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長锏攜着風雷之勢狠狠地砸進了車廂,可是車廂内并沒有鮮血濺出,自己的全力一擊竟然落入了空處
沒人怎麽沒有人爲什麽會沒有人撐着長锏,黑衣人掉轉過身子,隻見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秦軍,自己的手下則陷入了重重圍困,仿佛大海中的浪花,奮力一搏之後,便被吞噬的屍骨不存。
“快撤這裏是一個陷阱快撤”
反手擊飛一名沖上來的秦兵,黑衣人勢若瘋虎,憑着一股勇勁就想要殺出重圍,隻奈何剛剛沖進去的時候硬抗了幾下,傷口未被包紮,卻又不得不盡力搏殺,此時的鮮血早就染透了衣袍,身子早就透支,再也擠不出一絲氣力。
“铛铛铛”
勉強撥開前方的長戈,黑衣人就覺得雙臂仿佛被灌了鉛一般,沉重的長锏是再也提不動了,周圍的盾手一擁而上,将他死死的夾在中間,盾牌縫隙處,一柄柄青銅劍反複的插入,而被夾在中間的黑衣人身體則在不停的抖動,體内鮮血仿佛找到了出路,順着盾牌不停的流淌,很快就浸濕了腳下的土地。
“全死了......全死了”
睢鵬驚恐地捂着嘴,踉跄的躲到了桌下,外面的血腥氣順着縫隙不停的湧入,刺激着那已經在翻江滔海的胃。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滿是血迹的窗戶前,頓了頓,似乎是在傾聽屋内的動靜,稍微等了一會,那身影才慢慢地走開。
睢鵬慢慢地吐出一口濁氣,後背一片冰涼。
剛才那黑衣人大喊陷阱,那就證明三王子異人并不在車裏,今日是他進宮述職的日子,不去肯定是萬萬不行的,那麽他現在人在哪呢
“赢叔,娘當時說你會過來幫我,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秦王宮外的一處民宅内,異人終于見到了娘親念叨了無數遍的赢廣。對于這個傳奇人物,異人長大後一直沒有正式的見過,今天忽然見到真人,異人最大的感覺就是赢廣沒什麽架子,而且十分有親和力,讓人不自覺的想與他親近。
“一晃多年,沒想到你都長這麽大了。”當初在月氏,赢廣一直就是質子府的家将,對異人那是非常的熟悉,眼看着當初的小娃娃馬上就要成爲大秦之主,赢廣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怎麽樣,做好入宮的準備了麽一旦進去之後,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嘿嘿沒事,早就準備好了,再說不還有陸大在麽”
赢廣點了點頭,轉身對一身侍衛服侍的陸大說道:“進去之後一定保護好異人的安全,如果事有不爲,立刻帶着他撤出來萬萬不能有失”
陸大一拱手,朗聲答道:“将軍放心,陸大定當全力不辱使命”
旁邊的妘淑忽然插話道:“異人,你先等一下,把裏面的衣服脫下來換上這件。”
“恩”一身甲胄的異人,看了看妘淑手中拿着的衣服,有些奇怪的問道:“這不是楚服麽我穿它做什麽”
妘淑笑了笑,解釋道:“赢奢與你一樣都是宣太後的孫兒輩,他一直留在宮中,常年陪伴在宣太後左右,而你則一直在外爲質,宣後眼中,赢奢自然比你更親近些,加之魏冉是他的老師,可以說,這王宮之内,赢奢是占盡了優勢。你如果想要彌補,短時間内怕是追趕不上,所以我們必須出奇招才行。宣後與魏冉都是楚人,你内袍着楚服,外罩甲胄,如果進去之後見到了宣後,你不妨将楚服露在外面,說不定會有大用”
聽了妘淑的話,異人眼睛不由得一亮,伸手接過了遞過來的那身楚服,大緻在身上比了比,發現大小肥瘦都是剛剛好,顯然妘淑是特意爲他定制的。
“穿上吧,别誤了入宮的時辰”
異人重新穿戴完畢,帶着陸大等幾名護衛出了民宅直接就轉到了王宮門前,門口處一名年輕的小太監正候在那裏,見異人既沒有騎馬,也沒有乘坐馬車,就那麽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小太監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表情,而是十分恭敬的迎到了異人身前。
“啓禀三王子,大王有命,今日入宮不得攜帶任何兵器,随身侍衛不得超過兩人,如有違者,不得入宮。”
“哦連我的佩劍也不行麽”
那小太監苦笑着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回三王子,王命在身,小的也不敢違背,您還是下了佩劍吧。”
見他搬出了王命,異人便不再多說,伸手解下腰間佩劍交給了門口值守的禁衛,轉過頭望了那小太監一眼,似乎不經意的問道:“這位公公面生的很,似乎以前從未見過啊。”
小太監笑着點點頭,奉承道:“三王子好眼力,小的名叫趙高,剛入宮不久,是黃大監的幹兒子。”
“恩”異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仔細打量了一下身邊的這位小太監,見他面色如常,似乎隻是簡單回答,并未有什麽其他意思,可轉念又一想,黃大監乃是父王貼身太監,如果說這宮内誰最了解父王,那肯定是這位陪了父王三十多年的老太監了現在他把他的幹兒子放到門口來迎接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别的用意呢
想到這兒,異人向前一伸手,示意趙高前頭帶路,一行四人過了宮門,徑直向議事殿走去。
眼瞅着周圍沒了别人,異人快走幾步,趕到趙高身後小聲問道:“趙公公,我五弟現在是否已到宮内”
趙高低着頭,繼續向前,似乎什麽都沒聽到,就在異人想再次發問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細小的聲音傳了過來。
“五王子已經到了議事殿,他也隻帶了兩名随從,并未攜帶兵器。”
聽到趙高的回話,異人精神不由得一震,急急地問道:“那我父王呢我父王身體如何”
前面的趙高似乎猶豫了一下,很快又低聲說道:“大王的情況非常不好,根本無法正常議事,幹爹聽太醫說,大王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異人心底一涼,如果按照趙高所說,父王已經無法正常議事,可如果是這樣,那今日議事殿裏坐着的那位到底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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