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而言,赢廣的後秦算得上是比較平靜的,在那比秦王宮小得多的大殿上,赢廣掰着手指頭數了數,發覺自己做的事情實在是不多:先是派了個使者跑到白起軍中告密,讓他小心齊國那些孫子,然後又把公孫澤丢到了齊國,讓他領導轟轟烈烈的鹽工反抗運動,最後又趁着楚國和月氏互毆的時候集中力量向南,用當初吳哲運商品的商船把部隊輸送到了楚國各地,趁着楚人沒留神,狠狠地在楚地肆虐了一把。
不過楚國的國土實在太大,赢廣與月氏兩相呼應,得了好處之後,最終還是進入了僵持,整個中原大地上,各國都失去了最開始的銳氣,開始了國家底蘊的比拼。
秦國的王權更疊讓那些成熟的政客看到了破局的契機,就在他們揮胳膊挽袖子想要分一杯羹的時候,呂不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扶植起了嬴政,在黑甲禁衛的幫助下,秦國的政局十分平穩,并沒有出現預想中的動蕩。
後秦第一個遣使遞交國書,恭祝秦國新王即位,對于赢廣這個老朋友,呂不韋算是給足了面子,一切标準都是按照對等大國的待遇,隻不過從開始接見到最後送别,呂不韋一直都以秦國主人自诩,這倒是讓那些軍方重臣十分不爽,兩位老侯爺一直侍奉的是赢氏一族,可從來沒有想過改換門庭,雖說嬴政名義上是先王的獨子,可兩位老侯爺也不是瞎的,宮裏的那點事兒,他們就算是用鼻子,也能嗅出個分,隻不過宮裏面已經統一了口徑,而且大秦正在多面作戰,考慮到大秦的穩定,軍方再次保持了沉默。
花開花謝,歲歲榮榮,秦王宮外的大槐樹在自己的肚子裏偷偷地畫了十個圈,而在旁邊王府挑檐下的燕子也來來回回的飛了十次,就在前一年,王家老爺子到底沒有比過蒙家的老爺子,先一步去陪幾代先王喝酒下棋去了,也就在那一年,蒙家老爺子頭一次沒有在獲勝之後慶祝,而是徹底交出了族長大權,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而蒙田,因爲在外磨練多年,加上家族的刻意培養,順理成章的成了蒙氏一族新一代的話事人。
圍困邯鄲的白起沒有想到自己會把這一仗拖了十年,其實在第五年的時候,趙國就已經撐不住了,李牧倒也厲害,他将城内能拆的地方都拆掉,空出來的地方都種上了莊稼,就靠着那些土地,他又生生的撐了五年,最後如果不是那些饑民暴動,吃掉了那些青苗,這仗指不定還要打到什麽時候。
白起進城的時候,就見城内到處都是餓殍,那些套着趙軍軍服的骷髅說明着主人生前的身份,殘存下來的那些百姓,眼睛都是綠的,看着那些倒斃的屍體不住地流着口水,凡是這樣的人,白起命令一律斬首,吃人肉是會上瘾的,他不想把這些隐患留給自己。
在趙王平時議事的大殿上,李牧親自守在了大殿的門口,當他那瘦峭卻高大的身影倒下的那一刻,大殿之内一片寂靜,殿門大開,刺目的日光将這陰冷的大殿照的明亮,瘦的脫了像的惠文王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李牧淚流滿面,趙國的戰神并沒有屈膝求饒,他是自殺的。
十年爲一戰,白起滅趙,威名達到了人生的頂峰。
而在齊國,當初偷襲白起的齊軍主力被白起坑的那叫一個凄慘,下場比那四十萬趙軍好不了多少,而那轟轟烈烈的鹽工暴動也徹底打碎了特權階層的金字塔,将齊國的經濟支柱徹底打斷,當驚慌失措的齊王想要調兵征繳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主力已經折損在了邯鄲城下。
後秦的軍隊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的齊國,在那些鹽工的配合下,赢廣沒費太大的勁就圍困了臨淄,不過齊王遠沒有趙王那麽硬氣,圍了不到半年齊王便降了。而這個時候,燕王喜主動聯系到了赢廣,表示願意臣服,隻是他言語之間似乎對秦國頗爲忌憚,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一般。
等到秦國與後秦空出手來的時候,楚國不得不面對來自秦國、後秦、月氏的三方夾擊,勉強維持了兩年之後,楚國亡。
此刻在遼闊的中原大地上,隻剩下了兩個大國秦國、後秦
“母後那個呂不韋實在是欺人太甚孤已經十五歲了,連母後都已經把權利交還給了孤王,那呂不韋什麽東西區區一個相國,竟然敢當庭反駁孤的诏令,真是豈有此理”
在趙姬的寝殿内,年輕的嬴政一腳踹翻了熏香的銅爐,當場就弄得屋内是一片狼藉。
“你這孩子”
趙姬無奈的捂住了口鼻,連拉帶拽的将嬴政拉倒了屋外,先讓侍女進去收拾打掃幹淨,自己則帶着嬴政在後花園的連廊上慢慢地散着步。
“你相父其實都是爲了你好,他是怕你掌控不住大局,被那些奸佞的小人所迷惑,這才在大殿上據理直言,不過嘛,沒有顧忌到你的面子,是他的不對,改天母後替你訓斥他”
趙姬疼愛的摸着嬴政的肩膀,望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兒子,他心裏不痛快,自己這個當娘的自然是知道原因,可是呂不韋是不會害他的,做父母的誰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呢。隻是政兒并不知道這個事實,所以才會對呂不韋的逾越不滿,等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吧。
“今日你又下了什麽诏令啦,說給娘聽聽。”
“也沒什麽,隻不過是準備對後秦用兵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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