,白起走後他難免會給華融穿小鞋,在這戰場上,要害死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馬蹄得得,白起一行人也沒帶什麽行禮,慢慢悠悠地消失在了遠方。
“傳我将令明日攻城”
鄭安平坐在帳内主将位上,志得意滿的望着帳内諸将,好一個意氣風發,不過話說回來,鄭安平這個人雖然張狂了一點,虛僞了一點,但他還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預言的比較準,就在白起剛剛抵達鹹陽的時候,前方戰場上回來的信使剛好與白起一前一後抵達,隻不過送回來的不是捷報,而是敗報。
“什麽鄭安平被生擒”
嬴政一把将那戰敗的邸報狠狠地丢向了範睢,然後指着範睢那滿臉汗水的腦袋罵道:“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給孤推薦的人四十萬大軍被殺的潰敗,主将還被俘被俘他怎麽不去死”
範睢跪在地上冷汗連連,不是不敢說,而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當初這鄭安平在自家府上說的口若懸河,見識更是獨到而犀利,怎麽看怎麽是個統兵大才,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卻是個樣子貨這下自己可是讓他給坑慘了
見場面有些僵,蒙田出言提醒道:“大王,白起應該是已經到了鹹陽了。”
嬴政眉頭一皺剛要說話,旁邊呂不韋忽然出言打斷道:“一個懦懦弱弱的武将回來,見不如不見”
估計這滿天下敢說白起懦弱的人,也就隻有呂不韋一個了,嬴政雖然對白起不滿,可他絕對不會說白起懦弱,至于那些他國遺民,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畢竟人屠的名号不是靠殺豬得來的。
隻不過嬴政最近一直在和他親爹鬧别扭,盡管他并不知道呂不韋是他的親爹。
“來人,宣白起上殿”
這話是直接對着殿外禁衛說的,嬴政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安排給内侍太監怕是沒了下文,最後頂多将那傳令大監杖斃了事,那些人是甯可死也不敢得罪呂不韋的,而禁衛不同,他們眼裏隻有秦王,别人愛誰誰,一律都不好使。
果然,不多時,白起一身素裝不緊不慢地來到了大殿之上,見到嬴政之後跪拜行禮,然後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嬴政臉色有些複雜,說實話,這次兵敗他是有直接責任的,如果不是他把诏令發成了奪命連環考,非要白起來一場大勝,也就不會有後續換将兵敗的事了,隻不過坐在了那個位子上,是不允許你犯錯的,就算是犯了也不能認,錯的都是臣子。
“白将軍,孤也不瞞你,此次攻伐後秦算是失敗了,孤想讓你再次領軍,不知你可願意”
嬴政這次可以說是把自己的地位放得極低,罕見的用了商量的口吻,可是白起在仔細思索了一陣之後,卻沒有說出他想要的答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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