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天色已經不早了,這些個竹簡還是明日再看吧。”
趙姬端着一個熱氣騰騰地小盅走進了莊襄王的書房,隻見大卷大卷的案牍擺滿了幾案,旁邊不遠一小堆擺放整齊夾了批注的,是莊襄王看過的,而剩下的則是還沒來得及看的。
趙高見趙姬進來,便躬身退了出去,臨末了還将房門帶上。
莊襄王揉了揉發澀的眼睛,苦笑着說道:“以前以爲當大王是大權在握,無限風光,哪成想卻是個苦力,諾,那些整理好的都是前方的戰報,文政方面的還沒來得及看呢!”
用力抽了抽鼻子,莊襄王疑惑地問道:“你這炖了什麽,怎麽這麽香!”
聽到莊襄王問話,趙姬連忙揭開盅蓋,笑着答道:“妾身也是見大王日夜操勞,分外疲乏,便特意吩咐廚子熬了些滋補的湯,大王這便喝了吧,也好去去乏。”
“哦?”莊襄王一把拉過趙姬,怪笑道:“這白天忙于國事,操勞一些也是應當,不過這夜裏的操勞可是怨不得孤,是誰一個勁拉住孤,要個不停的!”
“大王~您,您怎麽能這樣,這要是讓旁人聽去,妾身還要不要活了!”
聽到莊襄王的打趣,趙姬頓時羞紅了臉,這等閨房趣事,倆人私下裏聊聊也就是了,可這裏是書房啊,說不定趙高那小子就在門外候着呢,這要是叫他聽到那還得了!
見到趙姬那如同少女般的羞澀模樣,莊襄王不由得色心大起,剛想要将手探入衣襟,卻不想一下子被趙姬按住。隻見趙姬媚眼如絲的說道:“人家偷偷問過太醫了,藥補不如食補,這湯可是人家拉下臉面特意找太醫要的,大王你要是不喝完,就不許動人家!還有哇,母後前些日子也與我說了,你如今貴爲秦王,身邊隻有我一個女人可不行,過些日子,我便随母後去替大王選些女子,也好讓這後宮熱鬧些。”
“啊?”聽趙姬如此說,莊襄王倒是有些奇怪,女人嘛,不都是怕有人與自己争寵麽,怎麽看趙姬這架勢,倒是很開心呢?用手摸了摸趙姬的額頭,莊襄王自言自語道:“這也沒發燒啊......”
“你!”趙姬不由得一陣氣苦,噘着嘴不開心的說道:“人家這麽做不都是爲了你好,母後說了,咱們秦國的大王哪一個不是好幾個兒子,女兒更是多的數不清,隻有你呀,現在才一個子嗣,如此怎麽能壯大宗廟呢!諾諾諾,這可是母後的原話,你說,我除了煲湯讓你補身子外,我還能怎麽做!”
“哈哈哈!”
莊襄王不由得大笑起來,雖然趙姬沒有什麽身份背景,但她陪自己吃過苦,患過難,而且最能讨得自己歡心,就連發點小小的牢騷,都能讓莊襄王樂上半天。
也顧不得燙,莊襄王一口将盅内的濃湯喝幹,反手便将趙姬按到了身前的案幾上。就聽得趙姬一聲驚呼,卻是趙姬胸前的豐滿将那桌上的竹簡擠落了一地。
“大王,别......别......外面還有人呢!”
趙姬斜扭着身子,手緊緊抓住了莊襄王的胳膊,欲罷還休的模樣徹底引燃了莊襄王的****,就聽見一聲嬌呼,殿内頓時響起一片奇妙的聲響。
一直站在門口的趙高走下了台階,直到走到空場當中才停住腳步,隻見他擺了擺手,黑甲禁衛的明暗崗哨紛紛向後撤去,不多時,以宮殿爲中心,十丈範圍内再無一人。
明亮的燈火将結合扭曲在一起的人影投射到牆上,歪歪斜斜的看不分明,而在影子的前方,一卷散落開的竹簡就那麽靜靜地趟在地上,隻見上面寫道:“臣王翦奏上:臣之大軍奇襲太原郡,猛攻三日,破城,斬首萬餘,敵主将趙奢棄城而逃,今已經占據太原,正在整軍備戰!懇請大王速派援軍糧草,以應周全!”
戰旗獵獵,戰馬嘶鳴,在趙國漫長的邊境上,後秦的大軍已經順利的收複了羅豐郡,先鋒安平聖已經渡過了汾河向着河内郡進發。
“将軍,我們孤軍前進,是不是突進的太快了,如果我們與後軍脫離的太遠,萬一遇到伏擊,那必将對我們大大的不利呀。”
副将王平有點擔心地說道:“要不,我們先停下來休整一下?”
先鋒大将安平聖搖了搖頭,隻見他用手不停地在地圖上比量着,過了好一會才說道:“羅豐城破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河内郡,我們這次出兵,打的就是一個快字,必須趁他們完全收攏之前趕到河内!我們千裏奔襲的襲擊,就是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要擔心我們沒有援軍,就在我們輕裝急進的時候,封莊将軍的月氏騎兵已經在後面遠遠的追上來了。我們的任務就是要快!越快越好!”
“喏!”
安平聖的決策沒有錯,當他們趕到河内郡的時候,戰争的氣息早就浸染了這些沿途的村莊,那些富貴人家,早就卷了财物逃到了郡城,還沒有撤離幹淨都是些驚慌失措的趙國貧苦百姓。
望着緊閉的城門和城頭上隐隐約約的人影,安平聖并沒有下令馬上攻城,而是命令士兵就地紮營,砍伐樹木制作雲梯和沖錘,既然已經到了城下,也就不再急于一時,安平聖甚至還留了一個破綻,專門等着城内的守軍前來偷營,隻不過城内守将倒是精明的很,對安平聖故意留出來的口子視而不見,隻是一個勁的加強城防,兩撥人就這麽對峙着,一夜無事。
隻是這夏天晝長夜短,忙碌到半夜的守城士兵感覺自己剛剛睡下,就見得窗外已然發出蒙蒙的亮光,清晨的鳥兒剛剛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緊接着就被一陣激昂的戰鼓聲吓得飛入了高空,隻見城下寬闊的戰場上,一隊隊的士兵結成了方陣,對着那青灰色的城牆緩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